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今天故意拉了这么多人作证，根本就不怕我会戳穿她。

因为我没有证据……

“亏我还叫她一声师姐，呸！她肯定不止偷了这一回，臭婊子，真给师父丢脸！”

“这种人，死不足惜！皇上还是太仁慈了，滚了也好，免得脏了京城的地，晦气。”

我猛然惊醒，后背汗涔涔的，一阵不受控制的痉挛，仿佛又挨了一道血淋淋的板子。

娘亲的脸忽然变得清晰，并不存在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发顶，给予我安慰。

泪水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

不，我不能停下。我是谢家人，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一定要进宫，出人头地，让娘在天有灵为我骄傲。

擦干泪痕，我收拾行李，天一亮就踏出了大门。

父亲突然出现，拦住我的去路。

“云兰，你一个人要去哪儿？我不是说了，你好好待在这儿，专心准备进宫见太后。”

他皱紧了眉，锐利的目光扫过我肩上的行囊，神色掀起不悦。

我双手作揖，恭恭敬敬地答。

“父亲放心，我只是想去山里闭关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主意。”

闻言，他的表情有所收敛，试图在我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

这次离开，既是为了躲开顾雪，也是为了验证心中一个猜想。

“越是临近进宫的日期，心情越是紧张，最近总觉得静不下心来，制药时也频频出错。”我搬出了借口，一副压力山大的样子。

见我愁眉不展，父亲放松了警惕，深思熟虑后，语气缓和几分。

“好，那你就去吧。家中师兄弟众多，的确有些吵闹。”

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语重心长鼓励。

“我敢保证，放眼整个京城，没人会是你的对手。等你治好了太后，你娘在九泉之下必然感到欣慰。”

我沉默看着那只手，拼命忍住想拍开他的冲动。

眼眶蓦地湿润，他却笑我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而我纯粹是因为太恨他了。

那些歹徒发现我死了，先是大惊失色，然后火速商量好了对策。

随便刨了一个坑，将我的尸体扔进去，周围还有数不清的白骨。

我的魂魄离开肉身，独自在世间游荡，怀着怨念，飘到了他和顾雪跟前。

父女俩紧紧拥抱在一起，父亲满脸得意。

“不愧是我和月儿女儿，谢云兰活该被你踩在脚底下。”

顾雪靠在老父亲的肩头，“还是爹爹老谋深算，提醒女儿要骗她进屋，她吃点心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以防万一，我还找了几个混混跟着她，她永远都不可能翻身了。”

“爹爹好狠的心，女儿要感动坏了。”

亲眼目睹这一幕，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我如同在刀山火海中滚过，痛到无法呼吸，死了有千百遍。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向他们复仇。

我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暂住在老庙里，全身心投入到药材的制作中。

我转变思路，主要用料换成了麝香。

它天然性烈有毒性，一般香匠不会轻易尝试，以免毒侵入体。

一个住在城里，一个住在山上， 我就不信，顾雪还能炮制出来。

我日日守在炼香炉前，满心欢喜等待香丸凝练而成。

终于，那一颗颗粉红色的小圆丸，在阳光下呈现出最完美的色泽。

香气逼人，招来了林子里的蝴蝶，红的白的，黄的绿的，一股脑全扑进了破庙里。

被它们团团围住，我喜不自胜，在甜美的香气中，难得安稳睡了一觉。

第二天，前来看望我的师弟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