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把心窝子掏出来喂狗
秦璐璐身上还带着涉世未深,被家族保护得很好的天真烂漫,活像一颗小太阳走近傅翌承。
玉狸端起一旁的香槟,已经准备好看戏。
“抱歉,我今晚有女伴。”
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察觉到傅翌承现在还在人面前装情种,颇为情深地侧目看她。
秦璐璐这颗小太阳瞬间被乌云遮挡了光芒,恶狠狠但并没什么威慑力地看着她。
玉狸咽下口中的液体,对上秦璐璐的目光。
“不好意思,翌承太喜欢粘着我了。”
她端的是一脸无奈和宠溺,在秦璐璐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仿佛在说:
看呀看呀,你的傅哥哥这么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她不甘心地看向傅翌承,当事人却是一脸正经地承认:
“是这样的。”
秦璐璐想用高跟鞋把这个地球给跺穿!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她从没见过男人如此臣服于一个女人的模样。
玉狸看着女孩子快要喷火的背影,估计要掉小珍珠了。
她戳戳傅翌承的腰,男人低头眼神询问。
“你的心真是铁做的。”
据她所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给她留下不切实际的希望才最为致命。”
玉狸挑了挑眉,没说话。
舞会结束后就是送礼环节了。
傅家作为座上宾肯定是要排在很多宾客前面的。
先是秦家的嫡系亲属。
秦知寒送了价值千万的翡翠手镯,秦璐璐则是淘到一副古香古色的国风画献给秦家祖母,小嘴抹了蜜似的变着花样逗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小辈送完礼后便陪在老太太身旁,说些舒心的话。
快轮到傅家时,傅翌承牵住玉狸的手一起上前贺岁。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众人他对这段感情是认真的。而之前一直在说的秦傅两家的婚约在此刻被狠狠打脸。
经此一事后,再拿婚约来谈显得秦家没面。
玉狸跟着傅翌承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感觉到粘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她看向来源,正是几十分钟前被她骂脸皮厚的秦知寒。
她隐秘地瞪了回去,带着警告。
那人反倒笑了。
本以为送完礼物就可以离开,没想到寿星发话了。
“傅家小子,你这是想清楚了?”
傅翌承看着一旁的玉狸,语气郑重:“我已有心上人,自然不会再考虑联姻的事。”
秦璐璐听见这话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眼眶红红的,像兔子眼睛似的。
秦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面容慈祥地看着傅翌承和玉狸:
“感情的事强求不得,都长大了,有自己的看法了。”
“奶奶!”秦璐璐有些气急。
秦老太太活了八十个年头,也算是见识很多人和事了,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女继续这么陷进去。
现在了断也好。
傅翌承的目的达到了,带着玉狸来到室外。
现在室外温度适宜,繁星满天,绿油油的草坪只有他们两人享有。
“跳舞吗?我教你。”
傅翌承的凌厉的面容被月色柔和,依旧是一副禁欲高冷的模样,却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可以。”
玉狸搭上他的肩,笑得比月色还皎洁:“傅老师可得耐心点。”
秦璐璐撒气跑出来看到的就是月光下相拥而舞的两人,一时间更气了,心痛地像千万颗针扎似的,索性不再去看。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玉狸听到背后远去的脚步声,抬头望向隐匿在灯光中的男人。
“碰巧而已。”
傅翌承搂着她的腰,引导着她踩着拍子前进,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怒。
当晚,玉狸又梦见了摄政王。
大雪纷飞,所见之处皆被雪白所覆盖。
大殿上,摄政王手持长剑拾阶而上,玉佩穗绳晃荡在精瘦的腰间。
龙椅上的文帝早已缩成一团,脸上的横肉狂颤。
“容宇,你这是以下犯上,忤逆君主!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哦,是吗?”摄政王浑不在意地将利剑抵在皇帝衣襟之上,淡漠的眼里是令人害怕的笑:“陛下大可看看,今日有谁还能护你。”
宫殿之外,雪地已被染成红海,而平日里戒备森严的禁卫军迟迟不见踪影。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皇……皇位也行,只要你不杀我!”
摄政王看着一国之君如此狼狈的模样,眼底闪过恨意。
大殿中回荡着帝王的哀嚎。
他满嘴是血,口中空无一物,便是想说话也不成调子。
“安静。”
摄政王温柔地笑了。
“你说,下一刀落在哪里是好?”
“不回答吗,那臣子可就自行定夺了。”
匍匐在地上的宫女看着眼前血淋淋滚来的小臂,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百姓眼里保家卫国,平易近人的摄政王此刻已然变成了残暴的侩子手,精神肉体双倍凌迟着那可怜的帝王。
文帝最后失禁而亡,四肢早已不复完整。
摄政王神色不变,叫人将帝王的心窝子掏出来喂给城门外的野狗。
皇宫的雪又下大了些。
但终究掩盖不了底下的猩红。
“做噩梦了?”
傅翌承拍着身旁呼吸急促,眉头紧蹙女人的肩。
玉狸看着明亮的天花板,眼睛片刻失神。
梦里的场景太过于真实,最后文帝被破开身子取出心脏的画面更是冲击着她的心神。
傅翌承见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语气带上了着急:“是心脏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
他说着就要起身联系私人医院那边的人,被玉狸拦下了。
“不用。”
她是妖,又不是人。要是被带去医院检查出什么异常可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傅翌承也反应过来,暗道自己慌得乱了心神。
“我去给你倒一杯温水?”
玉狸点头,唇色有些发白。
傅翌承看着她喝完一杯,“好些了没?”
“嗯。我出去透透气。”
玉狸披着外套来到别墅的顶层。
现在已经是盛夏,算算时间她也来这里有一个多月了。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商虞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整整六百年的历史全无记载。
也不知道那个意气风发的摄政王结局如何。
但她总有种直觉。
这些梦境或许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