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身试毒，独眼拼死相救
可也不对啊。
如果是活死人，少当家自然不用死，生命倒计时也就无从谈起，洛安山更用不着在这里费劲吧啦的解毒，直接把这个情况告诉大当家，放弃治疗不就行了。
而且陆缺记忆里的病症，也有活死人这一例。
如果真是活死人，系统推演至少会给出提示才对，又怎么会说他闻所未闻。
“有发现？”
陆缺如同诈尸一般的骤然睁眼，引起了洛安山的注意，这个反应他太熟悉了，无一不代表有了突破性进展。
“如同活死人一般，暂时并无其他发现。”陆缺说着，把少当家的手放回被窝。
“哎，真是难解啊。”
陆缺轻描淡写的一句，让洛安山又叹息一声，随即又面露惊色。
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只是随便看了两眼、把了下脉，就有了如此判断，单从诊病的速度来说，倒是比他还要快些。
“你之前了解过少当家的病情？”洛安山问道。
“没有。”陆缺摇头。
他从苏醒后的一个时辰，不是在忙着自救就还是在自救的路上，哪有机会了解少当家的病情，独眼的病情他倒是了解了大半。
洛安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跟谁学的医？”
“自幼随父亲行走乡间。”陆缺如实道。
“原来是这样。”洛安山恍然。
江湖郎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此人见过的病症不少，亲手诊病的机会却不多，从刚才把脉的手法来看，基本功虽然还算挺扎实，可也略显生涩。
但年纪轻轻能做到如此，已是不易。
“晚辈陆缺，见过洛神医。”
既然都聊开了，陆缺也不扭捏，正式对洛安山见礼后，直接问道：
“敢问洛神医，在这两日来可有什么发现？晚辈不才，要是洛神医不嫌弃，晚辈愿给您打打下手，要是能提供些许思路，那更是晚辈的幸事。”
“不必客气，既然是医者，理当集思广益治病救人。”
洛安山一点不端着，言语很是随和，想了想，又看着少当家对陆缺分析道：
“据我和那个玩毒的判断，少当家虽然是活死人状态，但其诱因必是中毒所致，可那毒药是什么，又是如何导致的活死人状态，我们也无法判断。”
陆缺没有打断，听洛安山又道：“这种毒很是邪乎，不伤肺腑，可血液却是浓稠无比的黑色恶血，在我行医生涯中，从未见过此类毒药。
但那个玩毒的家伙却提供了一个思路，他说这东西更像是南方妖林中的一种瘴气。
可少当家明明没去过南方妖林，又是如何沾染的？
且瘴气引发的病症，我也曾见识过，却从没有跟少当家类似的，那玩毒的也做过几次尝试，均是无效。”
南方妖林。
陆缺突然想到了一本书。
便是在地牢里，独眼掷出匕首杀他时扎穿了的那本游记——《南疆趣闻》。
可这本游记他已经记下了，系统推演为何完全没有反应？
那毒师推测错了？
还是说，缺少关键联系，没能触发？
时间不等人。
陆缺犹豫再三，最终毅然起身，抽出了少当家的佩剑。
“你要作甚！”
洛安山当即一惊，一步上前，紧紧攥住陆缺持剑的手腕，劝慰道：
“小友不可莽撞，想必你是在地牢中受了委屈，但杀人不是办法，况且，你就算杀了他泄愤，也是断然活不成的，大不了，我赔上这张老脸，替你向大当家求个情。
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走上这条路啊。”
说到最后，洛安山显得痛心疾首，抓住陆缺的手也愈发用力，生怕他冲动。
陆缺心头一暖，笑道：
“洛神医误会了，我对少当家并无歹念，只是想尝毒而已。”
“尝……尝毒？”洛安山惊讶不已。
医者尝百草，乃是流芳万古的佳话。
非德才兼备，一心向善者不能为之。
虽是佳话，却也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险，稍有不慎便会瞬间殒命，更何况是以身试毒。
少当家眼下所中之毒，他们是一无所知，而想要尝毒的唯一方法，也只能从少当家的血液入手，而那粘稠无比的恶血是否有毒，毒性又到底有多强，任谁也判断不了。
这一口吃下去，恐怕什么都还没尝出来，人就步了少当家的后尘。
“不可！万万不可！小友，你听我……”洛安山还想劝说。
可他话刚说到一半，陆缺便挣脱了他的手，用长剑在少当家的指尖划破一道口子。
漆黑浓稠的恶血，从伤口一点点挤出。
这哪还是血啊，陆缺觉得这更像是发动机里淤积的机油。
洛安山也是眉头一皱，少当家的病情持续恶化，血液也比之前更加浓稠了。
可他还在愣神的时候，陆缺已然将挤出的恶血摸进了嘴里。
【医德+60】
“小友！不可啊！你——！”
洛安山这一声惊呼，直接将楼上楼下的人全给惊动了。
“发生何事！”
那名毒师刚冲进房内，大当家也满脸怒容的疾冲上来，手中长刀嗡嗡作响，一见陆缺手中长剑正横陈在他儿子的脖颈上方，当即暴怒：
“混账！敢伤我儿！死来！”
与此同时，楼下也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独眼！你是要造反吗！”张排方怒斥。
“滚开！陆缺老子保定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定屠你们个鸡犬不留！”独眼全力爆发，将张排方杀的节节败退。
四周的护卫也闻声赶来，可此时独眼已然杀上楼道，他们人手再多也于事无补，唯有四面房顶的弓弩手严阵以待，只要独眼露出头来，他们便会果断将其射杀。
屋内。
“大当家稍安，少当家无恙！”
洛安山拼了老命将大当家死死抱住，“陆小友是在尝毒，尝毒啊！”
“尝毒？”
大当家见陆缺双目紧闭，并无其他动作，这才放下长刀。
“是啊大当家，尝毒。”
老迈的洛安山虽然制止了大当家，但他自己也累得够呛，气喘吁吁地说道：“陆小友刚一上来，便迅速判断出了少当家的病情，其速度比老夫还快了不少。
而后，在听老夫提起南方妖林的毒瘴之后，似是受到了什么启发，这才冒死尝毒，以求找出救治之法啊。”
“竟是如此。”
大当家怒气渐消。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郎中，竟然能做到如此程度。
毒师抚摸着黑蜘蛛，若有所思道：
“嘿嘿，大当家，要是这小子步了少当家的后尘，送给我炼一具毒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