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跑步
俩人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操场上，日光遍撒，平整宽广的草地散发绿意，土红色跑道，犹如长龙围绕绿地平卧。
一阶阶观众台阶梯排列，把居中的操场围成盆地，犹如罗马斗兽场般庄严伟岸。
远望城市高楼林立森森，近处园区楼房优雅雄伟，树木葱翠间，勃勃生机如热浪伴着清风飞驰竞跑。
俩人呼着粗气，在众人注视下，跑到体育老师跟前，众人已经站成队列，强老师正在训话。
强老师也不理两人，侧对着他们。
黄姐稳住慌乱，出声报道：“报道强老师，我们迟到了！”
强老师缓缓转身看向两人，灼灼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阴霾的国字脸不带一丝笑容，浓眉皱起，古铜色的金刚身形如阳光下强健的雕塑。
青牛低头望去，那双粗壮的大腿，肌肉线条分明，扎根地面巍然不动。
强老师语言刚猛浑厚，说到：“你们两个，还一男一女，是故意的吧！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上个课都迟到，以后拖拉散漫，背后还说我人高马大，傻大个。”
声如洪钟，震的两人心神激荡。
强老师缓和语气询问：“你们认识到错误了吗？”
眼角轻瞟，见黄姐不住点头，青牛也学得有模有样，一个劲点头，
目睹这种回复，气不打一处来，指向跑道说：“你们还需练习上课速度，先去跑四圈，有了速度，就不会迟到了！”
黄姐低头缓缓跑向操场，青牛不知往那跑？怎么跑？紧跟而去。
强老师扭头扫视众人，严厉出声：“有什么好看的！做操！”
同学如受惊的小鸟，雄鹰目光下，伸展羽翼，认真做操。
强老师阔步向前，站立跑道旁，视察跑步的两人。
清风在烈日下奔逃，青青草地蒸腾着热气。
看见宽广的草坪，青牛感觉肚子饿了，加速跑前一些，到了黄姐身后说：“黄姐，学校什么时候开饭，肚子饿了！”
黄姐微偏头斜瞟，愁眉锁眼伴着喘息声说：“跑步呢！别说话，体育老师特别狠，他望着呢？让他不满意，还得接着教育我们。”
黄姐不动身色，边跑边把这些必要的话说完。
随后，自顾自跑自己，眼里只有画着白色线条的土红跑道。
青牛身形游离，一会跑一号跑道，一会换其他跑道，没有路线感，但是也没把黄姐跟丢。
见黄姐不理自己，问了一会，也停止追问。
跑到第四圈，身躯疲累，也不能够边跑边分心说话了。
到了终点，黄姐双掌扶膝，站立躬身低头喘气，暗骂“这害人精，想甩脱就是死死跟着，还好没扭头回身，应该不会再受罚吧！”
青牛伸直腿坐跑道上，也是喘着粗气，用调息法，大口深深吸气，又大口缓缓吐出，却没有多少作用。
心脏跳的厉害，身体也是有些无力，抹了一把脸，看着手心哭笑不得，居然流了这么多汗。
望天兴叹“这凡人身躯，力气大，却没有耐力，连跑动都承受不了。”
再缓缓抬起手臂，注视手心老茧，还特别容易受伤，回想老板家干活，连树枝都能划伤出血，也太弱了。
若有所思“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身体坚硬些，让耐力充沛，不如神仙身体，提升几倍也好啊…”
想得入了神，连黄姐已经向体育老师报道，归队远去也没有发觉。
黄姐站入队伍，恍然察觉“刚才只顾提防强老师了，咋把青牛忘了！”
强老师轻轻俯身，歪头注视青牛脸庞，眉头深沉起来！头也越歪了些“好小子，抬头看着天，完全没把我放眼里，刚才看你瘫坐着，关心你就放任你，现在看来，怎么越看越漫不经心！”
跑步东跑西溜，还交头接耳…一条条数来是越想越气！
不动声色走到青牛跟前，低身把脸凑近，俩人四目相对，一个思考神游，一个狠厉如狼。
青牛眼睛里蓝天消失，回过神见到这张面容，心道不妙！只得露出笑容缓缓说：“老师！你什么时候到了这里，还这么盯着我”
强老师昂首挺胸站立好，肃然敛容说到：“这位同学就是新来的青牛，听班主任说起你时，只感名字有力，现在看来身子骨却柔软不堪！刚才在想啥呢？说来乐乐，是美女啊？还是咖啡？”
青牛微仰头，瞧见老师威武挺拔，暗自羡慕。
猛然起身，“啪啪”几声拍平校服，拱手回答：“老师神武！我刚才跑了几圈，感觉身体太弱，暗自神伤，正在思考如何变强，就算不能身强如牛，也得变得像老师这般模样。”
强老师先是一愣，随后坦颜哈哈…大笑，和颜说到：“你小子倒是有追求！有眼光！”
同学们把一套体操做完，望了望天上烈日，神情茫然，又瞅了瞅远处，强老师和青牛正坐在草地上，两个人一起靠着足球球门杆，一左一右在聊着什么，也不管他们呢！
站了一会，同学一个接一个相互学着蹲下休息，不一会就全部蹲下晒烈日了。一道道目光注视着两人。
忍不住交谈起来“强老师这是咋了？怎么聊得那么开心？”
“呀！他们两个聊啥呢？”
都是不理解，聊着聊着也就不管了，和身边同学聊起了其他…只有黄姐还不住远望两人身影。
强老师望着远处天空，陷入回忆说：“我以前是特种部队的，我们队长…我们连队…”
青牛听到妙处，也是追问，俩人有说有笑，甚是投机。
