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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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京营阅武(求追读)

吕调阳闻言点头,也不管他人的眼光,旁若无人对着皇帝正色道:

“陛下,自嘉靖隆庆以来,虏患日深,边事久废,幸得先皇登基,严饬边臣,人心思奋,一时督抚将领等官,颇称得人。

可臣以为,虏如禽兽,如不能一举荡平,那其患不止。可战乃危事,须从容审图,以计胜之,今之上策,莫如皇上赫然奋发先定。

如今京营废弛,而戚继光在蓟州练兵有方,如若令其至京营阅兵,不仅可振奋军威,更可激励京营,致使人人奋进。”

“好!”听到吕调阳这一番说辞,朱翊钧不禁轻呵一声好字。

真的是瞌睡送枕头,吕调阳的话太符合他心意了,随即环顾众人道:

“吕爱卿此言甚是,也是朕之所想。如今边患未止,边事久废,如朕奋发先进,何以激励督促将士!”

陶大林瞥了一眼吕调阳,心中早已将其骂了数遍,继续反对道:

“陛下不可。吕阁老乃危言耸听之语,切不可亲信,如今我朝封贡俺答,边境无事,何来边事不宁之说。

再说这皇帝年幼,先皇阅兵之情迥异,切不可同日而语,还请陛下三思啊。”

“陶讲官你身为礼部侍郎,自然对边事不了解。现今虽俺答封贡,自宁夏、延绥至宣大边境安宁,可蓟州、辽东却非如此。

且不说蒙古土蛮汗掌握左翼蒙古诸部,拥兵六万之众,不断袭扰辽东、蓟州等地。

就说甘肃镇屡次来报,说蒙古河套诸部多次跨境前往青海驻牧,两地来往密切,约为劫掠,导致甘肃镇苦不堪言。如此边事宁乎!”

“吕阁老,你!你莫要胡言乱语!”

见吕调阳这般解释,陶大林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要呵斥,可吕调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其继续道:

“再说先皇隆庆阅兵本就是为了重振军武,如今陛下登基,当承先皇之志,何来情况迥异之说!”

吕调阳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朱翊钧,躬身郑重道:“陛下,臣刚才尽是肺腑之言,阅兵之事确实恰逢其时,实乃重振武备、整顿京营之时机。”

朱翊钧听着吕调阳这一番话,心中真的是惊喜连连。

虽然不知为何他这般态度,可朱翊钧却不管,当即接着他的话头道:

“嗯,吕爱卿所言甚是,父皇阅兵欲重振军武,今日朕初登大宝,理应承先皇之志向,借阅兵重振军心,以示朕重振边事之心。张先生,你意下如何?”

朱翊钧说完便望向张居正,想要询问他的意见。

张居正闻言拱手默然,思绪再三。

他虽不明白吕调阳为何如此,可依他对吕调阳的了解,其既然如此,肯定事出有因,因此思绪片刻后,便拱手道:

“陛下,吕阁老所言不无道理。只不过调边军入京阅兵,实属我朝未有之先例,因此微臣还请陛下容内阁商议后再禀明陛下!”

“好!”见张居正都松口了,朱翊钧怎么会不同意,当即颔首称是。

不过朱翊钧高兴,可陶大林等人却如丧考妣,面色沮丧,其身后的王锡爵更是直接跪倒在地,言辞恳切道:

“陛下不可啊,此乃有违祖制,万不可行!再说现在您还没有亲政,此事必须太后首肯才行。”

朱翊钧一听这话,当即瞥了王锡爵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没有吕调阳、张居正二人的暗示,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忍了!

可现在看到他们两人要么出言支持,要么态度模糊,也让他有了底气,不满道:

“王爱卿,亏你还是翰林院侍读呢。什么有违祖制,真乃无稽之谈。大阅礼乃本就是祖制、成祖皇帝,英宗、宪宗、世宗乃至先皇都有阅礼,怎么到朕就不行了。

只要需要太后首肯之事,自然不需要你费心,朕定会请示太后的。”

“陛下!”王锡爵面露焦急之色,心中对吕张等人更是愤恨不已。其等身为内阁辅臣,居然不劝谏陛下,反而怂恿其阅兵,真乃奸臣也!

他越想越气,当即拜服于地,猛磕道:“陛下,您初登大宝,却以万金之躯,亲临险地,实属不智啊,陛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有他带头,陶大林等人也有样学样,跪下要求朱翊钧收回成命。

看到这般哭哭啼啼,不禁让朱翊钧更加不耐烦起来,直接摆手道:“好了,今日日讲就到这罢!”

一旁的孙海见状当即上前大喊道:“日讲毕,诸臣退!”

群臣见状也是无奈,只能拱手退却。

而就在此时,张居正却脸色一正。反而拱手道:

“陛下,臣有事请奏!”

朱翊钧顿生好奇之心,当即开口道:“哦,张先生何事?”

只见张居正缓步退后,随即从袖口处掏出一份奏疏,高举道:

“陛下,前内阁首辅高拱锐志匡时,宏才赞理,先皇在时,通海运,饬边防,定滇南,平岭表。

只可惜去岁遭奸人罢黜,实乃朝廷损失。今既已经查明详情,臣恳请陛下为朝廷计、为天下计,召回高拱入阁,共谋国事。”

此言一出,一旁众人顿时不可置信地望着张居正。

申时行也不知道他这位恩师是何意,为何突然上书请高拱回来,怎么事先没有跟他们商量。

而其前面的王希烈,也着实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张居正会上书请高拱回京,心里也不禁犯嘀咕,不知道张居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事到如此,他也不管张居正是何心思,当即出言拱手道:

“臣附议,陛下,高拱乃先帝委任的托孤重臣,只可惜蒙奸人陷害,因而被罢黜在家。现情况已了,臣还请陛下召回阁老,共辅朝局!”

川堂之内鸦雀无声,朱翊钧却显得一脸的平静,只是静静地接过孙海递来的奏疏,看都没有看,直接将其放到放在案牍之上,望着张居正道:

“张先生,此事朕知道了,此事事关重大,容朕商议一番。朕也乏了,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