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公平的决斗
马蹄哒哒哒踏在水泥路上，铁甲士兵执剑追击。
罗蛮身处其中，观看着这些过去他仰望的士兵。
骑兵的铠甲上画着东罗马帝国的标志，皇家野牛勋章，十八个人全部配着锁子甲，腰间还有短弓和弯刀。
至于李查德，更是穿着从上至下的骑士板甲，森寒如白色死神。
而罗蛮自己，也穿上了李查德附赠的锁子甲。
这时，一个名叫凯恩的骑兵走到他身边，说道：“接下来的战斗会很难打。”
这次进攻，李查德事先已经定下了作战计划，包括站位和分工。
但是真的进入战斗之后，一切都不好说了，在死亡面前，人们可以激发出平常从未拥有的潜力，也可以胆怯如鼠什么都发挥不了。
凯恩很清楚作战之中会发生变数，这是人之常情，面对巨大压力时，很多人都会手足无措。
罗蛮听到这话立马回答道：“我会尽力的。”
他的内心实际上也很紧张，可是说的话很平静。
别的不提，假如他慌张了，很可能会把这种情绪传播到整支队伍，到时候作战计划就出大问题了。
听他们说，男爵大人这次不仅派出了他们这支小分队清算敌人的老巢，还让村民们敲锣打鼓的布置起了防御工事。
男人们被勒令学习投矛和投石，女人和小孩则负责运送投掷物。
他们还在小镇外围布置了铁蒺藜等陷阱。
这些举动都会为他们抵挡敌军的入侵提高胜算。
忽然，罗蛮看到前方出现了那几个人，包括杰夫在内的西奥帝国的士兵他们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追兵。
杰夫士兵的马上悬挂着十几个面目狰狞的脑袋，那是他们的战利品。
这一幅画面让罗蛮等人怒火燃烧。
这些脑袋都是贝格镇上的平民，手无缚鸡之力，就这样在恐惧中被割了脑袋。
这些人和男爵之间，帝国之间的矛盾毫无瓜葛，可以说是最无辜的存在，但是也被卷了进来。
西奥帝国的士兵见人就杀，并没有留手。
战争中最惨的永远是平民，他们还是为了毫无关联的仇恨白白送了命。
“可笑的人，还敢追上来，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让我把你们全部撕碎。”
看到追兵后，杰夫阴森森的说道。
他是小队头目，其他士兵也纷纷掉转马头，举剑指向对面袭来的士兵。
“冲啊！”
罗蛮冲在前方高声呐喊，手持长剑，身上穿着结实厚重的锁子甲。
面对扑上来的西奥帝国士兵，他的长剑变化如龙。
躲开敌人来势凶猛的一击，反手插入敌人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罗蛮的脸。
撕拉！
罗蛮一脚踹开敌人的尸体，面目狰狞，满头是血，敌人的血，他舔了舔唇上的血，转身朝着另一个士兵冲上去。
另一个西奥帝国的士兵看到同伴死去，双目充血，提着长剑，直奔着罗蛮冲来。
这种近距离的格斗，胜负就在一招一式之间。
好在有着身上的锁子甲防御，还可以有一些容错，不至于一招就失去了战斗能力。
刀剑如狂舞的魔龙，轻轻拂过士兵的脖颈，带走他们的生命。
鲜血就像是乐曲的奏鸣，每一声都是优雅的乐章。
人类终究是惜命的生物，看到浑身沾血的恶魔，这样的画面令敌军几个看到的士兵默默咽了口口水，恐惧在他们心头滋生。
然而罗蛮就像是谪临世间的魔头，嘴角发出格格的兴奋大笑。
他在士兵之中翩若游龙，每一道剑光都是他屠杀的见证。
撕拉！
罗蛮又杀了一个人后，把短剑从敌人的胸口拔出，推开尸体。
但还不够，罗蛮的身体里感受到莫名的渴望。
对面活着的人还有七个，他要把他们都杀光。
长剑穿透甲胄，刺入软弱的血肉之中，当切入内围，任何技法都无法弥补了。
这次的战斗规模不算大，打的却很血腥。
当罗蛮看到杰夫穿上板甲，抬手将另外两个长矛兵砍死，看向自己的时候，罗蛮便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开始了。
“让我来碰碰他，你们撤！”
罗蛮高声喊道，让其他士兵撤开。
两个人无论从武器还是技法上，明明有着巨大的差距，可不知为何罗蛮却如此有信心。
在这个狭窄的环境中，和敌人一决高下，分出生死。
其他人退到后方，抓着手中的短剑，随时准备查收帮忙。
在这些人的前方，则是罗蛮和杰夫两人，交相对峙。
手持盾剑，警惕而犹疑地面对敌人。
“你干什么！罗蛮，你疯了？！”
李查德紧张的怒吼，从旁边的马上跳了下来，板甲碰撞发出激越的响声。
在他们后方，一个个士兵围成一圈，冷静的凝视。
他们的眼珠透露着饥饿的幽光。
敌人只有一个，但是杰夫很强大，看似无法战胜，罗蛮心中郁结。
罗蛮虽然背靠众人，但是在狭窄的过道上，几乎无法起到帮助，只能摇旗呐喊。
换言之，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是他此刻好似被某种不属于他的意志支配着，鬼魅般的拒绝了李查德的帮助。
“你别管，李查德，让我亲手……了结他!”罗曼一字一句地说道，提刀向前，刀刃在地面的摩擦上产生嘶鸣，开始是慢走，后面便是冲着杰夫疾奔过去。
“你来啊啊啊！”
“和我……决斗！”
罗蛮的动作充斥着视死如归的绚烂，这一刻，他承载的不只是自己的意志，还有其他人的嘱托，他并不是只为自己在战斗。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决斗。
旁边的骑士士兵，都没有这个胆子和杰夫一对一单挑，这些士兵的眼中看似凶狠，可是潜藏在其中是一抹无法察觉的畏惧。
他们很害怕。
只有罗蛮，可以什么都不顾，放开自己和敌人对攻。
都是人，都会畏惧，带甲士兵并不是怪物，他们和村民并无不同。
只要有被杀的风险，就会恐惧，就会害怕。
旁边的道路上，躺着肢体断裂的尸体，和仍然哀嚎不得一死的重伤之人。
在死亡面前，你可敢奋勇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