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次有些失败的尝试
“抱歉，您在发呆吗？”
突如其来的问候打断了雷诺，他手中的一沓抄本险些滑落一地。
“啊...没什么，可能只是有点累。”雷诺扶正手中抄本，下意识地打算蒙混过去。
刚刚想的这些事情，还是不能让这些本地人知道的。
“您的努力，至少身为管事的我都一直看在眼里。”林恩轻笑道，“自发前来听讲的居民人数再同您确认一下，记录中的七个孩子都会来，然后就是四个年纪不太老的农工。”
“林恩，幸苦你了。”雷诺说完开始清点手中的抄本，“十一个人...似乎也足够了。”
“噢，他们来了。”林恩笑道。
随后，几个高矮不一的身影从教堂门外走入。
也就在这时，一个小身影闯入雷诺的视野中。
用余光就能认出他是米勒，
只见他站在一旁，尽力踮起脚来，尝试一瞥雷诺手中抄本的内容：
“领主大人，这就是您要讲的那些魔法知识吗？”
米勒身子小，心灵成熟，
其他孩子其实也差不多，只是看起来要比米勒更显得营养不良一些。
“没错，米勒，你应该会对这些感兴趣的。”雷诺答复道，可又有些疑惑，“对了，收养你的太太呢？麦田由谁来照料？维萝妮卡吗？”
雷诺记得，他前几天那段消沉的日子里，那块用于验证催生灯功能的麦田，似乎都是由米勒和维萝妮卡二人一同照料。
所以雷诺担心，会不会是那位老妇的状况急转直下了。
“嗯，姐姐说让我来听，回去的话，有时间教一教她。”米勒低声在雷诺耳旁说道，“太太似乎有些累了，兴许是...以前她独自照顾我们太久了，所以最近休息的比较多，您说要给大家开个讲堂，维萝妮卡姐姐就决定留在家里帮忙了。”
雷诺听闻这些，难免也会有些担忧。
他本想着下次再过去时给老妇稍些什么，
可想破脑袋，雷诺都没想到有什么可以送的。
米勒也像是看出了雷诺的心思般，竟如此说道：
“没关系，领主大人，您不必担心太多，您愿意把催生灯放在我们的田里，我们就很感激了。”
雷诺下意识摸了摸米勒的脑袋，说道：
“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让你们看到久违的丰收！”
说完这些，教堂门口的林恩也交接到了剩下那些愿意前来听讲的农工。
林恩记了记什么，才朝雷诺说道：
“大人，人都到齐了，您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吧。”
“好的，各位可以先到长椅里就座了。”雷诺对众人指向教堂中有些凌乱、布满灰尘的几排长椅，
最后他拍了拍米勒的后肩，同样示意如此。
因时间紧张，他计划在两天内尽可能教会他们最基础的东西，
后续对他们开放宅邸中的奥术设备，再由他们来带领居民，快速普及催生灯。
如此一来，雷诺就能挤出更多的时间来完成其他工作，效率也会些微提高一些。
现在，雷诺的第一次讲课，开始了。
......
雷诺的讲堂持续了不长时间。
“炼金术，我们目前可以把它视为利用物品产生物品、或是熔炼出物品内的源质要素并对其收集加工的过程，为此，我们需要魔导透镜...”
依照抄本上的内容，他现在已经为这十三个居民讲解到了炼金部分。
不过，由于他们文化水平很低，刚开始讲解基础学部分时，有好几人都听得似懂非懂。
炼金部分，就几乎是全员懵逼状态。
导致现在的情况是，发给大家的抄本，现在几乎都被晾在一边了。
孩子们有的甚至开始开起小差来了。
“领主...大人，这抄本我们看也看不懂，您要单纯靠讲，我们这也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啊。”
讲台下的长椅，一个胡茬满面的中年农工，朝雷诺抱怨说道。
一人打头，其余的三个大人也跟着起哄。
“就是啊，您说要我们来听，但很抱歉，我们真的听不懂。”
“唉，我自己一个人住，我可是压缩了干活的时间来这听的。”
“要是讲不明白，我觉得还不如回家干活算了。”
孩子们倒是没啥可说的，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提问，没有讨论，甚至也没有思考。
雷诺把抄本放在讲台上，挠着头无神地盯住它。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雷诺都没有过在某个舞台上发言的经历，更不用说教书育人这种难上加难的事情。
此刻，他有些体会到当老师的苦衷了。
尤其面对这种像是被“数落”的场景。
沉默一阵后，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农工，长叹一口气，就这么走出了教堂。
亦如刚才起哄那般，有一人起头，其他几人也开始陆续朝外走。
雷诺真是无奈极了。
缓和心情后，他苦笑着朝其余的孩子们说道：
“嗯...你们要也觉得听不进去的话，也可以先回家去吧。”
说完，其他孩子最后也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直到整间教堂里，只剩下雷诺与米勒两人。
今天这档事传出去后，想必雷诺本就不多的声望又要稍微下降一些，
他甚至能预测到，下次再有这类征召活动，居民们都得细致考虑一番才能接受了。
不过，尚可给雷诺带来些许慰藉的是，同样到讲堂来听他讲解的米勒，倒是表现出一副好奇心十足的模样，一直在努力地听着。
这副模样倒也让雷诺好奇了起来，遂向他发问：
“米勒，你...看得懂吗？”
“嗯，虽然有些字认不全，但我能看懂半数以上的内容。”
“你会识字？”
雷诺记得米勒的出身悲凉，怎么会有时间去学习认字？
“会一些，收养我们的那位老人家有一些书籍，维萝妮卡姐姐能看得懂很多，她精神好了一些后，偶尔会教我认字。”米勒合上抄本，望向惊讶的雷诺。
一般来说，在这个世界现在的时代，以贵族对平民的剥削状况，平民一般难以持有书籍，
想要借阅，最容易能看到书的地方也只有教会这类机构。
这里与前世中的十三世纪前的中世纪状况非常相似，平民的娱乐活动很稀少，况且书籍的私人作坊还是及其稀有的存在。
原来那位居民还藏了些书籍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正好也与当时看到的那块布条对应上了，米勒家的主人可能曾是教徒，这才认得出维萝妮卡的徽章，
当然，书的来源，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偷出来的...
而维萝妮卡的身份也是个未知数，有那种文化程度，她曾经必然不是生活在一般家庭中。
“米勒，你姐姐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她的事情？”雷诺悄悄问道，“比如她的来历？”
“嗯...我知道的是，姐姐做梦总会说先主庇佑...啊，还有一个叫哈珀的主教。”
“主教？”
雷诺被提起来一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