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经验面板

车窗外，城市夜景如流光溢彩。

方诚靠在公交车冰冷的椅背上。

瞳孔也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就在他眼前，有一片淡蓝的光屏徐徐展开。

而坐在旁边的乘客，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角色面板】

【姓名：方诚】

【年龄：23岁】

【力量：7】

【敏捷：9】

【体质：8】

【精神：18】

【属性点：0】

………………

【天赋面板】

【美貌（绿色优秀）】

………………

【技能面板】

【速读lv1（19/250）】

【专注lv1（53/250）】

【厨艺lv0（27/100）】

【清洁lv0（68/100）】

【拳击lv0（54/100）】

………………

方诚是一名穿越者。

严格来说属于转世投胎，在两个月前才觉醒宿慧。

这个类似游戏角色的面板，正是伴随前世记忆复苏而自然出现。

如同科幻小说中的虚拟光脑，呈半透明的屏幕状，唯独宿主自身才能看见。

方诚将之称为“人生游戏经验面板”。

通过一段时间摸索实践后，大概明白其运行机制。

只要全身心地投入一件事情当中，就有几率在面板上解锁一项技能栏。

这个几率大小和掌握的基本功有关，越是熟练，几率越大。

之后，不断进行这项技能的相关练习，即可持续获得经验，进行升级。

而技能每一次升级，都可以获得专项强化奖励。

比如相关属性点，又或者技能特效……

到目前为止，这个金手指给予方诚最大好处，就是重新点燃学习的热情。

甚至于，比在校时期更加勤奋自律。

通过一个多月的考研自习，方诚先后解锁“速读”、“专注”两项技能。

在日常生活中，又解锁“厨艺”技能。

之后换了份兼职，特意找到一家搏击俱乐部的工作。

既是出于安全考虑，想白嫖一些防身本领，也是为了验证想法。

除了学习、生活技能之外，是否还可以解锁其他类型的技能。

事实证明，方诚的想法是正确的。

“一次实战就获得20点经验。”

“比起独自练习的效率，高出太多……”

方诚眸光微闪，关闭面板。

视线随后落在破皮渗血的右手指节上。

这是用拳头击打那名酒鬼面颅骨造成的。

力的作用相互传递，打人的同时也意味着需要承受部分伤害。

所以拳手们平时训练也会戴上拳套，主要就是为了降低受伤风险。

方诚揉了揉略觉酸痛的手腕关节。

“身体还是太脆弱……”

升级“速读”和“专注”两项技能，总共获得5点属性奖励。

可惜因为技能本身特性的缘故，只能全加在精神属性上。

毕竟做一个精神饱满的书呆子可以想象。

靠着读书写字强身健体，变成肌肉猛男并不现实。

否则，倒是可以考虑先把体质提高些。

方诚深吸一口气，逐渐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做了两辈子的宅男，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和人打架，并且克敌制胜。

情绪难免会有些亢奋，也让他多了些莫名的自信。

“叮咚。”

“旧厂街到了，请带好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注意安全……”

