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战斗
危险，危险，危险！
莱利条件反射地握住一直配放在最外侧兜内的防御符咒，魔药力量引动，紧贴体表多了一层轻薄透明的壳罩。
内心稍稍放松，这才有余力观察四周。
与往常一样，街道寂静，房居俨然，夜风吹起落叶打几个飘转落到地上，没有异常的改变与事物。
莱利试着后退，磨纹圆镜的灼痛炽热迅速消退，退后两步，恢复成如常的平静。
前进一步，磨纹圆镜无异常，第二步落下，下一步即将越过35号与36号的分界线，灼热大放。
大和人在聚集人手与物资材料，近期可能有大行动……莱利忽地想起赛昂在会议上说的话。
他们确实有行动，不是近期，就在今晚！行动目标是针对性的报复！
莱利快速思索，摘下高压蒸汽步枪，扯掉枪套，露出‘秃鹫’
老于勒是进阶‘密语者’，他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入梦’，挖掘进阶能力，对围绕房子的行动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发现。
现在应该正在对抗……他们用序列手段做了特殊的布置，从外面无法发现，只有进入36号的范围……进去之后也会被他们发现……
利用防御符咒闯进去帮老于勒……还是先离开，去最近的警所寻求夜班警员支援……
莱利无意识地取出装有五枚序列弹丸与两枚铅铁弹的铁制卷烟盒，手指拈着黑铁爆炸弹丸送进弹仓。
咔嚓——
枪栓合闭、弹丸上膛声惊醒莱利。
周围的居民听到高压蒸汽步枪夸张的枪声后，自然会去报警，这来自于华租界成立后华人的安全教育。
遇到任何危及生命的事，第一时间告知警所，等待警员。
莱利利落地卸下黑铁爆炸弹丸，换上普通铅铁弹丸。
上一次抓捕柯里时，铅铁弹丸的巨大声响令他记忆犹新，五枚序列子弹是他帮助老于勒拖延时间的最佳威慑。
嘭！
莱利向36号房居发射子弹，巨大噪音在寂寥的街道中尤其刺耳，顺着夜风远远传出。
莱利面前的虚空中，出现裂痕与扭曲的痕迹。
迈出脚步准备冲进36号的莱利脚步一顿，微怔一下，放下手中的红色死亡弹丸，换成第二枚铅铁弹丸。
嘭！
‘秃鹫’第二次猛烈喧嚣，面前的虚空像是镜子一样支离破碎。
围绕36号，扭曲黑色荆棘交叉纠缠，铺满地面，散发着幽荧光芒，沿外墙向上延伸，一点点吞噬房屋。
一楼、二楼已经完全被幽荧的黑色荆棘淹没，一条粗壮的荆棘探进艾蒂房间的窗户。
房居外，几个绑白色头带的人影分散在不同方向，歪歪斜斜的倒地，他们被老于勒拉进了梦境！
巨声枪响打破了遮掩36号的虚假幻幕，惊醒了整条杜鹃街的居民，也惊醒了被老于勒拉进梦境的袭击者。
他们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竭力对抗。
余光中，远处一名穿着睡衣的邻居跑出家门，飞快跑向最近的警所方向。
莱利将防御符咒咬住，红色弹丸填进枪膛，另外一枚攥在手心，冲进幽荧荆棘之中。
邪异的冷透过薄薄的防御壳罩，针尖一样扎进身体，莱利忍不住轻颤了一下，魔药力量引动得更多，防御壳罩厚了一丝，冷意消减。
他快速跑到摇晃身体、快要从老于勒的梦境中脱离出来的一人身旁，抬起枪口，对准后脑。
食指扣下扳机的刹那停住，莱利眯了下眼，深邃的红蓝线在那人身体上交缠出现。
蓝线遍布全身，红线不在后脑，而是盘缠在胸膛与心脏区域。
幸亏看了一眼……莱利咧了咧嘴角，枪口下移，对准心脏。
没有铅铁子弹发射时的巨响，出膛时，‘嗤’的声音，比连发步枪和左轮手枪还要轻微。
那人的心脏外，复杂纹路的透明圆形乍显光芒，红色弹丸无力落地。
防御类序列物品……莱利瞳孔微缩，利落地拉开枪栓，填进第二枚红色弹丸。
序列物品保护心脏时乍显的光芒，帮助他从老于勒的梦境中完全脱离。
黑色眼睛带着茫然与迟疑睁开，正看见莱利将第二枚红色弹丸推进弹仓，茫然消失，他猛地一惊，转身逃跑的同时，抬起手掌，满铺地面的幽荧荆棘张牙舞爪地立起枝条，绞向莱利。
深邃的红与蓝中，莱利冷静到极致，惊、恐、惧、慌，所有情绪消失。
机械性地推枪栓，举枪，扣扳机。
嗤——
聚成手掌外形的狰狞荆棘僵停，泛幽黑冷光的棘尖儿几乎快要触到莱利的眼眸与额角。
梦境中惊醒的那人，后背中弹，向前扑倒。
冷残的月洒落月光，莱利视野中，月光愈亮，在尸体旁边勾勒出绅士装扮的老于勒模样。
老于勒脸色苍白，左手小臂软塌塌的垂着，‘半银锁链’手杖握在右手，杖身延伸成的黑银锁链拖地。
“你受伤了？”莱利看清后，皱起眉头问。
“这是我的梦境，受伤的是梦境里的我，不是真实的我。”老于勒脸上没有血色，解释，“他们是菊社的人，大和的序列组织，你去最近的警所求援。
我创造了不同的梦境拖住他们。”
“附近的邻居听到高压蒸汽步枪响，已经有人去了。”莱利被荆棘包裹，拍了拍‘秃鹫’的枪柄：
“他们被你拉进梦境，或许我们能在警所的支援到达之前解决。”
“嗯。”老于勒简单点头，冷白月光凝聚成的身影缓缓消散。
老于勒有两把刷子，不知不觉就把我拉进梦境再送出来……
莱利困于荆棘形成的狭小空间，探进内兜取出‘银白猎手’，闪烁寒光的刀刃顺着深邃蓝线划过。
荆棘碎落一地。
巨响带来的波动逐渐消弭，摇摇晃晃的人影安静下来，歪斜瘫倒。
老于勒是在梦境中战斗，如果在梦境中杀了对方，对方是死亡还是梦醒……不同的梦境……老于勒同时制造了好几个梦境，好几个梦境中的自己，分心战斗？
莱利一面揣测着老于勒的战斗方式，‘银白猎手’挽出漂亮的刀花，向不远处另一个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