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见鬼
稍后韩屿领了身份卡，看起来和校园卡很像，背面是黑色纯色中间印有国徽图标，正面有相片姓名和一串编号。然后下载了一个显示名为“国安有我”的手机应用，初始化成功。李方齐说他们私下管这个软件叫“国微”。和微信一样能聊天、电话、群聊、逛内部论坛、看小视频、网课培训。软件里面有个通讯录菜单，里面可以按组织结构查询组织内的其他人。软件可以设定昵称，不过没什么用，论坛和通讯录里都直接显示的真名。李方齐在国微上发了几个在线文档，让韩屿自己回去了解。韩屿先点了收藏，再简单打开看了看，其中一篇和刚才PPT里内容相近，另外的有讲特研局组织结构和运作模式的，有解读当今社会超凡事物的现状和危害的，还有讲超能力的实验室研究成果的。
李方齐拿了一份劳务合同、一份保密协议、一份军事责任告知书给韩屿签字。然后郑重叮嘱每两周需要来办公室签到一次，参加公开培训，然后就先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点落差呢。”韩屿叹了口气，自己下了楼，又回到小树林，打算坐着继续研究国微app的功能。然而刚进小树林里，就看到一根稍粗的树干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探头张望。
韩屿绕了个大弯，从背后凑过去，往那人肩上一拍：“干啥呢你这？”
那人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正是刘畅。
刘畅一见韩屿，先发制人问：“今天又没有体育课，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好意思说我，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在这地方装侦探有多显眼？”
刘畅指指身后，压低声音道：“看那里，医务室窗户下外面，有个红衣服的女人。”
韩屿依言望去。医务室离这里有一百多米，此时太阳正大，路上空荡荡的。
“没有啊？是已经走了吗？”韩屿疑惑地道。
“谢特。我就知道我不对劲。”刘畅咒骂一句，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那个方向，调大放大倍数。韩屿凑过去看，手机拍到的画面和他肉眼所见没什么不同。正疑惑间，刘畅忽然收起手机道：“她进去了。”说着拔腿就往医务室方向跑。
韩屿只好跟上去。
要是往常，韩屿会觉得刘畅在恶作剧或者脑子出了毛病，但是现在正是他对神秘学最热情的时候，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发生这种疑似幻觉的局面。
难道，真的有个女人，但是隐形了？还是说是……鬼？！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穿过一块草坪，到了校医务室墙外。这里是医务室所在大楼的侧墙，正门还要再绕过去一些。这个窗户里面就是个病房，窗子上有防盗栅栏。韩屿趴窗口往里一瞅，看见里面有三张病床。只有一张床上有人，正是王小可。
而此时王小可面容狰狞，两手死死掐住自己脖子，脸色红紫，牙关紧咬，指关节青白，双脚乱蹬，身上的的病服和身下的床单都皱成一团。
韩屿还有些发蒙，刘畅却已经大吼一声：“住手！”就要扳窗户上的栅栏，看架势是想从栅栏缝钻进去。
“我们走大门吧……”韩屿看着基本没变形的的栅栏，伸手拉住了刘畅。两人飞快绕去医务室正门。奇怪的是这么大动静却再无其他人凑过来。方才在小树林的时候明明操场上时不时能见到一两个人走过，这会儿四周却一片寂静，一个人影都没有。医务室里也一个人都没遇上。
等两人冲进病房，就看见王小可悬浮在空中。她后脑勺顶住了天花板，身体下垂，像是上吊一样，只是没看见绳子。依然是两手掐着自己脖子，就像是自己把自己掐着举了起来，两腿在空中乱蹬。
韩屿感到分外惊悚，想要帮忙又无从下手。却见刘畅直接冲上去对着王小可脚下抓去。天花板可能有近4米高，刘畅跳起来才能够着王小可的小腿，却差点反被踢一脚。韩屿看着刘畅抓空气的奇怪动作，好像就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掐着王小可举高，而刘畅就是想抓那个看不见的人。
“用这个！”韩屿果断取下球拍袋拿出电蚊拍和网球。
刘畅想也没想抓过网球朝王小可面前的空气掷过去。球毫无阻碍地穿过空气，打到天花板，弹向墙壁又向下反弹回来。
