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运弄人
老板的话像是落在耳边，却又像是隔了一层什么，嗡嗡作响。我满脑子都是婷宜离开前的眼神，那里面分明写满了失望和决绝。
“浩宇，你别着急，婷宜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老板还在安慰我，但我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紧紧捏着那封没写完的信，指节泛白。
突然，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起，我慌忙接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喂，是石浩宇吗？我是李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关于杨婷宜的……”
李磊？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他焦急的声音，“你现在马上来机场，她……她要……”
“她要干什么？”我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要离开这座城市，我已经在机场看到她了，你赶紧过来，再晚就来不及了！”李磊语气急促，像是真的在为我着急。
我什么也顾不上想，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一路上，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翻腾：婷宜真的要走了吗？她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辞而别？
出租车一路疾驰，我的心也跟着一路狂奔。终于，机场到达，我几乎是跳下车的，疯了似的往里冲。
“李磊，你在哪儿？婷宜呢？”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出发大厅，却没看到李磊的身影。
我焦急地拨打他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不安和疑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难道……这一切都是骗局？
就在这时，我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赵晓萱。
“晓萱！你怎么在这里？婷宜呢？她真的要离开吗？”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赵晓萱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婷宜？她没走啊，我们今天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什么？”我顿时愣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回响着李磊在电话里焦急的声音：“她要离开这座城市……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原来，这只是一个骗局，一个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绝望和希望中来回挣扎的骗局。
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猛地想起李磊和石浩宇的关系，难道……
我猛然转身，大步朝机场外走去。李磊，我一定要找到你，问个清楚！我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怒气冲冲地跑到李磊家楼下。该死的，他竟然敢骗我！我猛敲着他的房门，恨不得把门砸烂。
“谁啊？敲什么敲，催命啊！”李磊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是我，明显愣了一下，“浩宇，你怎么来了？什么事啊？”
“你还问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骗我去机场？”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
李磊慌忙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这就是你帮我的方式？把我耍得团团转？”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他推开，“你知不知道，婷宜她……她……”
我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李磊见我情绪激动，也不敢再狡辩，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赵晓萱打来的。
“浩宇，你在哪儿？婷宜她……”赵晓萱的声音带着哭腔。
“婷宜怎么了？你别吓唬我！”我心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婷宜她……她看到你发疯似的跑出图书馆，就追了出去，结果在路上……”赵晓萱泣不成声。
“婷宜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急得快要崩溃了。
“一辆车……一辆车突然冲出来，婷宜为了躲避，摔倒在地上，现在……现在在医院……”
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婷宜出事了，都是因为我！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医院，在病房外看到了赵晓萱，她双眼红肿，显然哭过很久。
“婷宜怎么样了？”我抓住她的肩膀，声音颤抖着问道。
“医生说……说只是轻微擦伤，没有大碍……”赵晓萱哽咽着说，“但是，婷宜她……她好像很伤心……”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知道，婷宜是在怪我。她一定看到我发疯似的跑出图书馆，以为我又不信任她，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追出去……
我推开病房门，看到婷宜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我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
“婷宜，对不起……”我哽咽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婷宜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不再看我。
“婷宜，你听我解释……”
“够了！”婷宜冷冷地打断我的话，“石浩宇，我累了，不想再听你解释了……”
“婷宜，我……”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我默默地走出病房，在走廊里站了很久，直到夜深人静。
赵晓萱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浩宇，婷宜其实一直在等你的解释，只是……这次的误会，让她彻底失望了……”
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否则，我将会永远失去婷宜。
我走到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婷宜家的地址。
“师傅，麻烦您在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我站在婷宜家楼下，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心中五味杂陈。
今晚，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她，等到她回家……
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我的心比这寒风还要冰冷，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婷宜苍白的脸庞和冰冷的眼神。
我裹紧了单薄的外衣，在婷宜家楼下徘徊着。路灯将我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却又显得格外落寞。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我只知道，我不能离开，我要等婷宜回来，我要当面向她解释清楚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深，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我焦急地望着小区门口，期盼着能看到婷宜的身影，可是，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我也没有等到她的归来。
难道她今晚不回来了吗？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小区的门卫走了出来，他看了看我，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在这里站了一宿了。”
我连忙迎上去，问道：“大爷，请问您认识杨婷宜吗？她就住在这个小区。”
门卫大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你找婷宜啊？你是她什么人啊？”
“我是……我是她的朋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男朋友”三个字。
“朋友？婷宜可没说过她有你这么个朋友啊。”门卫大爷狐疑地看着我。
“大爷，我真的是婷宜的朋友，麻烦您告诉我，她在哪个单元哪一层，我去敲门找她。”我恳求道。
门卫大爷见我一脸真诚，便不再追问，指了指其中一栋楼，说道：“六单元，五楼，502室。”
“谢谢大爷！”我道了声谢，飞快地朝六单元跑去。
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铃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等了许久，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
然而，出现在我面前的，却不是婷宜，而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
“阿姨，您好，请问杨婷宜在家吗？”我急切地问道。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你是？”
“阿姨，我是杨婷宜的朋友，我叫石浩宇。”
“朋友？”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婷宜没说过她有你这么个朋友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婷宜真的已经离开了吗？
“阿姨，请问杨婷宜去哪儿了？”我焦急地问道，“您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说道：“婷宜她……她昨天晚上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没有说去哪里，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眼前一片空白。
阿姨让我进屋坐坐，说婷宜走之前拜托她，如果我找来，就让我等等。我木讷地走进房间，环视着这个我和婷宜曾经无数次欢笑打闹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空荡和冰冷。
茶几上还摆着我们上次一起拼的拼图，只差最后一块就能完成。我拿起那块拼图，却怎么也拼不进去，就像我和婷宜之间的感情，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圆满，却被我亲手毁掉。
我跌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婷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温柔，她的倔强，都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过。我紧紧地抱着头，心如刀绞。
“浩宇，你怎么了？是不是婷宜她……”刘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一脸焦急地跑进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声音戛然而止。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地说：“她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刘洋沉默了，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将一瓶水递给我。我机械地接过水，却感觉不到一丝解渴。
“浩宇，你别这样，婷宜她只是……”刘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再去回忆那些令我追悔莫及的过往。
“浩宇，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自责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找到婷宜，问清楚她为什么要离开，你还有机会挽回的。”刘洋试图安慰我。
挽回？谈何容易！婷宜离开时决绝的眼神，分明是不想再给我任何机会。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脸埋进双手，任凭绝望和痛苦将我吞噬。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我和刘洋都愣了一下。
“谁啊？”刘洋起身去开门。
“你好，请问石浩宇是住在这里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