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违背祖宗
“辟谷丹，兵粮丸，补气丹……都是一般的常见丹药，最多三灵石。”
“伤疮膏，泻药，解毒丸，避瘴丸，辟邪玉……不值钱。”
“粗制的飞剑，劣质的法器……当垃圾卖我都嫌重，这些加起来最多一灵石。”
“灵线，质地一般，但最近行情很好，给你十颗。”
“玄铁，元铜，石精，质地差，纯度低，最多三十颗灵石。”
一圈看下来，一件值钱的都没有。
万尸洞洞主的战利品在李澜的口中分文不值，那些邪修的功法秘籍更是属于不可回收的垃圾。
他告诉林文，落金商会只收孤本秘籍，只要有除了秘籍主人以外的第二个人知晓，他们都不要。
林文的灵石也都被判定为中下品或更差，经过核算后大幅缩水，还不到原本的二十分之一。
但他要的东西却都非常值钱。
“真火丹，五十灵石一匣，七颗。”
“竭血灵丹，两百灵石一匣，十颗。”
“筑基丹，三百灵石一颗。”
“《龙啸真经》，源自两千年前的古龙教的筑基期功法，孤本，五百灵石。”
“破阵法的关键？很抱歉，商会是绝对中立性质，绝不会参与宗门教派或修士之间的争斗，即便在南荒也一样。”
“不，不能赊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绝不能违反的准则，刚才算是特例了。”
李澜很失望，他原本以为林文会是一个很好的潜在客户，就和当初的云华一样，没想到竟然只拿出了这些破烂，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价值连城的东西。
“咦？这把剑看上去不错啊，比例完美，内外无缺，这淬火堪称绝妙……天啊，我都看不到锻造的痕迹，是模子倒出来的吗？不，不对，这种光滑，这种细致，这种巧夺天工，绝对是锻的，这是一件艺术品，虽然它是凡铁打造，但它是艺术品，丹阳子一定会喜欢的，以它为胚炼制而成的法器，绝对也会是一件艺术品。”
“天啊，这把弓也是艺术品，这完美的流线，这绝对的张力……林寨主，您的手下有一位锻造大师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做这么细致的工作了，大多数人都心浮气躁，只想用更强大的法力和更昂贵的材料炼制出强大的法器，专心于细节，比例，结构的太少了。”
“啊！这些都是！到处都是！我在做梦吗？”
林文真是没想到，丹药法器材料都不行，工物符打造出来的普通武器，他倒是视若珍宝。
在这一瞬间，他已经看到了一条发财之路。
在工物符的加持下，牛马朱曾一天能打造出七八十件这样的艺术品，而它们的成本仅仅只是一些普通的铁铜。
这是一个有超高附加值的产业。
而落金商会也不愧是被广泛接受的商会，即便在发现了大量的艺术品并猜出林文可以量产它们之后，也没有刻意压价，他们似乎有一套专门的评估流程，李澜拿着一面镜子，从各个角度对照艺术品，镜子的反面则会不断出现文字，既出既灭，最后留下一个数字，这就是价格。
其中最贵的一百一十颗灵石，最便宜的也有七颗灵石。
一圈照下来，总价超过了一千三百灵石。
要知道，这都是没有法力的凡器。
云华叹道：“一千三百灵石，够买一架源宝玉天梭了。”
林文现在只后悔一件事情，他没有多打一点。
李澜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感觉他掘到了一个宝库，这样精致的原胚现在没有人打造，因为在那些有能力的大师看来，商会的定价不高，打造它赚不到钱，难度又高，稍有分神就会失败，远不如去造更高品质的。
搞这些艺术品，纯粹是吃力不讨好。
但它的需求从来不少，朝光大地上至少有上千万的低阶修士，他们用不了也用不起那些高境界的强大法器，低级法器又普遍粗糙，不满意者甚多，偏偏商会没有察觉到这个市场，还驳掉了他的报告。
这是无比愚蠢的行为。
李澜坚信，木高源会长已经老糊涂了，假如换他上去，商会只会更加兴旺发达。
而掘到这座金矿，就是他成为落金会长，执掌落金铜钱符的第一步。
怀着这份美好的期望，李澜和林文约定了他们的合作方式——他每三到七天会来一趟，收购林文手中的“艺术品”。
同时，也会带来林文所需的物品，他可以通过云华来提前告知他的需求。
为了维系这份来之不易的关系，李澜承诺会全力推进古书搜查，并严格按照约定在交货的时候交钱。
林文叹道：“唉，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这个时候，我在这南荒立足艰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那些土匪流寇邪修剿灭了。”
李澜眉头一沉，眼神不易察觉地扫了云华一眼。
落金商会从来不进行任何违禁的交易，但作为一个拥有如此庞大的贸易网络的组织，他当然知晓有关南荒和阴魂虫的事情，但这并不归他们管，他们只是一个中立的商会罢了。
云华既然在这里，那他们在做什么事请，李澜心中已然清楚，这位元真道的大师姐，境界已经跌落到筑基，可想他们的宏愿破灭得有多么惨烈。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一次他们也不可能成功。
现在的处境，必然十分不利。
想到这里，李澜忍不住劝道：“这里太危险了，回去吧。”
云华微微摇头，眼眸中闪烁的微光表明她绝对不会离开。
李澜将目光转向林文，但后者却只是露出一个标准的有八颗牙齿的微笑：“我的大师们只有在这里，在这座工坊，在这个炉子前，才有灵感。”
李澜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诱惑，作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买些叩灵符吧，这可是符修大师青微真人最新的得意之作，不买就买不到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林寨主，你听过昨天的逸闻了吗？有一群青年俊才消失了，据说有人在坠星海沿岸看见过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说过一句名言，我觉得很有道理。”
“五虫既五病，治病便治虫。”
——
交易达成。
双方都很满意。
甚至李澜还大方地“赠送”了林文一本通用的符箓书，上面全是最常见的符箓。
但当林文结算的时候，却发现这本书竟然收了他三块灵石的“书本费”，还有一百灵石的“信息费”，幸好由于交易达标，路费和保费减了九成九，但还是收了十灵石。
“看来，落金商会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