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行龙云水炼意诀
入口绵密,咸淡适宜,回味甘甜。
是一道不错的好菜。
等等,这是......
姜景行一僵,一股精纯庞大的气血从胃中快速逸散到四肢百骸,全身筋骨被这气血滋养打磨。
这一颗便能抵宗师武夫的十年苦修。
若姜景行未突破极境吃了这一颗,浑身血肉应会被撑的爆裂而亡。
他下意识地想去再拿一颗,但却被朱五常伸手阻止。
“施主知道了吗?”
随着朱五常的话,一股记忆也在姜景行脑海中浮现。
那是一段周庸和朱五常的对话。
“和尚,那头佛刹鬼是我左膀右臂,你度不得。”
“它孽障轻,不该我度。”
“那你是要度我咯?”
“你魔相太深,我没有能力度你。”
“这个轮不到你,那个度不了,你来这就为了给我们做白肉?”
朱五常指向一处弃尸地,怨气四溢,血颅遍地。
“它们该落我肚,便由我来度吧。”
对话结束,姜景行回过神来,依旧不解:“这妖魔在山中所吃的既都是你处理,你手上就没有一条命?”
僧侣破戒,佛牌必定自污。
按王守德先前所言,朱五常这行为不恶堕都说不过去。
“处理得当自是不会有事。”
朱五常拿出从铜鼎中拿出一颗血颅,双手附在上方,来回搓揉,便把那活婴制了出来。
一呼一吸,与餐桌之上的别无二处。
姜景行眼神微眯,这是术法,正经的正教法脉传承。
“阁下这一身本领,如何度不得我那顽劣师弟。”
朱五常不言语,双手举起通鼎,大嘴一吸,将剩下的草木头颅尽数吞入腹中。
方才拍了拍肥大肚腩,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关中虎的师弟,我若出手,便是沾了因果。”
“他是命定之魔,只得由你来度。”
......
“阁下这是冲着我来的?”短暂沉默过后,姜景行仿佛明白了什么。
释教中常有因果轮回一说,其中不乏神棍,自然也有真正通得命理之人。
“施主高看我了,你身上因果不比你师弟小,我怎敢轻易沾染?”
朱五常狡黠一笑,用手在肚子上划出一道三尺长的口子。
三五孩童从其腹中钻出,形貌整洁,不沾半点血肉。
“这些才是我的福报功德,现交由施主处置,众生如舟,在下的神通,充其不过是一只撑船的手罢了。”
白素素在一旁悄悄对姜景行说道:“主子,这些都是佛刹鬼献给人魔的孩童。”
姜景行细着这些孩童,发现有些面容还真跟山下检举血祭的百姓有几分相似。
真是巧了。
朱五常是想借自己的手来获得这些功德?
“你如此神通,只是为了这个?再者说,我若帮了你,你不还是欠我因果?”
见对方不明所以,朱五常摇头笑了笑,继而说道:“法脉并非无敌,我不善斗法,至于报酬,方才不是已经给你了。”
姜景行愕然,这厨子心眼居然这么多?
“阿弥陀佛,这次有些匆忙,下次相逢,必多有答谢,施主勿怪。”
只见朱五常黄袍一挥,厨具食材尽皆收入袖中,空念一声佛号,便化成一阵黄风向洞外飞去。
这厮跑路也忒快了些。
姜景行一急,赶忙喊道:“我那师弟到底死没死?”
“往东去了。”
声音急切,越传越小,似是对方已经遁走很远了。
“主子,他跑这么快干什么?”白素素不解,自己的主子可是善人,怎么会不管这些幼童。
姜景行冷笑道:“讲究因果的死贼秃是这德行,又穷又好面子。”
他转头看向朱五常留下来的孩童,沉思片刻,决心在这洞府中度过一晚。
外有大雪,山路难走,还是趁着白天将几人送回山下吧。
......
第二日拂晓,姜景行从洞府中找了几身兽皮给孩童披上,让白素素变成白虎载着一众孩童下了山。
几个孩子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全程没有过多言语。
只有白素素一路抱怨,询问姜景行为什么不想骑她。
待到将孩童送还之后,一个垂暮之年,身穿貂皮的老者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他叫徐龙真,是山下这座龙水镇的里长,也是最开始检举山上有血祭淫祠的官员。
“速速联系郡丞,让他先暂代郡守一职,等候武皇旨意。”
姜景行将王守德的人头抛给徐龙真,让他一并带给郡丞。
徐龙真吓的差点接不住人头,接连点头,正欲离去,又犹豫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本古册递于姜景行。
“你这是作甚?本官是监察使,从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姜景行义正言辞呵斥,慢慢将古册推回去。
他虽未久经官场,也略通其中一点门道。
徐龙真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大人莫要误会,我老来得子,若不是大人,徐家的根就断了。”
“这么说,这跟公事无关,是我们的私交?”姜景行手速突然变快,将那古册扯了回来。
仅是随意一看,姜景行面色再变,这礼也太重了。
《行龙云水炼意诀》
这是法脉传承。
徐龙真看着姜景行如此不娴熟的技法,只得苦笑道:“大人为官清正,且听老朽解释。”
“此乃老朽祖上所传秘诀,是正途所得,到了老朽这一脉已然破落。”
“大人能杀上山去救我儿一命,说明大人的境界已然可以修炼此诀。”
“届时若将此诀发扬光大,提一下先祖名讳便可,除此之外老夫别无所求。”
小老儿说完便佝偻着身躯转身离去,不给姜景行丝毫机会将此传承还回。
望着如此瘦小落寞的背影,姜景行缓缓一愣,又笑了一下,心中对此机缘隐隐约约有些许猜测。
“还是个阔气的和尚。”
白素素爬了过来,声音中满是疲惫:“主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见白素素如此模样,姜景行不免有些奇怪:“自是去往东去郡城禀告陛下,顺带着找找我那师弟。你怎么回事?”
“奴家也不知,只觉在此一刻便浑身不适,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压着奴家一般。”白素素吐出粉红虎舌,大口喘息。
姜景行望了望四周,并未察觉丝毫古怪,只得一手扛起白素素。
一人一虎,短短数息,便离开了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