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安君——白起
闹剧结束，李长生也知道，暂时是打不起来了，自己之前想要以一敌百的壮举，终究还是化作泡影。
有些可惜的咂了咂舌，长剑顺势架在管家脖颈，冰冷的剑锋割破肌肤，留下浅浅血痕。
收起嬉笑之色，冷声下令：“现在！立刻带我去见武安君！”
面对李长生强势的命令，管家不敢忤逆，领着李长生进入府内。
一干披甲亲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彼此相互之间，大眼瞪小眼，谁也拿不定主意。
却也不敢阻拦李长生的脚步，任由其架着管家，大步向内走去。
同时也怕李长生再次胡来，丝毫不敢大意，亦步亦趋的跟着……
事态暂时获得平息，隐藏暗中的立春，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对于自家郎君，先前胆大包天的举动，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如今心情稍稍平复一些，武安君府内，戒备森严，军中高手无数，她无法潜入进去。
只能在外祈祷，自家郎君万万不要，再做那些惊人之举……
另一边，秦王宫中，嬴政听完属下紧急上报来的消息。
他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有任何表示。
自家先生身负神力，嬴政早就从当地官员口中知晓。
些许甲士而已，还是进不了先生的身。
况且李长生手持昭襄先王佩剑，又有自己亲赐玉佩傍身，只要亮明身份，武安君并不会真的伤害他。
倘若当真出现些许意外，导致李长生有个三长二短，嬴政也只能说，之前自己太过高看与他。
有此劫难，纯属李长生自找的…
“终究还是少年人，性子还是太过跳脱了些。”
嬴政轻笑摇摇头，就让属下回去继续监视，自己则继续学习处理政务。
……
与此同时，没花费多大功夫，管家便领着李长生来到中堂。
得知下人对府外发生种种事情的汇报，武安君白起立于，中堂庭院里，早以等候多时。
“老爷子，好久不见。”
刚跨进庭院，李长生便将长剑，收回剑鞘中。
一眼便瞧见白起，热情的打招呼。
倒也不是，李长生与白起有多熟络，一眼便将其认出。
实在是，面前的老者，存在感过于高。
明明年纪到达古稀多年，头发花白如雪，皮肤粗糙黝黑，双眼浑浊不堪，身穿简陋布衣，身形瘦削佝偻，看上去与寻找老者，并无二致。
偏偏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宛如这方小小天地的主宰，周遭一切事物，皆沦为陪衬，低头俯首称臣。
对于李长生的热情招呼，白起没有一丝一毫波动，对其的话语，不置可否。
“老爷子，来看看这次在下，给您带来的礼物。”
强忍着白起强大气场带来的不适，李长生没流出丝毫异常，像是多年忘年交的老友重逢，始终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说罢，看似随意，实则暗中加大力气，将手中长剑连同剑鞘，一齐抛给不远处的白起。
对于李长生幼稚的小把戏，白起眼皮都没抬，伸出苍老干枯的右掌，稳稳将其接住。
见此一幕，李长生双眼轻微眯起，心中警铃大作。
从他刚刚靠近中堂庭院开始，他的身体便本能发出预警，越是靠近，心中越发警觉。
刚与白起相见，身体本能反应，便来到顶峰！
脚步至始至终，停留在庭院外，不敢向内挪动半分。
本能的直觉告诉他，但凡踏入半步，自己的性命就由不得自己掌控！
这种诡异的情况，两世为人的李长生，也是头一回遇见。
之前哪怕是自己赤手空拳，独自面对深山中的巨熊猛虎，也从未出现如此情景。
冷汗浸湿后背，明明对面只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
白起浑浊的双眼，撇了一眼李长生，像是并没察觉其如临大敌的紧张，又或许觉察到了，却丝毫未成在意。
手握熟悉的剑柄，缓缓抽出，望着剑身上熟悉的纹路，以及剑身上令人无比怀念的小篆。
白起轻轻抚摸，喃喃自语：“许久未见了，老伙计…”
万年不曾融化的冰山脸，此刻显现明显的感伤，像是在回忆往昔那些峥嵘岁月。
寒风刺骨，包括李长生在内，无一人敢打断院中老者回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呼吸此刻都显得那般小心翼翼，深怕惹到老者不快……
念念不舍的最后轻轻抚摸片刻后，长剑重新收归剑鞘。
神色幽幽道：“你们都退下吧。”
闻言，一众甲士与老管家，低头行礼后，悄然退下。
“武安君，在下冒昧拜访，是有一事相求……”李长生强压心头恐惧，迈步上前。
不等他话说完，武安君白起，便出言打断。
“从老朽第一次见你起，便知晓你非常人。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上门…”
“老朽没猜错的话，你此次前来，是为了试探老朽态度吧。”
武安君白起并未与其有过废话，直接便点明李长生的来意。
浑浊的老眼，一扫往日常态，此刻明亮的骇人。
他直勾勾盯着李长生，像是透过皮肉，欲要看穿李长生内心深处…
阴云笼罩上空，磅礴的气势，裹挟着无尽杀意，扑面袭来。
空气渐渐停止流动，变得稀薄，豆大的汗滴滚落，跌落在地上，溅起阵阵涟漪。
五感不断放大，时间停止流动…
李长生站在阴影里，遍体发寒，浑身汗毛乍起。
喉结上下滚动，内心本能不断催促，赶紧逃离此地。
可身体僵硬如铁，想要动弹动弹手指，亦是一种幻想…
就像案板上待宰的鱼，无力张大嘴巴，不断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宰割…
感觉自己面对的并非人类，而是某种披上腐朽皮囊，随时准备噬人而择的绝世凶兽！
白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近乎淡漠的眼神，平静注视着李长生…
这一刻，李长生方才实质上知晓，兵家顶点四圣之一。
以杀证道的大秦武安君—白起，究竟拥有着何等恐怖的含金量！
……
谁也不知晓，接下来半个时辰，二人究竟商谈了些什么。
就连李长生本人，也记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平安无事的脱险…
面色苍白如纸，扶住马车的门框上，李长生回头再看武安君府，产生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看法…
望着掩藏进夜色里的大门，直到这一刻，任就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