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告别
“你是说人从大地升向天空，然后从天而降？”
路明非本来只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因为本来是自己的任务，结果反而让零和楚子航忙活起来，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没想到楚师兄竟然认真回答了。
“不是吗？这种技术的使用主体是人，这样理解没有什么问题吧？”路明非强撑着说。
他真的不懂，只是硬撑着头皮胡扯而已。
“可是人要怎么升上天空呢，长出翅膀，还是御剑飞行，或者开飞机？”楚子航的话突然多起来。
听到这句，路明非的思维开始发散。
“首先排除开飞机。
人类从1903年开始就登上天空了，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变成神，混血种的数量虽然不多，可出个飞机驾驶员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再看的话……其实也只有长出翅膀了，毕竟这里不是修仙世界。
混血种不能御剑，更别提像电视剧里那样踩着剑乱飞了。”
“可以哦。”苏茜插嘴。
“她的言灵是‘剑御’，确实可以操纵金属刀片，不过距离御剑飞行还有一段距离。”楚子航解释。
“哇，师姐深藏不露啊，你原来是剑仙！”路明非赞叹。
“剑仙怎么了，不还是被你一枪爆头。”苏茜无语，现在看来这个S级的学弟不是一般的脱线。
“可这一点排除的话，似乎没有别的可能了，难道真要长出翅膀？”路明非想象了一下，嗯……还蛮拉风的。
“龙都有翅膀。”零说。
“进一步讲，把升向天空理解为混血种逐渐龙化的过程……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里出发，写一篇论文？好欸，毕业论文开题可以选这个！”苏茜竖起手指。
楚子航幽幽地说：“暴血是被秘党封存的禁忌技术，我们掌握它本来就违规了。”
苏茜吐了吐舌头。
“等一下，暴血？禁忌技术？违规？”路明非大惊，“师兄，你带我去档案室之前也没提啊！”
看两人心平气和地讨论违规操作，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痛心疾首，怎么这就被拉下贼船？
“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开除吗？”
“没被发现，就不算违规。”楚子航说，苏茜和零一起点头。
路明非生无可恋：“好吧，那变成龙之后要怎么样，从天而降，再变成人么？”
“暴血是自我催眠，通过精神来突破血统限制，获得比肩纯血龙类的力量。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直到身体超过负荷，才会自然消退。”
“龙不是真实存在的怪物族群吗，怎么这种技术听起来这么唯心？”
路明非捏着下巴沉思，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入学面试上会问那个问题——人类生存的基础到底是唯心还是唯物。
看来他以猎魔人世界的见闻作答，还真歪打正着了。
“用催眠就可以？我想象自己是一条龙，然后就能获得龙之力？那我想象自己是空条承太郎，会不会掌握白金之星？这也太扯淡了！”
路明非固执地不想相信。
“听起来虽然扯淡，但事实给出的答案是——是的，你不会变成空条承太郎，但是会长出龙的鳞片。”
苏茜无所谓地耸肩。
“我们还是继续翻译吧。”路明非将跑远的话题扯了回来。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和纸张接触的沙沙声，时不时楚子航会和零低声讨论。
苏茜帮不上什么忙，就烧了热水，时不时给忙活的两人添茶，活像个干练的女仆。
百无聊赖的路明非瘫在沙发里，又不好意思心安理得地摸鱼，也问苏茜要了纸笔，把自己曾经作为猎魔人的心得记录下来。
多少对楚子航控制不稳定的状态有些作用，暴血的副作用真大啊……
他看了看师兄亮的吓人的瞳孔。
接下来的五天都是这么度过，第六天深夜，冷面师兄和三无女友终于把羊皮纸翻译完成了。
“辛苦啦！”路明非对楚子航和零说。
大家都挺辛苦的，他不知道怎么谢谢师兄，只好揉了揉零的脑袋，他不止一次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揉揉绸缎般的淡金色头发的冲动。
“没事，我发现自己对暴血的理解有些偏差，现在有了更多的收获，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冷面师兄面无表情。
“太敷衍了。”零说。
路明非瞪大眼睛：“什么？”
“你的感谢太敷衍了，作为我的男友，你应该邀请我去约会。”零抬头看着他。
“明天就要出差去实习了，回来再说！”
路明非目光躲闪，他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便宜女友，尤其是当她在忙活而自己跟柳淼淼聊天的时候。
莫名其妙地有种妻目前犯的刺激。
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先拖着吧，反正过了三个月，那劳什子契约关系自动解除，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好，我会认真准备约会的。”零说完就要抱着书回去。
“那什么，我送你回去。”路明非连忙跟上。
就算没有情侣之间的那种喜欢，黑灯瞎火地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去，那也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
“晚些时候回来一趟吧，路明非，我有些事情和你商量。”
楚子航微低着头，黄金色的光透过额前碎发洒在路明非脸上，似乎有点犹豫。
“没问题，师兄，终于到了师弟我发光发热的时候了！”路明非两根手指贴上额头，然后一挥，摆出个潇洒的OK手势。
快走到宿舍楼门口，零停住脚步，认真地盯住他：“什么时候走？”
“明天中午，怎么了？”
“抱一下。”
“啊？”
“告别。”
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用力往下按，可路明非的力气着实不小，她怎么也按不动。
但他现在反应过来了，还有好几个同学在旁边围观，零帮他挣了面子，他总不能让零丢脸，就微微矮下身子配合。
应该有一米四八吧……路明非想。
零终于抱住她的后背，踮起脚后跟把下巴搁在路明非肩上，小小的手臂在背后牢牢箍住，比刚才按他肩膀的时候还要用力。
“好帅，好浪漫啊！”有女孩在不远处捧腮尖叫。
零的唇和路明非的耳朵贴得很近，他的耳垂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原来冰雕公主呼出的气也是热的啊……
抱了很久，直到围观的男生女生都走干净，零才将手松开，往寝室里面走去。
就是步伐有些乱，还差点绊了一跤。
“小心些！”路明非挥手告别，然后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