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官抵债
“唐周！你怎地跟他们搅在一起？！”
洛阳城外，湿漉漉的城墙根下，被堵在一群壮汉中间的荀彧脸色凝重。
雨刚停，荀彧便准备先回荀家一趟。
张角的突然消失，让他误以为人已经离开了。
可惜，刚出城门他就被劫持了。
瞥见人群后面，与两名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的壮汉说话的张曼成，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咳咳…曼成，你可曾见到天师？”
被咳嗽声吸引过来的张曼成眉头一拧，继续向两人说了几句，这才转头走过来。
“唐周，这一路上你拖累天师甚多，又和那些达官显贵搅合在一起，我看你是想害天师吧！”
与天师分别多日后，张曼成越想越不对。
等得知荀彧与达官显贵混在一起的消息，他豁然开朗，立刻想带着兄弟去找荀彧。
若不是在路上遇到这两名汉子，恐怕荀彧早就被抓走了。
看到张曼成翻脸不认人，荀彧有些讶然。
看唐周不回答，张曼成转头指着荀彧，向身后喊。
“此人居心叵测，恐对天师不利，请二哥三哥早做决断！”
“先别急。”两兄弟走上前，摆了摆手，随后上下打量一番荀彧。
“嗯…天师不会出错，尔等可还记得？”
此言一出，张曼成气势陡然一弱，其他人看向荀彧的眼神也一下子弱了许多。
“唐周，天师如此信任你，你可别再让天师失望。”
警告荀彧一句，两兄弟开始安排任务。
“天师寻得女儿，当是教内首要大事，各地主事近日都将来此，尔等做好接应，切勿出错。”
“是，二哥！”
等这两兄弟带着他们的随行人进城，张曼成犹豫片刻，揽着唐周的肩膀一脸歉意。
“对不住了，兄弟。”
“呃…没事。”看张曼成如此反应，荀彧有些感慨。
太平道的人真“耿直”。
“刚才那是？”
瞥了眼两兄弟离去的方向，张曼成一脸神秘笑容，开口道：“二哥名张宝，三哥名张梁，乃是天师兄弟。”
“唐周，我不知道天师给了你什么命令，但…你千万不能辜负我们这么多兄弟的信任。”
看到张曼成眼神中的认真，荀彧心头一沉。
城内，在乞丐们的指路下，张梁张宝很快就找到了蔡府，并看到了府墙外的监视者。
两人对视一眼，准备等晚些再来。
午后，太学内，张宁跟着卢植，在学堂里做“社会性调查”，观察这些人类。
不远处，皇宫一侧的西邸内，宦官们都被驱赶干净，只留下两人。
寂静的屋内，张让毕恭毕敬地给叶烬斟茶。
“道长，请。”
“这些您要的奇珍异宝。”说着，张让有些紧张地将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
交易要持续五年，当初他答应时没有多想。
但回到家，查看自己的“库存”，才发现五年一共要上交六十次“奇珍异宝”，万一断供…
“张让。”
张让身体一抖。
“大人，这儿还有…”张让刚想再拿出一盒金银玉器，就被叶烬打断了。
“贫道与皇帝约定，每年上交六十枚丹药，你这儿一个月却有三十枚…这点儿珍宝…呵呵。”
看到张让脸色有些惶恐，叶烬继续道：“贫道也并非什么恶人，亦想成人之美。”
“只是不知…”
“大人请讲，小人定全力以赴。”
“给你一天时间，把皇帝的眼线调走，换成贫道的人。”
“您的人？”张让一愣，而后点头。
他知道张角的太平道。
而调走皇帝的侍卫们，对他来说不难。
看张让如此简单就答应了，叶烬心头猛地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不变。
起身迈步走向身后的官位报价牌，叶烬淡淡道：“常侍大人，这儿可售卖军中职位？”
“呃…大人，这儿几乎售卖所有官职。”
“每个月上交三千万钱。”
此言一出，张让心头一跳，刚想开口，就被叶烬的下一句话堵住。
“可用官职抵债，也可用奇珍异宝估价。”
“张让，这儿的官职可不便宜，三千万钱应当不难。”
“大人…这…”张让眼神挣扎，有些犹豫。
“放心，贫道要的官职大多不超过百万钱，你可慢慢走动关系。”叶烬补充道。
“是，大人。”张让思索好一会儿，躬身咬牙点头。
在西邸售卖的官职中，郡守需要两千万钱，普通县官四百万上下。
县官能有如此价格，皆因为地方“油水”多，容易回本。
而军中差事，尤其是小官几乎没人要，也非常便宜。
对张让来说，售卖大官虽然省事，但要贴钱，因为皇帝一定会知道…
而售卖小官给叶烬则比较麻烦，但相对安全。
为了仙药，这付出已不算多。
“这是药，一共六十枚，其中三十枚算贫道送你的。”
茫然地接住两个小瓷瓶，张让眼神瞬间惊喜。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只这一手，张让心头的顾虑和不满都烟消云散。
等叶烬离开，张让眼神激动地望着倒在手心中药丸。
他终于要恢复男人本性了！
他不怕张角骗他，因为哪怕是傻子也知道骗他的后果…
傍晚，书院里，张宁正坐在亭子下，手撑在下巴上，对着放学的学员们打瞌睡。
今天她看到了不少学生，但大多数都是书呆子，观察起来很无聊。
“哼哼~”
好香！
微风吹过，一股香味从书院外传来，霎时间睡意消退。
“哼哼…”
寻着气味，张宁很快就发现太学外的拐角有一个摊贩。
那是一个制作蒸饼的摊贩，此刻旁边正围着数名学子。
犹豫一会儿，张宁摸向腰间的小荷包。
这是老道士给她的零花钱，她本打算在夜市上花，但现在…
迟疑一会儿，张宁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走向摊贩。
老道士可是不让他离开学堂的。
摊贩那头，余光瞥见张宁迈步走来，路边几个乞丐偷偷打了个手势。
与此同时，小推车内的两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刚出锅的蒸饼，热腾腾的蒸饼…”
伴随声音，张宁挤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摊贩前，刚想掏钱出来，就发现腰上的小荷包不见了。
荷包呢？
慌乱地扫视周围，她很快就发现一个被扔在地上的小荷包，在它不远处，一个少年手中正惦着铜钱，一脸喜悦。
“不错不错，天降横财，够买一瓢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