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达拉然
时间回到现在……
“我的王，那个血精灵女人醒了。”
莫格莱尼依旧单膝跪在地上，头低垂，肃然无声。他的盔甲在寒风中发出低沉的金属碰撞声，身后的披风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冰冠堡垒的寒气越发凛冽，连呼吸都似乎能冻结在空气中。
沉睡在冰封之中的白发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湛蓝色的光芒瞬间从她的瞳孔中绽放，强烈的寒意笼罩了整个王座区域。
她周身的冰霜魔法随着她的苏醒迅速扩散，包裹着她的魔法冰墙逐渐龟裂，随后在一声清脆的震响中彻底崩塌，化为无数碎冰，缓缓落在地上。
冰霜的气息缭绕在她的身旁，盔甲上的符文在蓝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她站起身来，环视着冰冠堡垒顶端的视野，神情冷峻而不失从容。
“好，我这就过去。”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与寒风融为一体的冷意。
她迈步前行，盔甲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回荡着无尽冰霜力量的宣言。湛蓝的目光直视前方，眼神中透着冷静和不可动摇的决心。
莫格莱尼缓缓起身，跟随在她的身后，恭敬地说道：“她似乎……依旧在迷惑之中，但力量正快速恢复。她的灵魂和您一样复杂而深奥，我担心她的意志可能依旧不稳定。”
白发女人淡然一笑：“没关系，我们都会经历这个过程。”
寒风愈发呼啸，她的身影融入冰冠堡垒的深处，朝着那位刚刚醒来的血精灵走去。
42号艾丽娅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深深的迷茫。似乎，她已经沉睡了很久，脑海中充满了零碎的梦境。然而，她怎么会到这里？这个问题却无从解答。
她最后清晰的记忆，停留在和伊利丹、希尔瓦娜斯、玛维带领一支队伍前往阿古斯，准备彻底消灭燃烧军团的画面。
他们抵达阿古斯时，发现这片恶魔的大本营竟已面目全非。轨道防御系统被毁，地面上的战斗则是图拉杨率领的圣光军团在清理仅剩不多的恶魔残部。
随后，他们进入了燃烧王座，那里意外地空无一人。
在王座顶端，横陈着堕落泰坦阿格拉玛的尸体，那是她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拼命地回想，却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像是有一段记忆被生生抹去。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冰冷陌生的地方，唯一明确的，是她现在孤身一人，四周被无尽的寒意包围。
厚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一位穿着厚重盔甲的白发女人站在门边，目光平静地看着42号艾丽娅，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醒啦，42号。”白发女人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
“42号？”
艾丽娅愣了一下，这称呼让她感到一丝怪异。她抬起头，疑惑地望向门边的人。然而，当她看清那人的脸时，瞳孔猛然放大，像是见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存在。
那张脸……和她的，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对方头发的颜色是白色，其他细节竟无任何差别，仿佛是在看着镜中的自己。
“你……你是谁？”艾丽娅语气带着一丝颤抖，勉强压制住内心的震惊。
白发女人缓步走了进来，盔甲发出金属摩擦的轻响。她低头打量着艾丽娅，神情中透着一种微妙的探究。
“我是41号。”她的声音冷静而平淡，“另外一个世界的你。”
……
……
两个外貌如出一辙的女人并肩行走在空旷的冰冠堡垒之中，冰冷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无形的压迫。每当她们经过时，巡逻的骷髅卫兵都会恭敬地侧身下跪让行，那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蓝色的幽光，似乎带着某种恐惧和敬畏。
紫发的艾丽娅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这种诡异的场景让她感到极度不适。她的目光时不时扫向身旁的“41号”，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询问。
冰冠堡垒，她并不陌生——这个曾经属于巫妖王阿尔萨斯的冰冷要塞，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然而，为什么眼前这个自称“41号艾丽娅”的女人，竟能如此畅通无阻地在这个地方行走？甚至连骷髅卫兵都对她俯首称臣？