强老师慢慢起身，容光焕发如春日里的劲松。语言带劲：“走！和我一起跑三十圈，要是你能坚持跑完！我就用特种部队的方法训练你。要是不能！或怕了！就归队和同学做操去。
青牛猛然起身，一副悬悬而望的模样。
强老师速度不快也不慢，跑在前面带路！速度均匀，步调平稳。不时出声指点：“跑步不要瞎跑，要在一条跑道上，也要像我一样，步调整齐平稳。”
青牛觉得老师讲得有理，学着改变自己。
跑了几圈，下课铃声“叮叮…”回响飘荡校园。
强老师也不停下，只是高声喊：“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上下节课去！”
虽感疲累，青牛乐癫癫喘着气说：“我不累！我要和老师学，下节课就和老师学了！”
强老师满心欢喜，跑到班级前面时，就停下来，解散了队伍，又掉头带着青牛继续跑。
跑到十几圈，浑身虚脱，豆大的汗珠生成又被震动甩落，看着眼前高大背影，神往之情跃然脸上，又咬了咬牙，坚决不放弃。
跑着跑着，双腿已经麻木无感，身体也没有了多少感觉，眼里只有眼前身影，脑海一片空白。
两道身形奔腾脱缰，如夸父在红色长龙身躯上奔跑。身躯在烈日下蒸腾热汗，脚步在地面奔跑前行，清风临身不觉寒暑，心潮澎湃突然极限。
二班同学和一众学校师生，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撼，先是观望说笑，见得俩人一圈接着一圈，神态也肃然起来，目光紧盯两道身影转动，心想俩人要跑到啥时候是个尽头。
强老师也忘记跑了多少圈，眼睛不禁湿润，周围景物时光轮转，回到了选拔特种兵时，于山路原野艰辛跋涉…
缓缓扭头见前牛还跟着，心旷神怡做着打算“已经跑了三十几圈了，就此停下吧！不！部队比这难多了，要跑到彻底虚脱！”
眼前一幕幕如同昨日，其他部队的队友，一个个倒在了选拔的路上！即使已经微若喘气，手还抓着地面爬行，只是已经到达极限，再怎么不甘，也被直升机送走。
直升机呼呼旋转声，带动草木摇摆倒下，掀起灰尘气浪，仿佛一道终止痛苦的哨声。
身躯在脑海中低语“多么美妙的哨声，就此停下来吧！你已经很出色了，只是我已经快到极限了！”
牙齿咬的脆响“不！身体极限了！但我还在路上…”
眼前身影猛然倒地了，青牛见老师倒地，心里一片茫然，想起要去搀扶，停下的脚步却再也迈不动了。
缓缓趟倒休息，喘着急促气息，就晕睡了过去…
青牛疲惫睁开眼，自己身处一间房屋，四面墙壁平滑洁白，旁边有一张空床，枕头被子摆放整齐，和谐明亮的光线自窗子射入，白色窗帘随风轻轻起落。
自己盖着白色薄被，我躺在床上？想要起身，一阵酸痛传来，只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痛觉却告诉自己这身体就是自己的。
抬头望向天花板，只看见一盏圆形白炽灯。
努力回想“自己晕倒时，看见强老师也倒下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左右张望，出声喊：“有人吗？有…”
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位阿姨走到跟前，带着白色方帽，一身白褂白裙，美丽和蔼的脸颊，秀眉下睫毛弯曲修长，喜笑颜开转动眼矇打量着自己。
青牛被看得难为情，轻声询问：“大姐姐，这里是哪里？强老师呢！”
大姐姐嬉笑回答“我是校医，你就叫我董姐吧！要是总像这么跑，恐怕以后得常来！
至于强老师，那是我老公，也好不到哪里去，等醒了，我替你收拾他！”
青牛神色动容，苦笑着说：“是我要和强老师学习的！董姐那么漂亮，强老师又那么厉害，你俩真是般配。”
董姐忍不住偷笑：“行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去看看你老师醒了没有？”
董姐缓缓转身离去。
青牛努力想起身，但腿酸痛抬不起来，试了几次都是痛软无力，想起衣服兜里有回复体能的丹药，身体现在只穿着短袖，校服则放在床头柜子上。
嘴角疼痛抽动，腿就一直伸直，也不敢弯曲半分，伸手够到衣服，轻扯了过来。
用力摸摸口袋，东西都还在，取出丹药含在嘴里，这丹药离开峙天峰就没有变小过，也泡不化，老头炼的东西是神奇，这么经用。
青牛轻轻来到隔壁门口，见董姐两个人有说有笑，轻敲了两下开着的门，就缓步走了进入。
俩人扭头，瞧见青牛走了过来，董姐惊呼出声：“你怎么不躺着休息！”
强老师带着笑意的眼光，上下打量青牛。
青牛会心一笑，说到：“强老师！我恢复得差不多呢！”说着就地蹦跳了两下！“等你好了，教我强身之法，我就先去上学了！”
强老师也不开口，喜笑颜开轻摆手掌，示意青牛尽管离去。
等青牛脚步声远去，强老师轻声说到：“老婆帮我看看，青牛走得还稳吗？”
老婆走到窗前，一直看着青牛健步如飞走出去好远，回头撇了一眼躺着的强老师，笑着说到：“他比你好多了，和正常人一样。”
强老师尴尬笑到：“还真是个好苗子，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