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暂时是你爸爸
先提出一个不太可能被接受的要求，等他拒绝之后，再提出一个简单一些的小要求，让他感觉有点亏欠，同时觉得小魔女让步了，自己也应该适当地让步……
这是叫拒绝后撤策略吧？
方远眼神怪异地看着小魔女。
后者脸上依然只有单纯的幸福笑容，一口一口地吃着包子，似乎刚才并不是刻意耍心机。
想了想，方远将自己的包子也拿起来，决定趁小魔女心情好的时候问些消息，于是边吃边问道：
“秦雨萱，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啊？”
小魔女继续咀嚼着，歪了歪脑袋，单纯的脸上满是茫然：
“诶？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妈妈的名字？那你是跟谁一起生活的？”
小魔女伸手将方远的手往面前拉近了一些，脑袋凑上前又咬了口包子，鼓着腮帮子嚼了几下，脸上的表情更茫然了，再次摇头：
“我布吉道。”
“那……那你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有印象吗？”
“呜呜呜……”
小魔女一边吃一边摇头，这回干脆都懒得开口了。
“电话号码也不知道？”
“呜呜呜……”
“那你什么都不知道？真就完全失忆了呗？”
小魔女这回没有摇头了，而是一脸好奇与茫然地看着他：
“爸爸？失忆是什么啊？”
“失忆……就是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是这样的吗？”
小魔女蹙起眉头，一张稚嫩可爱的脸蛋上写满了认真，她思索了片刻，然后摇头：
“我没有失忆啊。”
就在方远眼神一亮时，却听小魔女继续道：“我记得爸爸。”
方远一脸无语。
果然还是没什么有用的情报。
但他还是追问道：
“那你记得爸爸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吗？”
小魔女嘻嘻一笑：“爸爸，你就是爸爸呀，但是，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爸爸是爸爸。”
得，果然问了也白问。
方远也懒得再问下去了，将手中的包子再次递到小魔女嘴边，后者张嘴又咬下一口，没心没肺地吃了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将方远刚才的一通盘问放在心上。
吃着包子，方远又发愁起来。
有这样一个小孩在家里，他没法工作，虽然他时间自由，不上班也没人勉强，但总不可能为了小魔女彻底放弃工作和生活吧？
他目前五十多万的财产看起来很多，可实际上，由于系统每日结算的问题，按照当前的等级，每天花的钱都会额外扣除十倍。
这也是系统的坑人之处。
赚钱增幅十倍的同时，开支也相当于增幅十倍，可以说就跟没增幅一样，他账户里的五十多万，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五万多，根本不可能长期坐吃山空。
方远其实现在不太在乎钱。
但最大的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资产如果变成负数，每日结算扣的钱超额了会发生什么。
万一系统消失就麻烦了。
所以他不得不工作赚钱。
另外，除了钱，他每天还得花几个小时跑步和练拳，有一个孩子在家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收留一段时间就将她送走？”
“还是送去幼儿园？”
方远陷入纠结。
“送走的话，又能送到哪去？总不能送去孤儿院吧？万一被那些黑衣人找到，小魔女大概率只有死路一条，这无异于直接杀死她。”
“可要是送去幼儿园，那还得给她准备一个假身份，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真的要当她爸爸？以后说不定都没办法摆脱了。”
“甚至她和那些黑衣人的恩怨，很可能也会牵连到我头上……”
方远越来越纠结。
他一时只能想到这两种处理方式，可无论哪一种处理方式，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他这人虽然算不上多么善良，但面对这么小的一个小孩，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将对方送上死路。
可要是收养她，那可是很大的麻烦，还会影响自己的生活……
就在方远凝神思索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指一痛，他顿时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原来是小魔女咬着他的大拇指。
“小家伙，你干嘛呀？”
小魔女松开嘴巴，呸了两声，然后一脸不忿地看着他：
“我叫你你不理我，谁让你不理我的，哼！”
说完一脸傲娇地转过头去。
方远哭笑不得地在身上擦了擦大拇指上的口水，又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小魔女的脑袋：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刚才在想事情，走神了，我向你道歉，可以吗？”
小魔女看了他一眼：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方远笑了笑。
然后将手伸到小魔女面前：“那好，从现在起，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你的爸爸，方远。”
小魔女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番言行是什么意思。
方远直接牵起小魔女的手，轻轻摇了摇，作握手状。
“既然你总说我是你爸爸，那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就承认是你的爸爸了，但你要改名字，不如以后就叫……方雨薇，记住了吗？”
小魔女还是有点懵：
“可是，我叫秦雨萱啊？”
“我姓方，你既然是我的女儿，那当然要跟着我姓方，不然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女儿了。”
小魔女虽然依旧不太理解这番话里的逻辑，但她大致能够理解方远的意思——只要她不改名，那方远就不会承认是她的爸爸。
她只好懵懂地点头：
“那好吧。”
“记住了，你就叫方雨薇，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我平时都会叫你薇薇……薇薇！”
小魔女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方远的眼神，迟疑了一会才轻声应道：
“诶！”
“好，真乖！”
方远抱起小魔女，奖励地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小魔女的脸上顿时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方远也笑了起来。
他已经决定了，暂时将小魔女收养下来，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起码等黑衣人组织放松警惕，再重新考虑小魔女的安置问题。
而在此期间，自己既然要以小魔女爸爸的身份养育她，那就要尽可能尽到爸爸的责任。
麻烦是麻烦了些。
但有时候，人难免会抛弃理智与算计，做些不求回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