公交车到站的播报声响起。

方诚背起挎包，走下车。

抬头望了眼四周路灯稀少，垃圾成堆的环境。

随即迈步穿过马路，走进一条更加狭窄阴暗的巷道。

两边房子破旧，电线凌乱，相互挨得非常紧凑。

随处可见私改屋棚，以及售卖各种假货、违禁品的小广告。

这条街叫做旧厂街，周围楼房大多于战后初期重建。

长达五十年的和平，令整个国家经济高速发展，社会蓬勃向上。

大量人口不断涌入东都这座政治、经济中心城市，造成住房资源极度紧张。

江北这片老城区也因房屋设施陈旧，租金相对低廉，成为许多外地民工、低收入群体聚居的理想之地。

方诚脚步停在一栋红砖砌成的筒子楼前。

抬眼望去。

楼下过道处，已经停满下班回来的自行车与电瓶车，几乎将路堵塞。

共九层的窗户明暗相间，不时还有小孩哭泣声，主妇用锅铲炒菜的霍霍声传来。

方诚沿着缺失灯泡的楼梯，一步步往上走。

直至来到顶楼，发现过道上放着几个铁盆。

盆里火星点点，还有尚未燃尽的纸灰，冒着黑烟。

这里大部分人家都会安装防盗的铁栅门。

就是那种老式的推拉折叠门，上下几根铁枝连接。

夏日时若是住户在家，通常会把里面的门打开，然后关上铁栅，方便通风透气。

冬天却很少有人这么做。

到了晚上，两边封闭的楼道缺少光线照入，总是显得阴森森。

方诚疑惑扫视了眼，从口袋掏出钥匙，走向自家门前。

忽然，旁边唯一透露出灯光的人家，响起铁栅拉开的哗啦声。

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招手唤了声：

“阿诚，等一下。”

貌似等待许久，随即又扭头朝屋里喊道：

“秀妹，快把桌上备好的纸钱、纸衣拿来！”

“噢。”

随着清脆的应答声，跑出来一个戴着发箍的文静女孩。

她将东西交给妇人，抬眸瞥了眼方诚，旋即又低着头，缩回屋里。

“你妈也真是，忙得都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妇人把一大叠精心扎好的纸衣、元宝塞给方诚。

接着关切叮嘱：

“回去就把东西烧了，再给你爸上柱香，对了，家里香烛还有吗？”

“有的，谢谢何阿姨。”

方诚用双手捧过，脸庞露出感激的笑容。

想起来，今天应该是祭祀先人的“寒衣节”。

现在城市生活节奏快，年轻一辈已经很少过这种传统节日。

两人寒暄几句，便作罢。

方诚拿着纸扎，打开贴有广告的铁门。

啪嗒，玄关处的白炽灯打亮。

一个充满时代气息的普通人家随即映入眼帘。

家不大。

客厅、餐厅、厨房连通一起，不超过三十平米。

老旧的桌椅、地板已然掉漆，依旧被擦洗得干净锃亮。

其它各种家具摆设也是井然有序，看得出不久前有人整理打扫了一遍。

方诚知道是母亲回来过。

外公患胃癌，从乡下来东都住院化疗。

她工作之余，和舅舅一起陪护照顾。

整日忙得焦头烂额，最近这段时间难得能回家睡个安稳觉。

方诚沉默换鞋，步入屋内。

踩着嘎吱微响的地板，走到放电视机的柜子前。

那里摆着一副相框，照片上有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刚满月的婴儿。

女的美丽温柔，男的英俊开朗，眼中幸福之意似乎可以透过玻璃传递到外界。

这幅相框同样被擦拭得非常干净，前面还特意摆着一个小铜炉。

炉中的香火早已燃至尽头，只剩底部竹签。

方诚打开柜子最下层的抽屉，仔细搜寻。

翻找间，露出一张被杂物压住的旧报纸。

泛黄的纸面，写有半截新闻标题。

“……杀人魔吞枪自尽，血腥秘辛埋葬火海……”

终于，找到仅余小半捆的签香。

方诚从中抽出三根，重新点燃插上。

然后端着一个破损的白铁皮盆，蹲到门外，把纸衣、元宝逐个烧化。

望着不断升腾的烟气火星，方诚双眼微微眯起。

黑暗中，火光照得脸庞赤红，瞳孔闪烁。

仿佛唤醒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半晌之后，祭祀结束。

方诚回到屋里，稍作洗漱，便进了卧室。

并未就此睡觉休息，而是准备开始自习。

这间卧室兼书房仅有六平米。

狭小的空间，没有任何玩具摆设，也没有张贴女明星海报。

书桌上堆着一摞摞醒目的学术著作，《世界史》、《君王论》、《犯罪心理学》等。

其中摊开的一本书封面，写着《刑法总论》。

方诚坐下来，拿起闹钟，瞥了眼时间。

10:29。

“还可以学习一个半小时。”

他先调好定时功能，然后深呼吸一口气。

与此同时，心中默默念道：

“专注技能，启动！”

“速读技能，启动！”

