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死亡尖啸
“灰死神”的尖啸并非海妖塞壬的歌声那般可以简单破解。
如果有人认为只是捂住双耳便能够阻绝其足以摄魂夺魄的强悍威力，那未免也太小看了“灰死神”的可怕之处。
正如“小甜心”的尖啸一样，作为与“小甜心”几乎同时降生于世、血统一脉相承的双生子，“灰死神”的尖啸同样带有无法抵御的灵魂冲击——而且远比“小甜心”的要强悍。
此刻，“灰死神”的尖啸仿若寒夜中的利刃一般穿透空气，在刹那之间笼罩了整艘黑手号，宛如一道无形的海潮扑面而来，渗透进了每一名船员的脑海。
不过瞬息之间，黑手号的船员们便忽觉头颅一阵剧痛，犹如有万千根利针齐齐刺入，带着恐怖的寒意与锐气，在他们的脑髓之中疯狂搅动。
即使是身为序列三的超凡者索伦，在面对这样的灵魂冲击时，手也不由自主地攀上了自己的双耳，试图隔绝这股诡异的音波。
然而，这尖啸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哪怕耳朵闭合，依旧有回音在他们的心底震荡，撕裂般的痛苦深入骨髓，无法逃避。
四周，黑手号的船员们发出了压抑的低吼与呻吟声。
无论是甲板上的炮手、还是站在桅杆上的瞭望员，甚至是那些体力最为雄厚的舵手，皆因这声尖啸而瑟瑟发抖。
不过一瞬之间，黑手号上的气氛便由刚才的战意高昂转为惨淡，死一般的沉寂中，只余下无数痛苦的喘息声。
最先崩溃的是年轻的炮手弗雷德，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眶中不断渗出殷红的血珠，随即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整个人歇斯底里地捂住耳朵，一声撕裂心肺的惨叫脱口而出。
他的五官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眼中的恐惧更是无法掩饰，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彷佛自己正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慢慢吞噬着。
“天啊，血！弗雷德在流血！”
一旁的炮手克拉克惊恐地叫道，然而话音未落，他自己也被冲击波撕裂般的痛楚击倒，只觉眼眶酸涩，鼻腔中温热的液体开始溢出，不由地抬手一抹，竟是满手的鲜血……
……
同样的情形迅速在黑手号上蔓延开来。
几乎所有人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出血症状！
那些操帆的水手们因视野模糊，动作迟钝，原本紧抓的绳索也逐渐失去握力，纷纷软倒在地，有些人甚至双眼流出血泪，口鼻渗出暗红的血丝，呛咳声、呻吟声此起彼伏，整个甲板上俨然一片惨状。
而在此等情形之下，索伦依旧强撑着身子，尽力维持清醒。
他竭力逼迫自己站直，双目圆睁、怒意燃烧，试图唤醒昏乱的众人。
然而，尖啸持续不断，越来越锐利刺耳，仿佛一根根漆黑的、带有倒勾的可怕尖刺一般一点点钻入他了们的心脏深处。
他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黑手号上的所有人都可能会因为“灰死神”的尖啸而丧命。
“所有人，继续装填弹药！”
他竭力喊道，声音却像是正在被利刃切割般艰难发涩，双目赤红，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颤巍巍地握住火把，勉强向前挪动着，试图再次点燃火炮。
但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周身的力量仿佛被剥夺殆尽。
与此同时，满脸是血的瞭望员也几乎要从桅杆上跌落，满脸血泪，眼神已变得涣散。
他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正低声哀求某种神明拯救，而他的身影则在高空中剧烈晃动，随时可能跌落甲板。
“顶住！全体顶住！”
与此同时，奥利弗船长也猛地发出一声嘶吼，起身夺过已然颓然无力的舵手手中的舵轮，声如破钟，唤起了些许尚存意志的船员。
然而，就在此刻，尖啸的强度却再度攀升。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不远处传来，那是弗雷德，那个最先出现症状的船员。
他的双目暴睁，身体猛烈地痉挛着，随即瘫倒在地，七窍流血不止，呼吸已然停止。
“弗雷德……”站在他旁边的克拉克惊恐地喃喃，然而下一秒，他自己也因不堪忍受的痛苦而跪倒在甲板上，鲜血从他的耳中不断涌出，沾湿了肩膀。
他脸色蜡黄，几乎濒临昏厥。
眼看情势愈加严峻，奥利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与剧痛，猛地转头对索伦吼道：
“把火炮都集中瞄准‘灰死神’的位置！所有人，准备开火！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搏！”
索伦强忍痛苦，面色青白如纸，但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再继续等待下去了。
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抹去面颊上的血迹，挥动手臂向炮手们发出指令。
头晕目眩、四肢发软的炮手们忍痛将火炮对准了“灰死神”的方向，双手颤抖，却坚定地将火药填入炮膛。
在这片尖啸的炼狱中，他们已然不顾一切，心中唯存一丝求生的本能。
“瞄准——”
索伦的声音嘶哑而坚定，他艰难地举起火把，满脸的血污与疲惫，但眼中依旧闪烁着不灭的决心。
“点火！”
奥利弗船长低声咆哮，随即一挥手，带动全体炮手的怒吼，指挥他们发起最终的反击。
索伦迅速将火把对准引线，火花窜起，刺耳的炮火轰鸣声再次席卷而来。
黑手号的火炮齐发，数十道火光撕裂了甲板上的雾气，炮弹带着毁灭的气息划破空气，呼啸着射向海面深处的“灰死神”。
伴随着炮火轰鸣，一道激烈的反震力席卷开来，那是炮弹冲击的余波。
然后是又一轮，再一轮……
在连续数波的炮火轰鸣声响起之后，“灰死神”的尖啸瞬间中断，仿佛断裂的丝线般戛然而止。
刹那间，尖啸的压迫感终于从船员们的脑海中消散。
许多人仿佛大梦初醒般瘫倒在甲板上，大口喘息，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与绝望。
索伦踉跄几步，靠着栏杆稳住身形，望向远处渐渐潜入水下的“灰死神”，眼神不住地闪烁。
“它被击退了……暂时。”
奥利弗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痛苦与疲惫的痕迹。他抹去面庞的血污，眼神有些恍惚：“‘灰死神’远比我们预想中的更强大……”
索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余悸，回头望着船员们那一个个染血的面庞，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