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治病救“人”
看着忽然失而复明的朱先生，不仅广智感觉惊奇，连窦子煌都有些意外。
“窦，窦兄！”朱先生的声音已经颤抖到无法控制，“我能感觉到，我因为阴火劫所受的内伤，竟然全都好了，我感觉，我感觉自己在修为上也能更进一步了！”
看着手舞足蹈，兴奋到不能自已的朱先生，窦子煌除了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以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
广智看出了窦子煌的疑惑，开口说道：“窦员外，贫僧可否相问一事？”
窦子煌茫然地点点头。
“如朱先生他们这些人，是否每日饮食，要么就是清水，要么就是那些豆芽？”
窦子煌依旧点头：“没错，我以为这些道友本就出身动物或者草木，再任由他们同类相食的话，会加深业障，所以就给他们提供我自己培育的那些豆芽。”
广智有些了然：“原来如此，想必这些豆芽最初的来源，就是窦员外你了。”
见窦子煌承认，广智继续说道：“贫僧曾经从师长处听说，天庭中的仙果、仙草都有修补神魂的功效，看来仙豆亦在此列，贫僧原本还在奇怪，一般的精怪经受三灾之后，即便没有当场身死，也早晚要慢慢衰弱而亡，即便有万中无一的捡回一条命来，也会逐渐丧失灵智，变回成精前浑浑噩噩的样子，而窦员外这里的，除了身有残疾和年老体衰之外，竟都无性命之虞，看来就是员外培育的豆芽发挥了功效。”
窦子煌让自己收留的这些精怪只吃豆芽，本就是自己对天道的朴素理解下，做出的无心之举，实际上对于朱先生他们这些人来说，真正救命的其实是豆芽中蕴含的仙力，而非不再增长的“业障”什么的，此时广智将其中的关键挑明，窦子煌也明白了过来。
知道了关键所在，窦子煌也不是愚笨之人，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有些担忧地问道：“大师，今日之事，能否请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等回头在下将其余额道友医治好之后，也会叮嘱他们不要告知别人的。”
广智神色复杂地看着窦子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窦员外，贫僧其实有一事相求，贫僧有个弟子，也是神魂受损，想请窦员外出手相救，贫僧可以保证绝不将此间之事对外透露半点！”
正在窦子煌犹豫期间，已经平复好心情的朱先生忽然开口道：“广智大师，在下可否问一个问题，你这位弟子，是如何伤到神魂的？你那位弟子在下看到了，可不像是被三灾所伤的。”
“确实不是。”广智挑着一些重点，将他们这一行的来历、去向和之前遇到的事都告诉了窦子煌和朱先生。
朱先生一听完，立刻替窦子煌决定道：“窦兄，不能答应他们，他们与西天那边恩怨颇多，咱们贸然出手相救的话，恐会遭到报复！”
广智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救治安禄山的好机会，于是劝解道：“朱先生放心，本地还处在我大唐境内，受至尊庇护，西天那些外道不能随意对你们动手的。”
朱先生神色一冷，说道：“观音禅院不也在大唐境内么，你那弟子法力比我们强上许多，却也被打成了这副模样，我等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妖，活下去尚且不易，如何敢卷入你们之间的斗争。”
“更何况……”朱先生颇有些担忧地看向窦子煌，“刚刚窦兄能治好我，靠的是他神魂交感之际，开出的一朵仙花，如此珍贵之物，莫说就这么交给你们，就是你们搬来一座金山银山交换，也不知窦兄何时才能再结出另一朵。”
这倒是个问题，广智点点头，自己不过是个过路人，怎么能白白让窦员外帮这么大的忙呢，但要真说什么无价之宝、金山银山，广智自己也拿不出来，于是广智对着一直沉默的窦子煌说道：“不知窦员外可有什么心愿？只要员外答应为小徒医治，无论什么心愿，贫僧都会帮员外实现。”
“窦兄！”朱先生则在一旁神色紧张地看向窦子煌。
窦子煌有些左右为难地看了看，叹了口气道：“唉，朱兄弟，你不要劝我了，我是个什么性情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心愿嘛……”
窦子煌又看向广智，笑了笑：“在下委实没有什么心愿，不过如今既然知道有法子医好我这些道友，现下的心愿自然是医好他们，至于以后，可能还是和现在一样，安居在此间，救一救遇到的精怪吧。”
广智再次点头：“窦员外仁德之心，世所罕见，贫僧实在佩服，窦员外你看这样如何，贫僧也拿不出什么宝物来与你交换，不如就用法力来换一次员外为小徒救治的机会，员外凝结那有救治之效的仙花，想来要耗费不少法力吧。”
窦子煌回道：“确实，那一朵白花，就要耗尽我一身法力，若有大师相助的话，应该能尽快把我这些道友们都治好，治好他们之后，在下就为大师爱徒疗伤。”
“那就有劳员外了。”广智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第二日一大早，朱先生就把宅子内的所有人叫到了一起，众人一看朱先生已经双目复明，纷纷惊叹一声，细细聊过之后，才知道了昨夜的曲折。
听闻又是窦子煌的功劳，这些精怪们纷纷抹起了眼泪，一边感谢着窦子煌，一边跟他说，就算自己伤好了，也不会离开这里，以后自己这条命就是窦子煌的了云云。
在一旁观看的广智也被感动的不轻。
等众人用过造饭，朱先生便让大家依照伤势由重到轻，排起队来，一一接受窦子煌治疗。
广智则站在窦子煌身后，重新穿上了那件龙纹澜衫，万一自己法力不济，还能用这件衣服上那些龙纹里蕴含的四海之水补充法力。
窦子煌和广智二人架势摆好，纷纷开始做法，窦子煌寻找着昨夜明悟时的感觉，将法力凝聚在精气神统统汇聚于眉心，广智则以剑指顶住窦子煌的后心，向其源源不断传输法力。
很快，第一朵小白花就在窦子煌面前凝聚出来，窦子煌立刻施展法术，像昨夜一样，把白花化为轻烟，融入到头一个精怪体内。
那精怪是个柳树所化的老翁，原本是个头上光光的样子，轻烟入体之后，很快就生出浓密的黑发来，黑发上还有一些绿叶点缀，老翁的面貌也从七八十岁，慢慢变到了五十岁上下，见识到这一幕，围观的众人不住啧啧称奇。
那位柳翁感受着身体和神魂的变化，仿佛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大笑着在庭院内跑动起来，引得众人也纷纷欢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