第1章 把我害死后,妻主后悔了
我被妻主下毒,
因为心衰快要死了的时候,
她却忙着和帝卿亲亲我我。
可等我死后,
她却发了疯地想要求得我的原谅。
因为,原来我才是真正的帝卿。
1
「主君,您这是心衰之症啊!」
听到大夫这话,我一时之间愣住了,如遭雷劈。
「我,我还能活多久?」
听到我颤抖着的声音,此时倒是庆幸妻主没在。
「怕是,就这几日了。」
我看着大夫都没了往日的稳重,似是遗憾我的命不久矣。
「先别告诉妻主,我自己跟她说。」
叫来下人将大夫送走,我整个人瘫软在塌上。
我还没有与妻主的血脉,还没看到妻主实现她的理想,却不得不离开她。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情绪起伏,心脏再次一阵剧痛袭来。
我捂着心口的位置,那里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捏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感觉到泪水慢慢地从眼角落下,带着我的遗憾和不甘。
明明我从未有过心脏上的疾病,却得了这样致命的心衰之症。
我已然没了父母,只是舍不得我的妻主。
可如今心脏的疼痛让我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只剩下死亡一个念头。
但不行,我的妻主那么粗心,若是我死了,她又该忘记穿鞋就往地上走了。
今日妻主早早地就出了门,听说去找帝卿了。
说起这位帝卿,还是君上和君后唯一的儿子。
我不敢告诉妻主我的身体状况,终究是不愿她早早地与我一同难受。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疼痛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
这时,妻主回来了。
我努力隐忍着,上前正要接过妻主的外袍,却被躲开。
妻主皱了皱眉,语气里是不满。
「你方才去作甚了,怎的大汗淋漓的?脏死了,别碰本官,免得污了本官的衣袍。」
妻主在府中与我单独二人相处之时,亦是以本官自称。
她曾说,要树立官威需先在家中树起,亦要彰显自己考取功名的不易。
听见妻主的话后,我缩回双手,有些尴尬。
却还是先向妻主表达了歉意。
「是我失仪了,妻主莫怪。」
「说了多少次,在本官面前自称草民。你并无一官半职,有何资格在本官面前自称我?」
「是,是草民失仪了。」
我还是觉得有些难堪,明明是我的妻主,却要我自称草民。
但也不想惹得妻主生气,便也未曾多言。
「草民,草民有一事」
我自知命数将尽,想同妻主多说几句,想告诉妻主我的身体状况,却被抬手制止。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看到你本官就心烦。本官回房去了。」
说罢,妻主没再看我一眼就离开了。
看着妻主昂首阔步的背影,我的心里满是不舍和悲怆。
上天竟对我如此不仁,不愿让我再多陪妻主走一段路程。
罢了,或许今日妻主心情不佳,便另找时机再告诉她我将死的消息吧。
本以为还有机会,却没想到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当天晚上我的心衰之症再次发作,下人前几日被妻主借走了。
我捂住疼痛欲裂的心脏,这是第一次这般令我完全无法忍受,也是我最痛的一次。
我试图唤来下人,求医为我诊治。
毕竟,我还没有告诉妻主,也还没来得及再见妻主最后一面。
我有太多的遗憾,遗憾白日里与妻主的不欢而散。
但事实总是不如人意。
多次呼救无果后,我终于是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与世长辞。
我感受到自己身体正在渐渐地失去温度,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将我剥离出体外。
最遗憾的还是,没能与妻主再多说上几句话。
只希望妻主发现我的尸体之后,不要太过悲伤。
2
等了许久,我的灵魂似乎仍然没有要离去的迹象。
莫非是老天见我未曾与妻主道别,而给我的机会?
