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瞬间移动和大叔们
“奈~”
沙奈朵笑眯眯的递来了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两个牛角面包和一碗热气腾腾的蘑菇汤。
秦真道了一声谢，刚接过餐盘，忽然感受到微风拂面，秦真一愣，扭过头去，看见青城馆主从空气中现身。
秦真上下打量顾长风，见对方山上山下的跑了一遭，但浑身上下依然整整齐齐，脸上连汗都没出一滴，潇洒得一塌糊涂，心中不禁有些羡慕。
就在这时，顾长风忽然转过头来，笑眯眯的问：“说起来，秦真你也是超能力者，想不想学这个？”
“哪个？”秦真一愣。
“瞬间移动。”
“可以吗！？”秦真惊喜万分，但转念一想又冷静了下来。“顾馆主，这不会是青城道馆的秘技吧？想学的话得加入青城道馆什么的……”
“和道馆没关系，这是青城山上的一个老道士教我的。”顾长风说：“不过我当年答应了那个教我的老道士的一个条件，所以如果秦真你想学的话，那么你也要答应和我相同的条件。”
对方语气郑重，秦真也不禁严肃了起来，他将手中的餐盘放到一边，在青城馆主面前坐下，微微挺直腰杆。
“顾馆主，请问是什么条件？”
“你要用心去学，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顾长风看着秦真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未来面对每一个请求你教导的学生，你都要像我今天教你一样认真，不能有丝毫藏私。”
秦真听得一呆。“就这？”
“就这。”顾长风点了点头。
“顾馆主，我不明白。”秦真皱起了眉。“这条件听起来像是为了防止这门技艺失传，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把教学内容编成书或拍成视频？”
“等你开始学习后就知道了。”青城馆主笑了笑。“不过看样子秦真你对这个条件并没有异议，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从最基础的学起，现在，把你的眼睛闭上。”
秦真点点头，闭上了双眼。
“秦真，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秦真回答说。
“那是因为你还在想着用眼睛去观察你身边的世界。”顾长风将手放在秦真的肩膀上，这一刻他的声音肃穆，忽然从温和爱开玩笑的兄长变成了严肃的老师。
“不要去看，不要去听，不要去闻，不要去触摸，深呼吸，把背挺直，想象自己的灵魂缓缓升起，挣脱了躯壳的束缚，转瞬间充塞天地，用你的心去感知这个世界。”
青城馆主的声音不大，但在秦真听来却如战鼓轰鸣，那是精神力量的共鸣，每一字落下，他的心脏都忍不住为之一震，但脑海里却愈发澄澈，如闻暮鼓晨钟。
到这时候，秦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位老道士不选择留下书卷或者视频记录，因为这份技艺的修习需要前辈精神力的引导，它注定只能存在于超能力者的口口相传中。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而悠长，五官舒展开来，就好像端坐在天地中央，头顶是旋转的星空。
不会吧？这么快就……
看见这一幕，顾长风的眉头微微一跳，慢慢的松开手，谨慎的问：
“秦真，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还是一片漆黑，但是，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秦真闭着眼睛，慢慢的描述说：“光，是光，纯净的、青色的光。”
光？
顾长风有些疑惑，听描述，秦真似乎并没有入门，真正完成基础修行的超能力者应该获得雷达一般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就像觉醒了传说中的心眼。
不过青城馆主倒也不意外，瞬间移动的基础修行有点类似于冥想坐禅，在放空大脑的同时难免会有杂念丛生，他当年在青城山上清宫修习瞬间移动，满脑子都是奇鲁莉安那嫩绿色的纤细双腿，呆坐一天一点进度没有，把教他的老道士气了个半死，罚他抄了一百遍《清静经》。
但是……光？这是什么杂念？难不成秦真口味比较独特，喜欢奥特之母？
就在顾馆主思索自己是否也该摸一本《清静经》出来罚秦真抄写的时候，他的肩膀忽然一沉。
顾长风愣了愣，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只巨大的皮手套。
巨熊正站在他的身后，它隔着厚厚的黑纱凝视青城馆主片刻，然后转身就走。
顾长风会意，他拍了拍沙奈朵的手，示意它留在这里照看秦真，自己则慢慢起身，悄无声息的跟上巨熊的脚步，跟着后者走到远离营地的另一侧。
巨熊转身，递了张纸条过来。
——已经通知下去了吗？
“嗯，现在景区那边已经在疏散游客，青城道馆也进入了战备状态，随时准备联络所有能联络上的职业训练家。”青城馆主表情平静。“我给锦官市和青城道馆分别传了消息，如果一周后没能联系上我，就立刻秘密选拔新的馆主。”
闻言，巨熊点了点头，它原地盘腿坐下，从怀中取出了笔记本和钢笔。
——刚才在做什么？
青城馆主搬了块石头过来，也跟着坐下。“是秦真，我刚刚在教他瞬间移动。”
——眼下邪气躁动，身为青城馆主，比起教学生，备战才是你真正该做的事情。
“对上天灾，人类和精灵的备战真的有作用吗？”青城馆主摇了摇头。“还不如趁现在教一教学生，要是秦真能够学会瞬间移动，也能更安全一点。”
——你以前可不是这副模样，我还记得当年在燕京看你挑战天心道馆，沙奈朵四战连捷，你站在领奖台上对所有人说：诸位，这将是你们人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天，因为东煌超能系将于今日复兴。
“因为那个时候我才二十二岁，二十二岁的年轻人不就喜欢说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话么？”青城馆主笑了笑。“可现在我都快三十岁啦，三十岁已经是要被人喊大叔的年纪了。”
——所以你寄希望于秦真？
“大叔照顾优秀的后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就跟延州市的那个倔老头一样，像养精灵一样收了一大堆徒弟。”
——这句话可不怎么吉利，我前段时间才去过延州，星火馆主的学生可没一个超过他的。
“秦真的天赋可不是那臭老头的学生能比的。”顾长风说：“说起来这还得怪您，既然四姑娘山有成为战场的风险，您为什么还要带秦真上山？把他留在锦官市不好吗？”
斗笠缓缓的左右晃了晃，巨熊捏着钢笔，笔尖轻轻戳了戳纸面。
——在带秦真上山之前，我曾隐藏起来观察过他一段时间。
“是吗？那结果呢？”
——天生的斗战之人，他已经知道了你的下落，就绝不会放弃，与其让他一无所知的登上这座山，倒不如我亲自带他上山，若有异变，也好照顾一二。
“您也有一颗看顾后辈的大叔心啊。”青城馆主叹息着说。
——是，从实力上来讲，我已经进入全盛时期很久了，所以我也是大叔。
气氛渐渐和谐，熊大叔和人类大叔并肩坐在一起，谈论着看重的后辈和同僚的八卦，刷刷的写字声和压低的说话声交替着响起，若非时间地点不对，这俩说不定会各自拎起一瓶啤酒，笑着碰上一个。
就在这时，突然于正前方展开的空间波纹打断了大叔们的交谈，白色的倩影从其中冲出，脸色惊惶。
“沙奈朵？发生什么事了？”顾长风一愣，左眼瞬间转为瑰丽的石榴色。
“奈！奈！”
巨熊猛的站了起来，青城馆主脸色大变。
刚刚那个瞬间，他们通过不同的方式从沙奈朵那边得到了一个相同的信息。
——秦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