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宫宴
在那精致的马车旁，是骑着黑棕骏马的万沧，此刻正热情地跟崔雪打着招呼。
“公主，又见面了。”
万沧翻身下马，不忘拍个马屁：“公主今日着实耀眼夺目，堪称倾国倾城。”
崔雪忽略他的谗言媚语，转而问道：“你怎么来了？”
“哦，世子他被太子扣住了，所以让我来接你。”
崔雪了然，便不再问什么。
“既如此，那便走吧。”
“公主你的冷漠真让在下伤心......”
崔雪不再理会这个碎嘴皮子，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和外部看起来的一样精致华贵，金丝楠木，就连帘子都是金丝线镶边的，纹路流畅，雕花复杂，是独具匠心的作品。
从驿站到皇宫需要经过闹市，队伍直接绕开那繁华之地，选择了一条僻静的路。
“公主，这便是洛宁王府，你的夫家。”
万沧的声音在轿子外冷不丁响起，崔雪掀起帘子一角，发现他们正从一个府邸路过，抬眼一看，牌匾上写着“洛安王府”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听闻雁帝的胞弟洛安王护驾而亡，其夫人自此前往城外万古寺，青灯古佛伴余生，洛安王长女已经嫁为人妇，如今，这偌大的洛安王府，只有钟柳一人。
万沧似乎是知道崔雪心里想的什么一样，来了一句：“待日后公主入住这里，这洛安王府想必会热闹起来。”
崔雪放下帘子，没有搭话，安安静静地坐在轿子里。
方才刚刚启程不久，她就觉得有些不适，四肢迅速蔓延起一股子寒气，只能靠着内力支撑。
马车兜兜转转走了许久才到宫门口，正如崔雪先前所说那般，梦星并不能随着她一起进入宫门内，只能干巴巴地在外面等着。
若是越国还有使者，倒是可以随她进去撑个场面，可惜啊，那些使者都被杀了个干净。
万沧是洛安王府的府医，照理说也是不能进入皇宫的，可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令牌，倒是轻轻松松地进了这皇宫大门。
“公主不必担忧，世子他就在宴会那里等着你呢。”万沧跟在崔雪身后，小声道。
在宫人们的带领下，他们穿过长长的宫道之后，又转了几个弯，才抵达举办宴会的宫殿，万沧先一步溜到了别处。
此时天色已经到了傍晚，宫殿内也纷纷就位，雁帝与其皇后坐在最上座，由于太远，初始时并看不清面目。
“越国五公主到！”
尖细的声音同胞着，所有人都还未落座，全部看向了崔雪。
在一众或探究，或怜惜，亦或者带着其他意味的目光里，崔雪端着身子，款款向前走去，终于看清了雁帝与其皇后的面貌。
崔雪展开衣袖，朝着雁国帝后行了一个大礼。
“平身吧。”雁帝浑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谢陛下。”
崔雪抬头，又听皇后道：“五公主确实如传闻所言，有着倾国倾城之姿。”
“皇后娘娘过誉了。”
这些人隔着面纱就能看出她是丑是美，倒也是能耐。
崔雪身为越国的五公主，代表的是越国的体面，所以也代表越帝向雁帝问候了几句，一来二往那么几次，雁帝也就让崔雪落座了。
崔雪身为雁国的客人，位置仅次于太子之下，而钟柳就坐在她身边。
果然如传闻所言，雁帝对于胞弟留下来的这个子嗣，喜爱的紧。
崔雪落座之后，和钟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钟柳瞟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宴会开始，一群妙龄少女穿着藕粉色的舞裙上到中间的台子上表演歌舞，有宫女上前斟酒，崔雪抿了一口，便不再动了。
一舞结束，掌声轰然而起。
突然间，一少女上前行礼。
“陛下，福云听闻，越国儿女最是能歌善舞，所以福云斗胆，想请五公主献舞一曲，让福云长长见识。”
众人哗然，饶是雁帝平日里再怎么宠爱福云郡主，此时此刻也觉得她有些失礼。
不过，他也想看看，越国的五公主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所以选择了沉默。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崔雪身上。
崔雪余光见钟柳也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偏偏头，他竟又是一副略带担忧的样子。
这福云郡主，崔雪有所耳闻，恃宠而骄四字便可以总结。
“郡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越国子民确实能歌善舞，民风淳朴，但我越国皇室有规定，凡宗室女子，第一支舞必须在大婚之日，且自此之后，一生只可为一人而舞，那便是其夫君。”
福云没有去过越国，所以到底有没有这个规定，她也是不知道。
福云不知何解，所幸皇后开口：“福云，平日让你多读些书册，你偏是不听，今日冲撞了五公主，本宫罚你禁足三日。”
“皇......”
福云本想再说什么，却收到了皇后的眼神警告，只能焉儿了吧唧地应下：“福云知错，谢皇后娘娘开恩。”
一场闹剧之后，宴会继续，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活跃的气氛，有一大半的人都在思考崔雪刚刚的那番话，更是有不少人为了验证那句话，暗自决定明年开春一定要去参加二人的婚宴。
宴会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上京城已经完全被夜色笼罩，钟柳和崔雪一起出宫门。
“世子可是有话要说？”崔雪先发制人。
“福云年纪小，公主不要见怪。”
不知是不是错觉，钟柳好像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望过去时，只能看到崔雪那双清澈的眸子。
“世子说的哪里话，我怎敢与她一般见识。”
钟柳还想说什么，却被崔雪打断：“倒是世子，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她在雁国一日，他便护她一日。
面对对方如此信任他的模样，钟柳忍住避开视线的冲动，一字一句，认真道：“公主请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眼见着崔雪的眉眼弯起一定弧度，似乎是高兴极了。
“我就知道，世子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