这并不合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艾丽娅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警惕。
41号艾丽娅并未停下脚步，只是轻轻侧过头，目光带着些许笑意，“别紧张，我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你需要知道的一切，就在那里。”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而你……又是什么人？”紫发的艾丽娅追问。
41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说道：“你会知道的，等见到那个人之后，你所有的疑问都会有答案。”
“那个人？”艾丽娅疑惑地重复着。
41号抬起手，示意她跟上：“是的，那个或许比我们两个都清楚答案的人。”
她们两人一路走过了冰冠堡垒复杂的走廊和桥梁，最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边缘镶嵌着冰霜符文，散发出微弱的幽蓝光芒，而寒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在平台中央，身穿厚重盔甲的死亡骑士达里安·莫格莱尼正静静地站着。他看到两位艾丽娅后，立即单膝跪地，低头致意。
“我的王，”莫格莱尼恭敬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庄重，“您需要的狮鹫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前往达拉然。”
“非常感谢，莫格莱尼。”41号艾丽娅朝着他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威严。然后她转头看向紫发的42号艾丽娅，微微一笑：“这位是天启四骑士之一，达里安·莫格莱尼，我最强大的死亡骑士。”
42号艾丽娅皱了皱眉，打量着面前的莫格莱尼。
他的铠甲厚重而古老，身上的符文剑散发着森冷的寒气。尽管莫格莱尼低垂着头，她仍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
“天启四骑士？”42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谨慎，“那是什么？还有……你居然称呼他为‘我的王’？”
41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天启四骑士是我麾下的最强战士，负责守护冰冠堡垒的中枢力量。而‘王’，只是一个必要的称呼而已——对他们来说，我是这片领地的统治者，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巫妖王’。”
“巫妖王……”42号艾丽娅的心中猛然一震。
她看着41号，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
这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死亡世界的中心人物？
41号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答案不是在这里，而是在达拉然。我们走吧，那里的见面会让一切都明朗。”
说罢，她转身向平台边缘的狮鹫走去，黑色披风在寒风中飘扬。
42号沉默了片刻，最终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艾丽娅坐在骸骨狮鹫上，寒风在耳边呼啸，但这些声音并没有掩盖住她心底的疑惑。
她记得很清楚，早在准备进攻阿古斯之前，她和希尔瓦娜斯曾经来到这片土地，带着明确的目标——寻找阿尔萨斯的踪迹，以及奥杜尔中那传说中的泰坦遗迹。
那次旅程，她们乘着被遗忘者的黑色战舰穿越寒冷的海洋，驶向这片布满冰雪的大陆。然而，等到她们终于踏上诺森德的土地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们大失所望。
艾丽娅原以为会见到巫妖王的冰冷军队，奥杜尔泰坦遗迹的恢宏建筑，或者至少一些关于这些地方的线索。
然而，她们走遍了诺森德的许多地方，脚步甚至触及到了那些据说是奥杜尔入口的山脉，但迎接她们的只有沉寂。
没有天灾军团的踪迹，没有巨大的泰坦建筑——只有无边的寒风和静谧的冰原。
她记得那时候，希尔瓦娜斯站在一处雪山的山顶，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冷峻神情，凝视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冰川，说道：“这个地方像是被人彻底清空了，或者被时间遗忘了。”
艾丽娅也感到莫名的心悸，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追逐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幻影。
她们花了好几周时间搜寻这片土地，但最终却一无所获，甚至连巫妖王的传说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最终，她们只能带着疑问和不甘，返回了艾泽拉斯。
