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巡逻所见

颜虎第一次与僧人打交道，特别是这方世界的僧人。

他想看看，不同世界背景下，僧人们对同一个情况的判断会有什么区别。

也想看看慈德和尚这种慈悲为怀之人，对这个案例有何高见。

于是他不禁问慈德和尚：

“那若有一只鸽子正被老鹰捕猎，即将丧命时，鸽子向你求救，你会如何做？”

慈德和尚也是犯了难，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若救鸽子，那会使老鹰饿死。

若不救鸽子，不免与他心中的“慈悲”起了冲突。

可弱肉强食本是自然界真理，他也无法干扰这天地的运行规律。

这个案例倒是与慈德和尚现在经历的情况类似。

若不杀猪取肉，人便会饿死。

若杀猪取肉，跟对鸽子“见死不救”有何区别？

于是他面露歉意的说：

“贫僧道行太浅，若是遇到这般情景实在无能为力。”

颜虎点点头，看来并非所有人都能想到这样的做法。

再加上那则故事本身并不能确定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也有可能是后人为了美化为编造。

不过既然提出了这个典故，颜虎也得将谜底揭开：

“那有没有可能，割下自己的肉，喂给老鹰，既能保住鸽子，老鹰也不会饿死。”

慈德和尚瞪大双眼，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竟有如此方法？这...以身饲鹰，这是何等高深的佛法境界。”

他言行举止间，流露出一丝狂热，嘴里不断低声念叨。

“慈德和尚？”颜虎见他有些魔怔，连忙唤醒他。

慈德和尚见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诵念几遍佛号。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

“多谢颜虎施主指点迷津，施主对‘慈悲’的理解远超过贫僧，令贫僧受教了。”

“刚入寺庙时，师父看出我本性向善，但容易误入歧途，因此赐我法号。”

“贫僧法号慈德，便是以慈悲待人处事，以德行戒律自身。”

颜虎见自己成了文抄公，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说：

“不敢不敢，不过是以前从书册上见过这桩奇闻，一时联想到而已。”

颜虎又随便和慈德和尚闲聊几句，便快步离开。

慈德手里提着猪肉，眼中绽放精光：

“师父曾说我入世后，在戊宇国东南方有一杀劫，但同样也有一桩机缘。”

“没想到颜虎施主便是我的机缘，那看来这一劫，恐怕也要应在齐乐县了。”

想到这里，他表情变得凝重，很快恢复平静，继续腌制猪肉。

...

颜虎接着在街上巡逻，途中路过程志福的药材铺。

如今程志福忙于建立商行之事，店铺都交给程澄来打理。

顺便也能锻炼她与人交际和贸易的能力。

此刻，程澄正坐在柜台上，看着满屋子的药材柜子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

察觉到有人目光注视自己，程澄转头看去。

发现竟是颜虎，程澄兴高采烈的跑出店铺，紧紧拥抱了一下颜虎。

“颜虎哥哥你总算来了，咱们这都多久不曾见面。”

“稍微有一点点想你。”

颜虎轻轻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程澄立即按着额头，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眼眶中有晶莹泪花。

“少装，我都没有用力。还有啊，明明昨天才见过面，怎么就很久不见了。”

程澄见被识破，嘿嘿一笑，拉着颜虎的手，开始撒娇：

“人家做夫妻的，时时刻刻都能见面。我们一天见一次，肯定是很久不见啦。”

颜虎无奈的看着她：

“不是普通朋友吗，怎么就跟人家夫妻对比上了。”

程澄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试图萌混过关：

“哎呀，这不是说明咱们关系如胶似漆，跟夫妻没什么差别嘛。”

“少来，如今特殊时期，我还要去巡逻，没什么就先走了。”

说着，颜虎挣脱程澄，就要离开。

“颜虎哥哥等一下，我有个正经的问题。”

颜虎回过头，看着她：“你说，说正经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程澄脸色难得变得一脸正经，严肃的问：

“妖魔的情况如何了，它们什么时候到齐乐县呀？”

颜虎见居然真的是正经的问题，转过身来，思索一阵后说：

“目前还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到，但是应该很快了。”

“离齐乐县最近的那个村子都遭殃了，齐乐县大概率也会被盯上。”

“怎么了？”

他也有些好奇，没想到程澄会突然问这些问题。

刚严肃没多久的程澄立即亮出原型，嘻嘻一笑说：

“没什么，就是不久后有一批东华山采的药材，要运往海珠城。”

“现在因为妖魔暂时不能出城，担心药材送迟了，影响爹爹的生意。”

“现在爹爹还在海珠城，跟张家洽谈合作的事情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里，程澄嘟囔着小嘴，低着头轻轻踢了一脚路边的一颗小石子。

如今程志福不在家，颜虎又因为忙着巡逻，她心中多少有些寂寞。

若是寻常，除了买草药外，颜虎偶尔会到店铺里坐坐，陪程澄聊聊天打发时间。

颜虎点点头：

“原来如此，妖魔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妖魔构不成威胁。”

“你多注意安全，遇到事情往县衙跑，平日我不巡逻的时候就住那儿。”

程澄听闻，眼冒金光，犯着花痴：

“颜虎哥哥好棒！好有安全感！谢谢颜虎哥哥关心！”

“嘿嘿，我就知道颜虎哥哥在意我。”

颜虎看着不断用脸蹭着自己手臂的程澄，皱了皱眉头。

心中不免疑惑：

“她一开始是这个样子的吗？”

...

告别程澄后，颜虎继续巡逻。

不知是不是因为戒严，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在走动。

可分明没有限制居民在县里的行动，只是不让他们离开齐乐县而已。

不少人家门敞开着，但都不愿出来。

城中原本最爱嬉闹玩耍的孩童，都足不出户。

整个县城顿时没了生气。

颜虎望着路边一户人家。

那小孩站在门边，手扶着门框。

他幼小的脸庞上略微皱眉，大眼睛紧紧盯着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