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柳淼淼的言灵
柳淼淼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古色古香的大小姐闺房，穿着大红喜服的女人坐在那里。
她知道下一刻女人背后就会蹦出来个龇牙咧嘴的僵尸。
她好像来过这个地方，又好像没有，但她就是知道。
果不其然下一刻僵尸从女人背后跳出来，冲着她张开血盆大口，柳淼淼甚至能闻到僵尸嘴里的腥臭味。
还有蛇一样蜿蜒并且在前端分叉的舌头。
舌头很长，和她的脸还有几公分的距离，但她的肌肤已经开始刺痛。
“嗷——”
僵尸僵住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像妖魔鬼怪，像……龙，如果有龙的话。
柳淼淼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龙”这个字，仿佛它本来就在血液里流淌。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中国人本来不就是龙的传人吗？
僵尸张牙舞爪，嘶吼，每次扑到她眼前的时候都会戛然而止，然后被什么东西拖回去。
她很害怕，如果是梦的话，这是不是也太真实了一些？
最近的一次，利爪甚至要划断了一绺发丝。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忽然僵尸被扯住尾巴，重重掷在地上，柳淼淼抬眼，终于看清始终阻止僵尸接近自己的身影。
只一眼，天穹开裂。
那张脸庞瞬间变得巨大，填满整个视野，两束光照来，是一双耀如白昼的黄金色瞳孔，那张脸冷漠、疯狂、熟悉。
还没等她想起来，黄金瞳的主人咆哮着，用利器把僵尸脑袋和身子分开，分出一道缝。
缝隙像一扇门，她自己就是钥匙。
可钥匙不由自主地被吸进锁眼，门打开了。
是个神坛。
成群的黑影跪在四周高举双手，用她听不懂的语言颂唱，如墨浇铸成的黑色人影里，只有头颅的位置趴着两只萤火虫。
不是萤火虫，是黄金瞳。
神坛中央坐着一个女孩，穿着古朴的服饰背对着她，光看背影，柳淼淼觉得这个女孩一定很美。
然后女孩转头。
“夏……”柳淼淼说出那个名字，可说了一半，女孩的五官就开始融化，像金色的熔岩淌在地上，只剩一张大口。
“别过来！”她喊。
下一刻她身前凭空出现一个绿色的倒三角形，三角形带着缺口，却是最坚实的屏障，大口女人嘶吼着怎么也撞不开。
然后一切又都消失了，她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只有倒三角形陪着她。
柳淼淼下意识地抓住三角形。
“这样会很安全吧？”她想。
……
“师兄，柳淼淼这种情况是不是能加入学院了？”
“不一定。”
“为什么？”
“低血统的混血种觉醒未知高位言灵的情况很罕见。”
“那不是好事吗？”
“因为绝大部分都会在灵视的过程中死去。”
“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么师兄？”
耳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好熟悉……柳淼淼想睁眼，可眼皮沉得像灌了502胶水，她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眼皮动了，眼皮动了！”她听见惊喜的声音，是路明非！
然后胶水失去粘性，她睁眼了。
“你醒啦！”映入眼帘的除了刺眼的亮光，就是路明非的脸，还有远处的楚子航。
“我这是在哪？”她撑起身子问，“我们不是在鬼屋吗？”
骤然变化的环境让她有些不适应，提起鬼屋柳淼淼又想起那个穿着僵尸服装的怪物，脸色苍白起来。
“我是新生，解释这种事情没有经验，师兄你来吧！”路明非扭头说。
“对没有入学资格的人解释这些事是违规的。”
“可她明明也是混血种。”路明非争辩。
“什么新生？什么混血种？”柳淼淼一头雾水。
“简单地说就是……你不是人，并且遇到怪物袭击了。”路明非表情诚恳。
“你是混血种，袭击你们俩的怪物是死侍？”楚子航补充。
“混血种？可我爸妈都是中国人啊？”柳淼淼更听不懂了。
“混血种是人和龙的混血，你体内的龙族血脉苏醒，现在你是小龙人了。”路明非郑重其事。
“啊？”
她的脑袋又疼起来，鬼屋的画面再次浮现，她想起把僵尸按在地上爆锤的少年。
还有那个夜晚的小巷，堵住她的根本不是什么小混混，而是和僵尸一样的怪物。
柳淼淼愣住。
“放轻松，混血种第一次接触到死侍这种超自然生物，都会是这个反应。”路明非拍了拍她的肩。
“你是说，我爸爸妈妈里有一个是……龙？”沉默良久，柳淼淼开口问。
“柳家曾经也是屠龙世家，更多的事情你回家后会有人解释，”路明非轻轻把女孩的身子放平，掖上被子，“现在不要问那么多，好好休息一下。”
“等等，这是哪？你要去哪里？”看路明非起身，柳淼淼忙问，她没来由地有些惊慌。
“这里是医院，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路明非回来握了握她的手，“有我在，很安全。”
“我……害怕，你能再陪我一会么，路明非？”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只是走远几步，她就觉得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了，很恐慌，很无助。
床边柜上的水杯和药盒突然开始震动，可房间里的三个人从来没有碰过它们。
“是言灵觉醒的征兆，她的血统不支持她释放这么高阶的言灵，”楚子航目光凝重，“师弟，你还是陪她一下，以免发生意外。”
桌上的杯子已经不是震动，而是在跳跃了。
路明非慌忙拉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柳淼淼的额头，像哄小孩一样：“不走，听话啊，乖！”
下一刻她果然安静了，然后昏了过去。
等了好一会，直到柳淼淼真的睡熟，路明非才起身出了病房。
“师兄，淼淼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般言灵序列高的混血种，血统浓度都不会低，只有少数倒霉蛋例外。”
楚子航没指出谁是这个倒霉蛋，可路明非瞬间就明白了，他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接着问：“可我们甚至没有确定她的言灵是什么，为什么就断定是高序列言灵？”
“周家方面已经提供了柳家的资料，到了柳淼淼这一代，他们对龙文的反应很微弱，如果非要评级的话……应该是E。”
“这不比芬格尔还要强一点嘛？”路明非释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F级的废柴师兄。
“芬格尔的血统评级是A，只是因为连年延毕评级下降了而已。”楚子航幽幽地说。
“对于柳淼淼的血统，连序列59的镰鼬都是难以企及的高阶。”
“更不提她展现出的是大地与山之王一系的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