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楼村
车子缓缓开进小楼村。
村村通工程似乎还没有通到这里，路边还是土地，坑坑洼洼的，天晴还好，要是下雨天，别说车了，就连人都要穿上靴子才能通过。
村子最外围就是一个用青砖盖成的炮楼，可能时间太久了，外面长满了青苔，陆远记得小时候，自己还和同伴一起进去玩过，空间不是很大，也就一个小房间的大小。
“这炮楼有些年头了。”
陆卫明看了一眼路边炮楼感叹一声。
当初他第一次来小楼村的时候，对这个炮楼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转眼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人已经快老了，炮楼也就还是老样子。
“大柱。”
经过一片菜园的时候，陆卫明放下车窗，对外面喊了一声。
一个带着草帽、扛着锄头的精壮男子转过头，看清楚来人惊喜道：“是老陆啊，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问题很傻，陆卫明还是老实回答。
“给你老丈人送年货啊，那你中午可能见不到人，村里李老栓家里办喜事，李老师去帮忙记账去了，中午会在那边吃饭。”
被叫做大柱的男子说道。
陆卫明递了根烟过去，说：“没事，有人在家就行。”
“婶子应该在家，你去吧，一会儿我和李老师说一声，让他吃过饭赶紧回去。”
“没事，没事。”
陆卫明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
两人在路边聊了一会，有三轮车从身后过来，陆卫明怕挡路，这才离开。
一个上坡后，二人就来到陆远外公的家门口。
一栋两层的小洋房，有一个大院子，前面还有两间房，洋楼是小舅住的地方，前面两间是外公和外婆两个住所。
老李家三女一男，小舅李政道是最小的第一个，之前结过婚，后来又离婚了，有一儿一女，大的是儿子七来岁，小的女儿只有五岁。
刚把车停在门口，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太太和一个长相清秀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陆哥，你买车了？”
看到陆卫明下车，陆远的小舅李政道连忙迎了过来。
“前几天才买的，不值钱。”
陆卫明将车上带来的水果，牛奶，还有猪腿这些东西都搬了下来。
“有车就不错，你这车挺好看。”
李政道也帮着搬东西。
“是小远来了吗？”
外婆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楚，模模糊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外孙。
“是啊，小远来了……你女婿也来了，给你带来好多猪肉。”
李政道笑着说道。
陆远走了过去，将外婆抱住，说道：“外婆，我过来看你了。”
“好好，来了就好，外婆给你包馍馍吃。”
外婆摸了摸陆远的脸。
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陆远最爱吃她包的粉条包子。
陆远小时候其实经常来外婆家，有时候周末，还会央求爸妈带着他一起过来玩，后来老房子漏雨，就重新盖了这个新楼房，小舅也在里面结婚有了家庭，陆远就很少过来了。
他依稀记得原因，以前那个舅妈觉得他这个外孙是外人，每次过来都连吃带拿，有一次在门口指桑骂槐，陆远那个时候刚上初中，脆弱且敏感，觉得这里已经不是外婆家，所以就很少过来了。
“外婆，你看清楚我爸不？”
陆远问了一句。
外婆看了看，摇头：“知道在人在哪，看不太清，人老了，不中用，眼睛也坏掉了。”
小舅李政道在一旁说：“我给她配了个老花镜，她也不戴。”
“戴过，也不管用。”
……
陆远上辈子一直也以为外婆是老花眼。
外婆在他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一次上楼拿东西的时候，因为看不清楚，脚步踩空从楼梯上跌了下来，摔断了骨头。
后来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骨头没养好，反而人折腾太厉害，最后去世了。
当时还在投简历找工作的陆远，急急忙忙赶了回来，也没有看到老人最后一眼。
现在他仔细观察外婆的眼睛。
发现了一些异常。
外婆的眼睛有些浑浊发白，似乎是一种典型的眼科疾病。
“外婆，你戴老花镜真不管用？”
他还再次确认了一下。
“是啊，我还骗你们啊，说你舅听，他也不相信。”
陆远这才说道：“外婆，我觉得你这不是老花眼，可能是白内障。”
听他这么一说。
李政道和陆卫明都吓了一跳。
“小远，这可不能乱说啊。”
李政道连忙说道。
他还以为白内障是什么严重的疾病一样。
陆远说道：“白内障只是很小的问题，做个小手术就解决了，我以前看过书，感觉外婆的眼睛和白内障很相似。”
什么看过书是瞎说，陆远是真的见过白内障的眼睛，之前在京城做编剧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同事就有这个毛病，开始还以为是深度近视，去验光两千多度，吓个半死，后来去眼科看了看，发现是白内障，做了一个小手术，当天搞定当天出院，眼睛也恢复了光明……
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下，这种手术对身体几乎没什么创伤。
陆远又费了一番口舌，解释了一下什么叫白内障，怎么解决。
听完之后。
李政道看向陆卫明说道：“真和小远说的这样，还是一件好事，过完年就带咱妈去医院看看。”
“这么多年了，算了……”
外婆摆了摆手。
“手术很便宜，最多几千块钱，还可以报销。”陆远看出来外婆是担忧手术太贵。
价格他不是很确定，但之前那个同事就花了六千多，还是京城的大医院。在他们这小地方价格只会更便宜，何况还有新农合报销，他记得今年新农合一年才六十元，报销比例还不错，对于一些有基础病的老年人来说，算是非常良心了。
而且医院说不定还有什么老年人白内障优惠，补贴，反正价格不可能很贵。
就算真的很贵，也必须要治啊，总不能让上辈子的悲剧重演，摔伤这件事不比其他的，根本没法预防，只有治好眼睛，才能减少摔伤的可能性。
外婆年龄这么大，活了这么大年纪却被一个骨科手术折腾没了，说真的太让人遗憾了。
他们来的突然，也没提前说，但外婆和小舅也准备了一大桌的菜。
中午李政道想和陆卫明喝两杯，陆卫明看了一眼陆远笑着说有人监督，就拒绝了，最终以茶代酒，陪着李政道喝了几杯。
刚吃完午饭，在外帮忙的外公就匆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