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哥阴狠，林阳卖肉
今天傍晚时分，张天锡亲自守在生药铺子里，等着那些采药人把药送来。
就上午时分，这位【飞龙刀】离了赤蛇集，往集市周遭的乡村走了一圈。打服打残甚至打死了十几个不服不忿的庄稼把式。将周遭十几个村子的药草买卖，也纳入了生药铺子业务范围。
地盘增大，人手增多。张天锡不说志得意满，也是小有得色，只觉得别的地方不说，至少这赤蛇集方圆三十里地，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
直到林阳拎来了这头鹰。
“我今天运气也不错，您看这朵灵芝草。”林阳好像献宝一样，举着灵芝，对着张天锡，还有邵先生说道：“可惜遇到了这头鹰。我小心和它缠斗了许久，方才侥幸杀了它。可也耽误了时候，没了力气。只能先回来给您报信了。”
张天锡面色踌躇，似有些进退两难。倒是邵先生，伸手接过了那朵灵芝，上下打量品评了一二：
“盖厚色浓药味足，是朵好芝……可惜了，年份略有不足。要是再熬十年八年，那也算一株灵草了……
火候差了，灵韵也就差了。这一点差距，就是天沟地堑，只算是丹草，不算灵草了。”
林阳：“是啊，可不说可惜么……那么这头鹰呢？这么一大坨肉，虽然不是灵兽，但也挺值钱的吧？张大哥要不要？”
看林阳睁着无辜的双眼，说出这般惹人生气的话来，张天锡的面色更难看了。
林阳甚至觉得，他想伸手把自己拍死的意思。
仍旧是邵先生开口：“你小子，玩笑了不是，众所周知，安阳郡的皮草，野味还有木材生意，都是万兽庄的买卖。你想被万兽庄找兴，我可不想。”
“啊，竟是这样……”林阳露出可惜的表情，惊讶地看着邵先生和张大哥：“张大哥，邵先生，我是真不知道有这规矩。那这头鹰，算我孝敬张大哥和邵先生的，如何？”
“用不着。我们不缺你这点子东西。要么自己留着吃，要么就送去赵屠子那儿换钱花吧。
练武可是个无底洞，要花银子的地方可多了，以后有的你头疼呢。”
邵先生说完这话，林阳又转头看向了张天锡。
这位仁义大哥的面色，还是不大好看。但林阳看将过来，他也不好继续什么都不说。
“就按邵先生说的话做吧。把你的药草交割了，然后就走吧。”
他对着林阳摆了摆手，语气生硬的说道。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我们赤蛇集上的采药人，可全靠着张大哥吃饭了。”
林阳又是一阵奉承，让张天锡的面色好看了点。再之后，便拿了银子，拖着鹰，欢喜的走了。
张天锡看向林阳的背影，眼神闪烁了下。倒是邵先生呵呵一笑：
“诶，不过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帮主和他生哪门子的气。”
听邵先生这样说，张天锡愣了一下，方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气的不是他，而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也说不下去了。只因后半句好说不好听，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又是一场事端。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张天锡又算什么强龙？所以，他嘴上不敢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三大行……”
“给二少爷的礼，咱们得趁早办好。这才是咱们的立身之本。”邵先生又看了他一眼，而后小声提醒：
“赤蛇集的采药人虽多，可有福分、有能耐采到灵药的少。
有本事的，有些小心思也正常。
林阳那小子，帮主不妨稍做拉拢。让那小子加一把力气，给帮主做活。”
“邵先生说的有理。”
张天锡话说的诚恳，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
最开始的时候，他拿了银子，还屈尊降贵的跟这帮泥腿子称兄道弟，结果呢？结果不如杀两个人管用。
“都是一帮贱人，你对他们好，他们未必放在心上，可你要对他们歹，他们就怕你一辈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邵先生总说，做头目的，要恩威并施。可要我看，威该排在恩义前头。
非要在两个里选一个的话，我当选威，不选恩义……当然，现在还没到那时候。仁义的牌坊到底管用。邵先生虽迂腐了些，但他说的话，好歹也有三分道理。姑且看吧，终归有我龙飞九五的时候！”
他心里这么想着，看向了邵先生。邵先生感应到他的目光注视，也转过身与他对视了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好一派君臣相得的和谐场景。
……
再说回林阳那边。
有了张天锡的首肯，林阳就拎着鹰腿，一路到了赵屠子的肉铺。
半个月来，林阳几乎天天来铺子买肉吃，他长得也出挑，因而和肉铺伙计们混了个半熟脸儿。
只是之前林阳都是买肉来的，今次他却是来卖肉的。关系一下子变了。
柜上的伙计不知道该怎么办，柜后面的赵屠子就放下蒲扇，腆着肚子走过来了。
“干啥玩意啊？知道规矩不？卖货得去后边儿，你到前柜……等等，你好像不是猎户吧？”
赵屠子话说到一半，才注意到地上的鸟。
苍鹰被林阳拖了一路，后背的羽毛都秃噜光了，显得有些滑稽。但赵屠子是个内行。不会因为苍鹰滑稽可笑，就看轻了它。
能猎到这么大一头扁毛畜生，哪家猎户都够吹个三年五载。可是看林阳的模样，他又有些不敢认了：
“赤蛇集的猎户我都认识，没你这号……小兄弟，你是别个地方的猎户，还是刚出道的新人啊？”
“都不是。”林阳说道：“我不是猎户，而是个采药人。这畜生不是专门猎到的，而是凑巧碰上。他要吃我，我逼不得已和它斗了一场。”
“竟不是猎户……”
赵屠子愣了愣，接着对林阳竖起了大拇指：“好，好，了不起！英雄出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林阳。”
“林小哥是吧，这头鹰，你准备卖到咱们肉铺是吧？”
“是。”
“要多少钱？”
“这个，我也不知行市，您看着给就行。”
“……”听林阳这般说，赵屠子眼神挣扎了一下，然后一拍大腿：“小哥大气，我也不能亏了你！这只鹰看模样，是有些命数的，可距离成气候的灵兽还差一步。
这等野味，咱家肉铺是拆开了卖，肉按斤算，一斤一钱银子。这鸟肉怕得有百十斤肉吧。
还有这一身羽毛，一对爪子、鸟喙还有骨头。这些东西，一些身怀异术的方士会要，也卖得出去。
里外里加起来，我拢共给你……这个数！”
赵屠子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林阳一比。
林阳：“二两？”
赵屠子：“哈哈，林小哥果然是个实在人。二两？你这是埋汰我老赵呐——我出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