我不再耽搁,立马去了妻主的厢房。
却并未寻到她。
只听见门口的下人说着妻主的去向。
「你说家主这又去了帝卿府上,今晚可还会回府?」
「依我说,定是不回了。前几日也不曾见家主半夜回来的,咱们还是去歇息吧。」
「这帝卿要是嫁进咱们府中,不能做从君吧?家主会不会休了主君,再娶帝卿呢?」
「这家主的选择我可捉摸不透,别瞎猜了。否则祸从口出,小心掉脑袋。」
妻主怎么会这样呢?她曾经许诺过我,不会纳二色的。
我不愿相信一面之词,选择去了他们口中帝卿的府上。
却看到了令我目瞪欲裂的场景。
白日里连碰都不让我碰的妻主,如今正在帝卿的身下承欢。
看这二人欢愉的姿态,我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认为妻主是被权势压迫。
妻主的双手环绕着帝卿的脖颈,两人正肆意的拥吻着,身体裸露着相连。
「浅娘,你何时要彻底将你府中那病秧子处理掉啊?」
「轩郎放心,我已经命属下加大了剂量,相信就在这几日,那病秧子就会死于这心衰之症了。」
其他的话我一时之间什么都没听见去。
只是清晰地知晓,我的心衰之症源于妻主给我下的毒药。
她想要我死,而我如今也确确实实是死了。
此时此刻,我的心脏与方才承受濒死之痛也别无二致。
我只能与他们和这一室的余味共处了一整夜,只因我发现无法再离开妻主的身边。
而非不愿。
看着他们甜蜜地相拥而眠,我的脑海里却不断地闪过与妻主经历的一切。
3
我犹记得第一次见她之时,正被家中的阿姊们围着欺辱。
是我的妻主赶走了她们,告诉我以后有她保护我。
那一句话和那一个场景,我记住了一世。
她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人。
可最后杀死我的竟然也是她。
她曾许我今生不纳二色,却喜欢上了高高在上的帝卿。
甚至为了他,给我下毒,如今我又成了这幅模样。
其实,若她告诉我,我自然会识趣离开。
即便我真的很爱她,甚至一直将她当做我的全部。
但如今,我却成了她恨不得早点摆脱掉的累赘。
真是可笑至极。
一直到翌日早朝,妻主才出了帝卿府。
回到府中,下人们似乎仍未发现我已然死去。
不知为何,妻主再次来到了我的院子。
脱下外袍,却未见人来接过。
妻主皱紧了眉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
却只见外室空无一人,走进内室才发现尚在塌上的我。
「都什么时辰了,还睡?是本官让你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见了本官来了,还不赶紧起身迎接?」
仍然未得到回应的妻主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上前猛的掀开被子,才发现早已凉透的我的尸体。
我看着她颤抖着手,向前摸我的鼻息。
似乎是发现什么都没有摸到,又急忙坐到床上抱起我。
「云知景,起来了,别睡了。我都上完早朝回来了,你怎么还睡?你不是说每次我回来,都会帮我拿外袍的吗?怎么还睡着?」
又拼了命地摇晃我的身子,像是以为这样就能将「睡着」的我唤醒。
反应过来事实之后,又急忙唤着人过来。
「云知景!来人啊!」
我竟是不知,发现被自己下了毒的人死了会是这种神情。
那是惊惧,亦或是悲伤?
我发现,妻主是我永远看不懂,也看不透的人。
她颤抖着抱住冰凉的我,已是灵魂状态的我虽然有被触碰的感觉,却仍觉得冰冷。
这,可是杀害我的凶手。
无论她再怎么叫,我都已经死了。
自然是只能依序下葬。
令我奇怪的是,不知是我不够了解妻主还是她的演技过于精湛。
她不如我想象中的欢喜,而是好像确实并不知晓我会在这个时候死去。
不过,我很快就知晓了原因。
4
「本官何时让你下那么大的剂量了?什么时候你一个小小的暗卫可以越到本官头上来了?」
我在旁边看着于清浅发怒地鞭打着一个下属,倒是有些眼熟。
再一细看,我倒是想起她来了。
自于清浅升官至五品,第一次见到帝卿之后,就开始对我忽冷忽热。
那时,我常常独守空房。
却有一日,来了一人打破我寂静漆黑的夜晚。
现在想起那晚浅眠的时候,鼻间闻到的酒味和汗味。
仍然让我感到恶心。
可当时的我害怕极了,只想寻求妻主的庇护,为我主持公道。
最后,却只得到一句敷衍。
「别胡闹,她只是走错了而已,我罚了十棍,足够了,此事到此为止。」
若不是我睡眠浅,怕是已经被玷污了。
却只得到一个走错了的可笑借口。
可惜那时的我,并未意识到妻主的不在乎。
只是隐隐地想着,若是以前的妻主,会是这样吗?
而那人,便是如今被妻主鞭打着的下属。
「主上,您不是想让他死了,好让帝卿成为您的主君吗?属下这是在帮您啊!」
「本官自有衡量,何时轮到你来做主?」
说完,于清浅拔出旁边架子上的剑,朝她走去。
我看到,于清浅的双手攥得紧紧的,像是努力想要握住什么。
「您要杀我?可笑,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这会要为了个男人要杀我?要不是那贱人故意勾引我,我能白白领了十棍?切,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那贱人了,哈哈哈哈」
许是知晓自己的结局已定,那人像发疯了一样开始胡言乱语,甚至甩开了押住他的两个侍卫。
「与你何干?」
似乎被戳中了伤口,恼羞成怒之下于清浅抬起双手,而后重重地挥下。
剑光之下,只见血色,而后一具尸体留在地上。
处理完这人,她又召集了府中的所有下人。
我发现她似乎并未真正意识到,我的死亡是她一步一步造成的。
此时只是试图将所有的罪责怪罪于他人身上,从而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本官倒是不知,为何主君房中夜里竟无人伺候?本官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呵,于清浅这会倒是忘了自己将人全部调走的事了。
「回大人,奴才们昨夜都去您院子里准备您吩咐的昙花了,因此才」
这一句话就把于清浅给噎住了。
但如今的她已经不似从前,自然是容不得任何的反驳,最后仍是发落了原先我院子里的几个奴才。
而后挥袖离开,去了我的房间。
接连的发怒后,她像是力竭了。
我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知她在我的房间里枯坐了一整日。
一直到帝卿到来,才有了动作。
那萧昱轩一进来就雀跃地挽住了于清浅的胳膊,令我恶心极了。
在我的房间,做着背叛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