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六家族
自那晚之后，曹鹤就很少出现在县衙内院了，听郑康说，对方在城内租了一座大宅院，院内藏娇。
“听说那是郑家嫡孙女，美名传遍凉城，今年刚满十六岁。”郑康压低声音，眼神颇有些羡慕。
赵懿面无表情，曹鹤住内院，他可以在吃饭时有些乐子，对方搬走，他也乐得清闲。
但是这种清闲没过多久就被打破。
一群自称知县至亲的人来到县衙。
.....
“林云！”
宽阔的庄园中，林家家主躺在软椅上，美人在怀，给他喂酒吃葡萄。
远处，杨家家主气势汹汹的走来，王家主与郑家主更在后面。
“何事？”林云皱眉，但他还是清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为何不打招呼就将赵懿的远方亲人带入凉城？”杨家主的语气十分不满，在质问。
“那是至亲，是赵懿亲奶奶的母族，我听闻赵懿与他们在前一段时间还有书信往来，感情应该很深。”
林云纠正对方的说法。
他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心血，才打听到赵懿的这一亲族。
“林兄，我等之前都商议过，这少年知县不管不问，对我们有极大好处，你不该打破这份默契。”眉心有痣的王家主担心道。
少年知县完全放权，他们四大家族吃的比前任知县在时还饱，家族子弟一个个都滋润无比。
“你是想拿这些人来制衡赵懿？”杨家主问。
“有何不可？”林云嗤笑一声，道：
“那曹鹤来时表现的多清正廉明，一副为万世开太平的模样，可结果呢，还不是拜倒在女人裙摆下。”
“这赵懿虽不近女色，但他也是人，为人者，自当有七情六欲，而且他在赵家村可是有名的孝孙，如今其奶奶的母族出现，他不可能淡然对待。”
“如果赵懿对其奶奶母族有感情，你就不怕引狼入室，让凉城出现第五家族？”郑家主忍不住开口。
林云摇摇头，笑道：
“我倒是希望如此，这不是更证明赵懿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对付，这第五家族就将是他最大的弱点！”
“希望吧。”王家主低声道。
赵懿不问世事，是因为其沉浸在修行中。
这般年轻的天命高手，若是实力再提升一截，所谓四大家族，或许翻手可覆。
他也挺担心这一点的。
.....
“县衙看着挺大，这应该就是小赵升堂的地方了吧。”
县衙内，一群身着布衣的人在公堂里东张西望，对一切都好奇。
其中一个穿着最干净的青年直接来到明镜高悬下，堂而皇之坐在了椅子上。
附近的衙役愤怒，想喝斥，但考虑到他们可能是知县的亲人，便无人敢上前。
“肃静，这里是公堂，不得无礼。”
一名留着长须的老者杵着拐杖走来，当看到最上方坐着的人，不禁挑眉，道：
“龙儿，快下来，这是小赵才能坐的位置，你无官无职，如何能坐。”
名叫龙儿的青年撇撇嘴，道：“让小赵叔给我弄一个职位不就行了。”
“世事总得有个章法，你是我张家长孙，小赵肯定会给你弄个一官半职，但这张椅子你坐不得，下来吧。”老者开口。
附近的衙役面色古怪，因为这青年始终坐在椅子上，那辈分最大的老人看似训斥，实则满是宠爱。
“公子，请下来，这是赵知县专坐。”有衙役看不过去了，不禁提醒一句。
“嗯？”张出龙瞪了他一眼，不爽道：“我坐我小赵叔的椅子上，你个奴才也敢多嘴？”
“这位小哥的话没错，这不是你该坐的位置，快下来。”杵着拐杖的老者走到近前，往后他们这一大家子靠的是赵懿，不能做出有损其颜面的事。
“待会你们表叔或表哥过来，都给我机灵点，嘴甜些。”老者又告诫一句。
另一边，县衙内院。
“让他们滚，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赵懿边演练虎拳，面色平静的开口。
他记得，自己曾写信给张家报丧，但人没来，钱还给吞了，如今倒是找上门来了。
“等等。”郑康没走几步又被叫停，少年又多嘱咐了几句。
“什么？”
公堂上，听到郑康的回答后，张家所有人脸色都不好了，辈分最大的老人不甘心道：
“你确定？他让我们走，我们可是他的血脉至亲。”
“远亲吧。”郑康心中腹诽，郑重点头：“大人是这样说的，希望诸位能回去。”
“嗯？我不信，你将我小赵叔喊出来。”张出龙不愿相信，眼看着将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会是一场空。
“就是，定是你撒谎，将小赵叔喊出来当面对质，或者带我们去见他！”张家一群青壮围着郑康质问。
他们都奔着享福来的，怎甘心回去种田。
“王全贵何在？”郑康有些招架不住，当即呼唤一声。
“嗯？”在一旁看戏的副都头忽然冷脸，对方一个小衙役敢直呼他的名讳？
“是大人的意思。”郑康解释，道：“大人让你来处理，按照以往欺凌...‘传统’处置刁民。”
闻言，王全贵有些抗拒，只听郑康继续道：“大人原话，如若都头处理不好，大人会先扒您的袍，再以‘传统’处理您。”
顿时，王全贵揉了揉眉心，心中咒骂：“这该死的赵懿。”
随后，这位一直幸灾乐祸的副都头换了副面容，神色冷漠道：“来人，先将这帮刁民各打十大板子，再轰出凉城。”
“你们敢，我可是赵懿的亲侄。”张出龙声音都尖锐了。
来认亲不成，还要挨板子？
“这个人赏三十大板，生死看他自己。”王全贵指着张出龙道。
既然大人让他按‘传统发挥’，那他就大胆一次。
“饶命！”刚才还有些嚣张的张出龙吓得脸色惨白，他知官家板子何等可怕。
......
林家府邸，林云听着下人的汇报，他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不久，其他三大家主都来了，王家主道：“那赵懿连张家人的面都不愿见，看来感情很淡薄，你这招对他无用。”
“据我所知，这张家人连赵懿奶奶的丧事都不愿参加，恐怕他们很早就没联系了，所谓书信来往，不过是一封报丧信。”杨家家主笑着。
“我不信赵懿完全不在乎那张家，杀不了赵懿，我就杀张家人！”林云露出凶相。
“别胡来，现状不该打破。”郑家家主劝道。
现状已经很好了，他听曹鹤说，京城那位殿下很惜才，赵懿在凉县是为镀金，之后会被调到京城的。
“放心，我有分寸，只杀数人，主要是看看那赵懿的反应。”林云脸色阴沉如水。
待几位家主走后，他又吩咐下人：“去，将林海请来。”
随后，这位林家家主低声道：“杀子之仇，从未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