“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这是那时她反复问自己的问题。
而现在，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再一次感受那熟悉的冰冷气息，艾丽娅的内心变得更加复杂。
“这和我记得的诺森德不一样。”
41号艾丽娅微微侧过头，看着她问道：“哦？有什么不一样？”
“我认识的诺森德……应该到处都是亡灵天灾的身影。巫妖王的爪牙肆虐着每一寸土地，战争无处不在，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腐烂的味道。可现在——”
她目光落在远方，一片静谧的森林正安然矗立，白雪覆盖的树木看上去毫无异样，“现在这里居然安静得出奇，没有战火，没有天灾军团的迹象。”
41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视前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几秒后，她缓缓开口：“那是因为这里的战争，早已结束了。巫妖王不需要再扩展他的领地，也不需要再发动无意义的杀戮。他的力量，如今只用来维持诺森德的秩序。”
“维持秩序？”42号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巫妖王会维持秩序？这不可能！他所带来的只有死亡和毁灭。”
41号扭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在你的世界是那样，但这里不一样。巫妖王……不再是单纯的破坏者，而是平衡的守护者。”
42号还想再问，但此时狮鹫突然下降高度，她们飞到了一个冰川之上的平台，巨大的紫色魔法光柱直冲云霄，显然是某种传送阵。41号轻轻拍了拍狮鹫，示意它降落，她转过头对42号说道：“到了，接下来的路，我们要用脚走了，提瑞斯法守护者对领空权有一种无法说服的执念。”
42号仍满心疑问，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继续追问的时候。她缓缓地跳下狮鹫，跟在41号身后走向传送阵。
伴随着传送装置的启动，一团耀眼的奥术光球包裹住两人，将她们从地面缓缓带起。奥术光芒在周围流转，散发出纯粹而强大的能量波动，仿佛在宣告着魔法的神圣和不可侵犯。
艾丽娅站在光球之中，透过透明的能量屏障，看到一个巨大的魔法护罩漂浮在高空中，宛如一颗悬挂在天际的水晶球。
护罩之内，隐约可见高耸的塔楼和金色辉煌的建筑轮廓，那是传说中的魔法师之都——达拉然。
当奥术光球靠近达拉然的护罩时，它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而是与护罩的能量融为一体，宛如水滴融入湖面。
两人感到一阵轻微的震颤，随后被迅速穿透护罩，进入了那片被浓浓魔法能量笼罩的空间。
达拉然的全貌逐渐清晰起来，悬浮在空中的这座城市如同一颗镶嵌在云端的宝石，辉煌而优雅。
奥术光球缓缓下降，将两人稳稳地送到了一座石质的平台上，平台边缘点缀着符文雕刻的栏杆，透过栏杆可以俯瞰云层之下的广阔大地。
41号艾丽娅率先迈出光球，站在平台上微微眯眼，适应着强烈的魔法能量带来的感官冲击。她环顾四周，淡淡说道：“这座城市，变化并不大。”
42号艾丽娅紧跟其后，她的目光被周围恢弘的建筑和流动的魔法气息吸引，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种规模和美感的城市，她即使在阿古斯上也未曾见到。
“这就是达拉然吗？”42号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惊叹。
“巫妖王大人，您来啦，要试试这次新酿造的葡萄酒吗？包你满意！”一位留着长胡须的矮人朝着她们两人跑来，热情地推销起自己的葡萄酒。
“谢谢你，艾德温铜须先生，今天是来办正事的，似乎不应该喝酒。”白发女人礼貌的回绝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您走时想要定一批的话，就来我的酒窖找我吧！”艾德温铜须沮丧地离开。
42号艾丽娅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目光在41号艾丽娅和已经远去的艾德温铜须之间徘徊。
达拉然，一个以智慧和谨慎闻名的魔法师之都，竟然对巫妖王如此坦然？而且，41号艾丽娅不仅没有被排斥，反而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她下意识地拉了拉41号的手臂，小声问道：“他刚才叫你巫妖王？为什么这里的人对你这么……随意？甚至还有矮人推销葡萄酒？难道他们不害怕你？”
41号艾丽娅转头看着42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害怕？我想可能他们更害怕我不来吧。”
“什么意思？”42号更加疑惑。
“我可是那位矮人朋友大客户啊，手底下的家伙们非常喜欢喝他酿造的葡萄酒。”41号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艾丽娅想问的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