霎那间，方诚眼神沉静下来，脑海里仿佛按下一个按钮。

之前种种心烦意乱的念头，悉数被摒除至九霄云外。

耳边传来的所有杂音，汽车喇叭声，婴儿哭闹声，也逐渐远去、消失……

方诚犹如老僧坐禅般，面容变得平静无比，瞳孔却在飞快转动。

几乎每隔3、4秒，手指就翻过一张书页。

双眼炯炯发亮，就像激光打印机在不断扫描、录入教材内容。

闹钟秒针一下、一下拨动着。

厚厚的书本也在不断翻动，剩余的页数越见越少。

忽然——

方诚眉心紧拧，面露痛苦之色。

几乎同时，闹钟也发出一阵“叮铃铃”的刺耳提示声。

他立刻丢掉书本，按下关停按钮。

随即双手使劲揉搓眉心和太阳穴，以此缓解脑袋产生的胀痛感。

直至几分钟后，紧绷的脸庞才重新舒展，长吐一口气。

就在他眼前，一行行小字滚动浮现出来。

【你的专注技能经验+1】

【你的速读技能经验+1】

【你的专注技能经验+2】

【你的速读技能经验+2】

【警告！你轻微透支精神，身体状态较差，请注意休息】

“看来两个技能同时使用，最多坚持一个小时……”

方诚脸色有些苍白，继续缓缓地揉搓额头。

“专注”和“速读”升级到lv1后，使用效果确实更加显著。

相应的，消耗精力也和经验值一样，以半小时为计数周期，呈线性递增。

其中具体差别应该与精神属性有关。

方诚闭上眼睛，稍作回想，脸庞流露欣慰之色。

刚才看书速度快得飞起。

一千多页、全是晦涩法理条框的大部头居然都被他顺利啃完。

放在从前，根本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虽然只是囫囵吞枣，记住内容概要。

但没关系，接下来还可以继续精读数遍，深入思考消化。

所谓温故知新，便是如此。

稍作休息后，方诚就从第一页开始复习。

不过这一次也许是精神太过疲惫，又或许是杂念死灰复燃。

他别说保持使用技能的状态，就连平常学习的专注度都达不到。

“吁——”

方诚干脆合上书本，拿起眼药水，往酸涩的眼角滴了几滴。

闭目之际，淡蓝色的光屏重新浮现于脑海中。

看着面板上罗列的各种技能，思绪不禁翩跹。

这些全是自己两个月以来的收获。

不同的技能，代表着不同的发展方向。

厨艺？继续升级，成为特级厨师、国宴大厨、食神？

清洁？做个清洁专家，开清洁公司？

拳击？打职业比赛，拿下各项赛事冠军，争夺世界拳王头衔？

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职业规划也需要分清主次，有所侧重。

今后自己究竟该走哪条路？

从一个星期前成功解锁“拳击”技能起，这个问题始终盘桓在方诚脑海里。

考研成为研究生，接着获取硕士学位。

之后凭借学历，进公司法务部、律师事务所任职。

亦或留校，一步步评职称，升为讲师、副教授、教授……

倘若没有金手指，选择这条路无疑最符合自身条件和家庭背景。

“但是——”

“如果这个世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凡呢？”

方诚蓦然记起六岁生日那天的傍晚。

父亲藏着枪，走出门的决绝背影。

以及，那句最后的遗言：

“好好活下去，做个普通人就足够！”

夜色越来越深，寒意阵阵袭来。

方诚搓动双手，呵了口热气。

望着窗外霓虹迷乱，黑暗冰冷的城市，眸光闪烁，思潮起伏。

金钱、权势、法律、阶层、职业……

这些终究是人类社会附加的外在之物。

“如果我能无限进化，突破身体限制，超越所有社会规则呢……”

方诚眼神如火焰炽热，心中仿佛有沉睡的野兽在被唤醒。

无论将来面临何种抉择，一副足够强壮的体魄，显然都不失为最大的底牌。

想到这，他随即拿起圆珠笔，摊开日记本。

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写下一行字。

“健身计划，囚徒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