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山神身世
说完，马良便站在原地沉默，他在等一个结果。
山神和陶通明相互对视一眼，好似在秘音交流。
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陶通明收起长剑，拱手说道：“前辈行事，自然有其准则，我与山神二人自不会过多纠结。眼下这金蛇已除，我二人商议，不若请前辈入府一趟，我二人也好设宴拜谢。”
马良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便有了答案，笑着说道：“成，这次闭关整整16年，早已忘记了这人间烟火的味道，正好去回味一下”
陶通明大喜，立马朝着山神打了个眼色。
山神此时已经收起了双斧，瓮声瓮气的说道：“前辈若不嫌弃，请往小神府上一叙。”
马良点头。
随后三人便架起云雾朝着山顶之上飞遁。
行之半山，见一道观，听身边的陶通明介绍，这就是天井观，也是他修行的地方，不过现在武帝隐隐对佛道有些不满，也就在政策上没有了帝王特许，这道观中的师兄弟多半已经各自奔了前程，就剩下他一人在此。
......
“到了。”山神开口，三人降下云团落了下去。
在这天井观旁边有一个山神小庙，马良见那小庙前的香炉中还燃着三炷香，想必是还有当地的百姓或者猎户在此供奉。
那壮汉山神朝着山神庙大手一挥，一道淡白色的光幕大门显现。
门头牌匾上写着“光头山神庙”几个大字。
“请”
“请”
山神和陶通明微微伸手示意马良先行。
马良手中的玉竹折扇拍了拍，抬腿迈步便走了进去。
穿过光幕，里面别有洞天。
虽说是洞天，但却不大。
就像是一个山腹的空洞，在里面建起了一所农家小院。
马良看了看，这山神也是个勤快人，将院子收拾的干净，一旁还堆放着码放整齐的木柴。
房檐下挂着一些采摘的山货和猎来的皮货。
山神见马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到：“大仙见谅，我这处山头灵气稀少，山上又无多少树林，尽是些杂草荆棘，所以香火自然就少了一些，布置简陋万望大仙莫怪。”
马良回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三尺的大汉表现的像个小孩，心中也是一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住的地方，还不如你这里。”
马良笑着说完，便进了堂屋，留下身后二人面面相许。
“进来啊，我还等着吃你的山珍呢。”马良回头。
二人这才醒神，急忙进屋。
......
在山神的一阵忙活之下，不多时，便有一桌野味山珍上桌。
虽不是什么滋补灵气之物，但却异常美味。
桌上一道，一神，一妖，不分身份举杯共饮。
席间，山神介绍了自己成为这山神的经历。
六十多年前，这光头山下有个褚家村，一百零三户人家，是北朝那边犯了罪的官员亲族逃难于此。
村中有个二十一二岁的魁梧小伙儿，叫褚横。
这小子天生神力，为人仗义，与这山上天井观中老道士颇为熟络。
一来二去，也就习了点饮气之法。
某日，不知怎滴，那北朝方向来了一队官军护送的大和尚们，将这些褚家庄上的老老少少四百多人全部抓了个干净。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个叫褚横的青年。
这群和尚将褚家村的人，带到了一个相当大的寺庙中，然后宣讲《大圣观音水月光菩萨经》七日。
三日之中只给这些村民清水做食，导致上百老弱幼小饿死，美其名曰：褪业祛障，清净身体。
这些和尚们居然会将这些恶死之人全部屠宰清理做成肉粥，以施舍开恩的方式提供给山下那些贫苦的香客，假其名曰：“普度修罗众生”。
直到这个时候，褚横明白，他们的命运，就是明日的肉粥。
于是这褚横奋起反抗，打杀不少僧人，掀翻铁锅，大声痛骂这所寺庙。
但是，不论他怎样道出真相，这山上的、山下的人，皆是无动于衷。
他骂的越凶，山上的和尚喜色愈浓。
待他骂够，那山上的高僧只是轻飘飘的道出一句佛语：“南无十一面修罗相观音，这人是逃出修罗道的恶鬼。”
高僧说完伸手一指，这褚横便呆立原地不得动弹，仿佛被术法冲击了神魂。
同时，那高僧身后的大庙之中，响起了洪亮悠远的钟声。
山下那些等待施粥的贫民，顿时变的疯魔，随着第三声钟声响起。
几百人，轰然间，扑了上去。
口中癫狂的叫喊：吞食恶鬼，替菩萨祛恶。
一时间场面失控。
.....
等到褚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这光头山的天井观中。
现在的他不过是被这观中熟络的老道士，用了【赊命法】召唤回来的亡魂罢了。
而这老道士也因为需要还命，最终让他这已经百年的大师，在眨眼间化为了飞灰。
此后十年，这观中道士每日消耗自身一丝灵韵燃香供养，才让这褚横附在了山中一块照月石上，得以有了身体。
再往后十年，道观凋零，一众七人师兄弟修行的正法，日渐消散，最终不得不相继回归俗世。
只剩下现在一个陶通明还在苦苦坚持。
而这被救回来的青年，便是此间山神。
也难怪马良看他一身上下都是灰色的岩石一般。
......
吃完饭已是半夜，这山神洞府之中有着一颗夜明珠熠熠生辉，将这不大的院子照的明亮。
三人三把藤椅，姿态悠闲的躺在院子中间。
马良突然坐起身来，让其他二人一惊。
“马道友这是....”陶通明跟着坐起身子询问。
马良从玲珑袋中将之前在伏虎观缴获的一些东西拿了出来。
“之前打砸了一个为祸一方的道观，捡了些东西。现在有空就看看。”
说话间，马良已经将两个锦囊袋和银蟾宝袋拿了出来。
至于其他的物品，比如长剑，炼丹炉，丹药葫芦，道袍这些自然没必要向外抖落。
陶通明和山神对视了一眼，神情复杂，但又没做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马良一个人动作。
打开两个伏虎观道士的锦囊袋，居然在里面发现了《六爻初解》《火龙剑经》两本法诀，这可算是不小的收获，但是对他没用。
马良伸手随手递给陶通明和山神，问到：“要不要？”
两人立马摆手表示拒绝。
陶通明心中暗道：“别杀我二人夺宝，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敢要你的东西？”
马良没工夫猜想他们的心思，见他们拒绝，便又直接放回了自己的玲珑袋中。
随即，又拿出了一转二转三转的丹药几十粒，随手塞给了山神褚横少许。
这大个子看上去傻乎乎的，若不是靠着陶通明还在每日供应一点香火灵韵，怕是要不到二十年，就得消散了。
山神褚横本想推迟，可是被马良这么一说，也知道自身的情况，索性一股脑的收进了口袋。
“大妖~不，大...仙，如此大恩，褚横实难回报，以后但凡大仙有令，小神定当一马当先，哪怕粉身碎骨，也无二话。”
褚横说的郑重。
马良自然也能体会到他这光头山的不易。
“不如，去我那流沙河附近当个山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