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做跃出水面的鱼
“停！”柴令武叫停了屈突寿。
屈突寿有些意犹未尽的抬起头，诧异道：“怎么了？”
柴令武沉吟一瞬，脸上浮现一抹疑惑之色：“那个著作佐郎王元成，具体是干嘛的，在王氏之中是什么身份，还有......他是不是有个女儿？”
屈突寿有些懵逼，不太理解柴令武问这两个问题的意义在哪。
“还请大兄解惑！”柴令武出声催促一句，脑海里回想起在长水县救下的王筠，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堂堂王氏之人，就算只是旁系，也不应该被一些流民逼到那种程度。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很着急去长安办什么事情。
并且这件事情急到了她不得不无视掉一路上的风险，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赴长安的程度。
再回想起今日在王氏府宅看到的杜氏与柳氏之人......
一瞬间，柴令武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而想要证实他心里的猜测，需要确定的佐证，就是他救下的王筠是不是王元成的女儿，以及，王元成这个著作佐郎究竟是干什么的。
听得柴令武催促，屈突寿尽管仍是一脸懵逼之色，却也还是小声给柴令武解释起来：
“著作佐郎乃是归属于秘书监下辖的官员，具体职责嘛，主要是替朝廷撰拟文字，编撰国史，以及创作碑志、祝文、祭文等各类文书。反正贤弟你就把他看成一个动笔杆子的官职就对了。”
“至于那王元成嘛，为兄只知道他是长社房这一支的家主，至于他有没有女儿，为兄就不是很清楚了！”
屈突寿三言两语给柴令武道明了著作佐郎这个官职的职责，以及王元成的身份。
说完之后，他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问道：“贤弟为何要打探这王元成有没有女儿，莫非是从什么渠道听到了一些消息，由是起了鹣鲽之念？”
柴令武弄明白屈突寿的意思之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正准备解释，便听得屈突寿煞有其事道：“贤弟你这年纪，倒是也该议亲了，为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家中老大都能撒尿和稀泥玩了，可惜为兄没有适龄的女儿，不然拼着乱了辈分，为兄也要厚着脸皮上门寻霍国公一叙。”
柴令武一愣，皮笑肉不笑问：“我把你当大兄，你想当我爹？”
屈突寿嘿嘿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不是老夫没有适龄的女儿嘛，不过以你的家世，就算是看上了五姓女，也不是不能娶，只是这王元成终究是旁系，你既要求娶五姓女，怎么也该娶个直系才好啊！”
“谁说我要娶五姓女了？”听着屈突寿越说越离谱，柴令武赶忙出言打断他，顺便为自己辩驳一句。
这下换屈突寿愣住，随即满脸狐疑之色：“你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
柴令武翻着白眼，没好气道：“我从来没说过我看上他闺女了好吧？”
“那你打听这么清楚干嘛？问人官职就算了，问人女儿又不娶！？”
屈突寿这下是真懵逼了，哪家好人闲着没事打听别人家有没有闺女啊，这不是凭空坏人清白嘛？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柴令武直接忽略屈突寿脸上的懵逼之色。
起身伸个懒腰，淡然道：“世上哪有打听别人女儿就要娶的道理，简直荒唐！”
屈突寿更加狐疑，他有理由怀疑柴令武是在欲擒故纵。
毕竟，他今天刚去了王氏赴宴，回来就开始打听起王氏的情况，还问得这么清楚，怎么看，都不像是随便打听一下的感觉。
心中的猜测得到确定，柴令武也没了和屈突寿一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继续废话的心思。
很干脆的迈步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屈突寿摆手道：“我出去逛会儿，大兄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屈突寿起身想追，但才刚刚动弹了一下，老腰便不堪重负，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
他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嘟囔道：“简直，莫名其妙！”
嘟囔完毕，想想还是老腰重要，又赶忙对着门外吩咐伺候的婢女道：“去请个大夫过来，郎君我的腰扭了！”
门外，柴令武唤来亲卫，带着王胜等人缓缓出了蒋国公别院，缓缓漫步在洛阳城的街道上。
现在他的荒政三策三板斧已经打出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这三板斧的威力逐渐显现出来。
因此，他现在有更多的时间用来思考未来与前途。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他肯定是不可能继续按照历史上的柴令武的人生轨迹走下去。
他也想试试，他能不能在这个异时空的大唐，搅动一些水花，成为那条能够跃出时间长河水面的大鱼。
只是遗憾的是，没穿越之前，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高精尖人才，更没有什么专业性的技能。
尽管他脑海之中也有着一些碎片知识的储备，但那些碎片化的知识，很难让他在大唐开辟一个新的知识体系。
所以，他想要在大唐搅动起一些只属于他的水花，就必须要另辟蹊径。
接下马三宝的考验，前来洛阳救民，取得爵位，只是他走进大唐核心的第一步。
但这一步，也只是让他拥有走入大唐核心的资格，却并不能让他在大唐核心站稳脚跟，毕竟，他只是一个纨绔二代。
他也是今日去王氏赴宴，察觉到世家和朝廷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中更紧张之后，才意识到，朝廷与世家的争端，或许将会是他在大唐彻底站稳脚跟的第二个机会。
而从屈突寿口中得知王氏长社房的家主王元成，在朝中任著作佐郎的消息后，他对自己心里的猜测更是确定了七八分。
唯一还差的，就是便宜舅舅李世民的心思，他还暂时不能确定。
柴令武一路沉思着，不知不觉便踱步到了洛水之畔。
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洛水，水面在夕阳的映照下变成金黄色，他的心也跟着起了波澜。
他在洛水畔顿住脚步，回过头，对王胜吩咐道：“王胜，你现在策快马回一趟长安，去找我耶耶，帮我确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