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当局者迷
清晨的朦胧雾气中，枯树林里，听闻叶烬的计划，钟离眛眼神认同，一脸感慨。
“韩兄智谋深远，如今刑罚严苛，赋税繁重，确不如隐居避世。”
“若非我家中有母亲妻儿，也怕是会跟韩兄一样。”
听到这话，叶烬猛地松了一口气，躬身行礼。
“钟离兄，就此别过。”
“额…”钟离眛一愣。
他虽然说了一点儿离别的意味，但…对面这人就这么不待见自己？
“嗯，韩兄，就此别过。”
此刻，钟离眛对韩信的评价是：有点儿奇怪，也有点本领。
因此并没有太过纠缠。
望着钟离眛离去的背影，叶烬松了一口气。
转身迈步刚想回小屋，一阵冷风吹过，天空中飘来一顿灰黑色的云彩。
一刻钟后，冰冰凉凉的秋雨淅淅沥沥地坠落。
屋檐下，望着昏暗的天空，嗅着屋内的肉汤香味，叶烬心头一阵沉重。
改动剧本权限不够的他，似是只能遵守命运。
汉末世界的他曾试过挣扎，但结果也只是改变了未来。
这场雨，让叶烬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踏踏~踏踏~”一阵急迫的脚步声传来。
“韩兄，可否借我一片屋檐避雨？”
抬头看到淋成落汤鸡的钟离眛，叶烬迟疑一会儿，抬手开口道：“钟兄，请。”
“哈哈，多谢。”说着，钟离眛迅速走进屋檐避雨。
正拧着衣袖的钟离眛鼻子一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肚子咕噜噜地小声叫了一声。
“呵呵，韩兄，嫂嫂真是好手艺。”
正在屋檐下望着雨幕的叶烬瞟了一眼钟离眛，迈步走入屋子，淡淡道：“一同吃吧，钟离兄，等会搬些柴，去隔壁小屋烘烤衣物。”
“多谢韩兄。”钟离眛眼前一亮，也不推脱，连忙行礼。
他猜不透韩信的目的，也知道他脾气多变，因此宁愿脸皮厚些。
屋内，看钟离眛走入，正在灶台旁忙碌的张宁也没有多问，只是抬手添了副陶碗。
不一会儿，已经入座的钟离眛望着这“丰盛的早餐”，不由得连连咽唾沫。
这是什么大户人家啊，大清早就吃烤肉和肉汤？
“昨夜有幸猎到一头野猪，还请钟离兄莫要嫌弃。”这话很客气，但叶烬的语气却很平静，看不出一点儿客气。
颇有些爱吃不吃，不吃滚的意味。
对此钟离眛不仅没有丝毫在意，反而越发觉得韩信真性情。
能在乱世中不作伪的人可不多。
“韩兄，今日之事多谢了。”
“嗯。”
“前几日，我在彭城遇到一当世豪杰，如今天下躁动，此人勇武冠群，颇有王霸之姿。”
“韩兄，眛观你也非凡人，若天下有变，可有意与我一同投奔他？”
听到钟离眛的邀请，叶烬微微蹙眉，隐约猜到了那人是谁——项籍，字羽。
若非钟离眛与项羽早有交集，在项羽起义后，也不会那么快“升职”。
犹豫一会儿，叶烬瞥了一眼钟离眛，开口道：“钟兄，始皇帝与之相比，孰更有帝王之姿？”
“呃…”钟离眛一时语塞。
与始皇帝相比，现在的项羽当然…
“看来韩兄是有意为官？”
轻轻摇头，叶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钟离兄，先吃饭吧。”
坐在对面，张宁看叶烬与钟离眛的话题那么疏远，眼神中满是思索，但并没有开口询问。
等这诡异的早餐过后，钟离眛很是知趣的到侧屋生火烘烤衣物。
而张宁也赶忙贴近叶烬，小声地询问起来。
“在剧本里，你俩是好朋友吧。”
“对。”轻叹了口气，叶烬点头。
“那为什么…”
“他是被韩信逼死的。”
“逼死的？”张宁蹙眉思索一会儿，开口询问。
“他是一定会…”
“对。”
“那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儿？”说这话时，张宁眼神略带伤感。
此言一出，低着头叶烬先是茫然，而后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既然钟离必定无法逃离死亡的命运，那他为何还要疏远？
难道只是为了他那可悲的自尊心吗？
还是说，他比韩信还要“残酷”和“现实”？
“谢谢了，宁儿。”叶烬紧绷的心一下子松懈许多。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尽管张宁不那么聪明，但身为局外人的她却能很快发现事情的本质。
若是她没来，他恐怕还要迷茫好久。
“嘻嘻…知道我有用了吧。”看叶烬轻松许多，张宁微挑着眉，露出一副小得意模样。
“嗯，知道了。”叶烬点头。
“我先去看看钟离兄，今早辛苦你了，饭很好吃。”
听到夸奖，望着叶烬离去的背影，张宁越发觉得这次来对了，心头一阵喜悦。
侧屋，小火堆旁，裸露上身，只穿了一件小衣，遮盖关键部位的钟离眛看韩信过来，连忙起身，眼神很是讶然。
“韩兄，有何急事？”
微微摇头，叶烬露出一抹淡笑。
“钟离兄，刚才多有得罪了。”
“得罪？”钟离眛有些茫然，皱眉道。
“韩兄可是有什么事？”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眼前这种怪人。
“钟离兄，刚才吃饭时说的那人，可否与我详谈。”
此言一出，钟离眛豁然开朗，赶忙向他推荐。
“那人名项籍，字羽，乃是原楚国项燕的孙子，其气质远超常人…”
在钟离眛的热情推荐与叶烬的不断点头中，两人越聊越投机。
只是到最后，看叶烬看向他的眼神不对，钟离眛猛地想起了什么，言语一滞，连忙后退，捂住光溜溜的胸膛。
“韩…韩兄，这事没得商量，虽说军中…龙阳之好…”
看到钟离眛眼神中的恐惧，叶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钟离兄还真是会开玩笑，我有妻子在侧，怎么可能…”
“额…”经这一提醒，钟离眛有些尴尬。
“眛自幼习武，听多了…韩兄别介意。”
“对了，钟离兄此去彭城是为了？”叶烬转移话题道。
“…求学。”迟疑一会儿，钟离眛语气略带失落道。
“韩兄，我观你剑法不俗，想必也是对这暴秦有所提防。”
“如今这天下，若无官职，又无武艺，恐怕只能任人欺压。”
“韩兄，你此来恐怕也不是为了隐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