“这个莽夫……”韩屿正默默吐槽，刘畅又一把夺过电蚊拍，pia地一记抽打。弹回来的球带着电光噼哩啪啦地就直直向上射了回去，和某科学的超电磁炮似的。
这次球在穿过王小可面前的时候突然电光一爆，像是打中东西了一样。球反弹开来，而空气中带着电光闪烁，隐约显出一个人形轮廓来。与此同时，王小可突然双手一松，直直地向下坠落下来。
韩屿上前一步，双手一搂，抱在王小可腿上，还好此时她没有再乱踢。重物下坠的冲击力让韩屿一趔趄，最后是刘畅在背后推了一把，才没摔倒。
韩屿扛着王小可把她放到了病床上，这才发现她喘着气，睁着眼，分明是清醒着的。
“这特么……”韩屿刚回头说了半句，突然一阵狂风迎面袭来，风里夹带着刺骨凉意。风里刘畅突然呆立不动了，眼白上翻，浑身哆嗦。
韩屿连忙上去想要扶住刘畅，结果手刚握住刘畅胳膊，就感到脑子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又一亮。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开阔处。前面不远处有几座木屋，再远处一座小山。
思维有点僵滞，韩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自己在走动。他看着周围的房子和篱笆，感受着自己的手脚，发现自己是个小孩子。不对，好像是他的意识附着在一个小孩子身上，3D全景亲身体验这个小孩子的经历。
这个孩子赤着脚连走带跑。村里的地面都是夯实的泥土，踩上去硬硬的但不怎么硌脚。这会儿村里没人，只有些鸡在路上或是草丛里游荡。天上云很多，太阳不大。韩屿尝试喊话：“喂！”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孩却似乎听到了啥，站住四面张望了一下。
韩屿联想到自己是碰了刘畅之后进的这个场景，忍不住心有猜测，喊道：“刘畅！”
小孩似乎吓了一跳，原地转了一圈，大声喊道：“是谁呀？”声音尖尖的明显是个女孩儿。
韩屿一愣，他还以为这是小时候的刘畅呢。他试着问：“你是谁？”
小女孩：“我是大丫呀。”
韩屿：“今年是哪一年？”
小女孩站原地歪着头，似乎不知道。韩屿看她半天没动静，叹气道：“这娃儿，憨憨的。”又问：“你本来准备去哪？”
小女孩仿佛才终于想起来原本要做的事，也不答话，又兴冲冲地跑起来。韩屿时不时问个问题，诸如“你爸爸是谁”“你妈妈是谁”“这是什么村子”之类的，女孩有时回答有时不说话，回答的也基本是无效答案。比如“爸爸是二叔的哥哥”，“狗牙村”之类的。而只要问及现在准备去干什么这样的问题，小女孩就不回答了。
直到一路明显是跑出了村子，穿过一片田地，在一处道旁种了好几棵大树的路边，小女孩才停了下来，走到树阴里，趴在一棵树后往前张望，那动作就和刘畅之前在小树林里偷看医务室一样。
韩屿看到了小女孩在偷窥啥了。只见一对年轻男女在不远处，贴得很近，正窃窃私语。两个人的打扮竟然是古装的：男的穿的秀才模样的儒衫，头上有发冠，女的穿的粗布衣裳。妆扮简直就和古装剧里一样。
“难道是穿越了？”韩屿暗暗揣测。他不太确定自己当前的状态。要是可以的话，他挺想突然大喝一声“大河向东流啊”吓一下那对男女——在学校的时候夜里看到狗男女做小动作就会有这样做的冲动。但现在情况不明，还是暂且别乱来吧。
那对男女说了很久的话。可惜既没有亲亲，也没有抱抱。最后两人牵了一会儿手，忽然转过身，一起往小女孩这边走来。韩屿这才看见女人全脸。
眉似青山黛，眼如碧波流；脸如白玉无瑕，唇似丹珠含情。
明明穿的只是青灰的布衣，手里还提着个竹篮，偏偏有种天生丽质难自弃的高贵感。这下更像是古装电视剧了，找这么靓的女演员。
韩屿一时都忘了看那男人长什么样。直到两人走到小女孩面前，男人弯下腰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二丫，我给你带了点心，回去找姐姐要的吃。”
小女孩小声说“好”。
原来叫二丫呀。等等，那之前第一句话回答说是“大丫”，不是纯粹是在撒谎么！不过，二丫的姐姐……难道这位大美女才是“大丫”？
就听男人又道：“那我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们。”说着，又捏了一下女人的手，转身走了。
女人牵起二丫，往村子走。边走边教育二丫不要一个人跑这么远，村子外有蛇，还有狼。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方言音，不知道是哪儿的，但完全听得懂。
韩屿能感觉到二丫手上被牵住的触感，软软的，凉凉的，一时间心情有点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