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降临者和降临
张讪的自行车技术不错，摩托也可以，但是汽车就有点陌生了。
主要是三叔公家中根本就没有买车，现在能将汽车启动行驶，也是完全靠了他那彪悍的运动天赋。
刚刚把车拐进橡树大街，张讪突然感觉有点晕。
他将车缓缓停在路边，努力揉了揉太阳穴，晕眩感这才减轻了一点，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张讪稍微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满18岁了，在整个警察学院应该属于年龄偏小的那批，从某个角度来说算是已经成年。
晕眩感再度袭来，张讪不由哼了一声，死死抓住了方向盘。
这个感觉宛如潮水，一浪接一浪的拍打在张讪的头上，让他整个额头和眼睛都涨得厉害。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这种感觉慢慢消散，张讪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周身都被润湿了，伸手触摸，脸上额头都是冷汗。
“谢特！”张讪从车里抽出几张纸巾，擦拭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红蓝闪烁的光芒，一辆警车从后方驶来，斜着拦在了车前。
两名巡警从车上下来，一名黑人巡警走向驾驶位，另一个胖点的巡警则是绕到了副驾驶。
两人的右手都按在腰间的配枪上，远远就开始喊话：
“警察，熄火，把手放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
张讪立刻把两只手伸出窗外，同时喊道：“嘿，嘿，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下车！”黑警察立刻回应：“手按在车上，动作要慢，千万不要太快。”
张讪缩回一只手去开车门，黑人巡警的枪扣已经打开，而对面的胖巡警则直接将枪拔出了一半。
这是警察的标准查验流程，无可置疑，代表着他们可以在半秒钟之内对任何感受威胁的人发起攻击，这在警察学院属于必修。
幸好张讪还只是属于华裔，在威胁排行榜中并不靠前。
华裔天性的善良和胆小，使得他们遭受暴力的情况比黑人、印第安裔少了很多。
张讪从车里出来，双手按在车顶：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警官，我违章了？”
“比违章更严重，小子！”黑巡警开始从上到下搜索张讪身上的武器，胖警官则打量着车内的物品，
“这辆车不属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开着它？”
原来是车的原因！张讪顿时放下了心，他大声道：“你们可以打给安吉拉警探，她让我帮忙开走的，OK？！”
“我会确认的。”听到安吉拉的名字，黑巡警似乎放心了些，他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很快，安吉拉在电话中证明了张讪的身份，两名巡警的枪也收了起来，态度变得和善许多。
“好吧，我向你道歉，”
黑人巡警拍了拍张讪的肩膀，
“不过你也应该理解，无论谁看见自己同僚的车被别人开着，都会和我一样。”
“是，我能理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祝你愉快……”
话音未落，不远处卡尔枪支商店的大门突然爆炸，一股热浪裹着火焰从门里冲出。
无数的碎屑如同子弹般四溅，张讪连忙蹲下，两名巡警也在第一时间靠着车身俯低，寻求保护。
爆炸结束，但火焰仍旧在商店门框、地上的碎屑中燃烧，原本牢固的大门上炸出个加大号的十字。
放眼望去，一个身材消瘦的风衣男人拎着两个大大的手提袋，正在中十字中不紧不慢的走出来。
街角酣睡的流浪汉被惊醒，嘀咕一声，重新蜷缩进纸板中。
“伐克！”这下两名巡警真的来活了，他们迅速朝前靠近，两支格洛克G19同时指向了风衣男：
“站住，放下口袋，双手放在头上！”
趁着这个机会，张讪上车发动开始后退，热闹必须看，但是枪战中把车留下就不明智了，到时候修车算谁的？
“已经开始了，”风衣男停下脚步，嘴里莫名其妙的说着：“时间到了！”
两名巡警面面相觑，完全不懂意思，胖巡警立刻喝道：“闭嘴！马上把袋子放下！”
男子眼神闪动，他两只手稍微抬起，松开，两个口袋立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两手空荡荡。
巡警们这才逼近：“手放头上，转过去。”
男子的身体开始后转，黑巡警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开始从腰带上取手铐。
但就在这刹那，风衣男猛然一个转身，顺势就把枪夺到了手中，并且扭过他的胳膊将整个人挡在了自己前面，枪头抵住黑巡警的脑袋。
“哇哦！功夫不错，空手夺白刃啊这是！”张讪在车里感叹。
不等风衣男说点什么，对面的胖巡警突然抖了起来，触电般突突突不停。
看得对面被挟持的黑巡警一时抖忘了自己的处境，脱口道：
“巴顿，怎么了？”
十来秒过去，胖巡警的抖动平息，双眼漆黑，牙齿也变成了满口的鲨鱼齿。
他周身的气势也在这一刻变得诡异起来，他看着两人说：
“这不是你接到的命令，迈克尔。”
“What？”黑巡警完全不明白。
身后的风衣男子开口了，带着典型的德克萨斯口音：
“这是我自己的命令。”
“那么，你将和他一起死！”
胖巡警的眼中闪烁着凶光，显然风衣男才是他的谈话对象，而他也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巡警，身体里降临了另一个灵魂。
远处的张讪都已经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可惜那黑巡警还是不懂，他急匆匆的嚷嚷：“巴顿，你认识他吗，这是怎么……”
啪！
枪声响起，胖巡警干净利落的干掉了这个话痨，然后朝着迈克尔射击。
而那被称为迈克尔的男子却显然技高一筹，他朝着旁边侧扑倒地，翻滚起身就是两枪，在胖巡警胸口开出两个窟窿。
跟着，他捡起了地上的手提袋，远远的朝张讪看了一眼。
“都不是普通人啊！”张讪挑了下眉，不知怎么，他似乎看到了男人背后那正在快速褪去的最后一点光环。
虽然渐渐消失，但却没有滋生出黑色的火焰和犄角，反而缓缓覆盖在了他的身上，就像镀上了什么东西！
牺牲？！
张讪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这个念头，没有任何理由，但他就是知道。
男人收回了目光，大步上了警车，驾驶着他扬长而去。
……
一点半左右的时候，张讪在奇鹤堂等到了返回的康斯坦丁和安吉拉。
显然，安吉利已经知道了枪支商店发生的一切，见到张讪的时候立刻发问：
“你看见杀人那个碧池的样子了吗？”
张讪摊开手，耸耸肩道：“我是真的没有看清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能确定的是，凶手不是人类，而他杀死巴顿的时候，他也不是个人类。”
“What？！”两人齐齐惊呼，跟着康斯坦丁说：
“我看过尸体了，并不是别的什么。”
“附身，降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张讪解释：
“不过，这可能和现在调查的并不是一回事，那个人……他带了这么多武器，又抢了车，像是急着离开，应该不是一件事。”
康斯坦丁舒出口气，点头，安吉拉也说：“这算是个好消息！”
她马上补充：“我们已经追踪到了警车的位置，正在穿越宾西法尼亚州。”
既然没有关联，暂时就不用过多的关注，张讪这才问起两人前去地狱的情况。
康斯坦丁说：“伊莎贝尔确实是自杀的，但她的自杀非常奇怪，我觉得应该还有隐情，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或许有联系，或许没有，我不确定。”
“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已经发给了比曼，让他通过黑暗圣经寻找原因，”
康斯坦丁说着拿起手机，“应该差不多了……”说着，拨通了老朋友的电话。
“嘿，康斯，这件事我查过了，应该和玛门有关，”电话里是比曼的声音：
“灵力媒介、神圣之力、耶稣之血，这三样聚齐，最大的可能就是降临，而这也是黑暗圣经里面描述过的，玛门如果能够得到这三件物品，就可以绕开上帝的规则，统治人间。”
康斯坦丁说道：“如果说，伊莎贝尔是灵力媒介的话，那神圣之力和耶稣之血他又怎么弄到手？”
“命运之矛，康斯，这把武器同时具备了两种神性，它既拥有神圣的力量，上面有附着有耶稣的鲜血，或者圣柜、耶和华之棺，都可以，但是我认为是命运之矛，因为前不久的时候，墨西哥有个消息，说是有人得到了一把类似的武器。”
“那这个武器现在在那？”
“不知道，这个流浪汉带着命运之矛消失了，没人能够找到，”
电话对面的声音很笃定：“玛门的力量影响不了人间，他在这里一定还有帮手。”
“帮手？混血种恶魔？”
“不知道，康斯，这只能留给你去发现——”
话说了一半，比曼的声音突然一变：“噢，谢特！”
紧接着声音变得非常高亢而尖利：“康斯，他来了康斯……哦……救命……唔唔唔……康斯……嘭！”
最后是一声撞击，像是电话掉在了地上挂断。
“伐克！”康斯坦丁叫了一声，立刻朝着门外冲去，张讪和安吉拉立刻跟上。
来到比曼的工作室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遗憾的是，三人只看到了他的尸体。
比曼的尸体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苍蝇。
安吉拉检查了他的瞳孔和呼吸道，遗憾的说：
“死于窒息，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气管和呼吸道。”
“玛门的爪牙！”康斯坦丁咬着牙说：“比曼说得对，玛门一定有人帮他！”
他看向张讪：“我必须拿到电椅，用它找到凶手，然后逼问出玛门的计划。”
张讪面露难色：“我不喜欢武力，你知道，我们华裔都是……”
“加钱！”康斯坦丁斩钉截铁。
“成交——以正义之名，让我们狂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