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色锦鲤
“什么取经人灵山取经，我却从未听过。”
金狸儿听得辰阳的话，再看辰阳那咬牙切齿钓鱼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这猴子很奇怪，有时心机深沉犹如无底深洞，而且计策往往阴损毒辣，有时犹如顽童一般饱含赤子之心，一点不像一只妖怪。
至少金狸儿见过的妖怪皆是蛮莽之辈，极少有如此聪明的。
不过和猴子做盟友，莫名有种异样的安全感，这让金狸儿很是受用。
猴子听了微微一愣，转过头问道：“你那佛庵在两界山脚下，所在城镇又叫佛手镇，你却从未听过孙悟空和唐三藏？”
“齐天大圣呢？两界山之前也叫五行山、五指山，来灵山如来镇压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之处啊！”
“你们那镇子的佛手镇名字来源只怕就是如来右手镇压孙悟空所化的五指形状大山才是。”
金狸儿仔细想了想，摇头道：“确实没听过有类似的传说，两界山山势虽然雄壮，却也没有山峰类似五指。”
辰阳沉吟片刻，皱眉道：“没道理啊，我算过时间，从贞观十三年到现在不过四百余年时间，这传说就无人知晓了？”
猴子忽然问道：“你即是佛院出身，可曾听过佛经有记载一佛唤作斗战胜佛？”
金狸儿这次倒霉否认，点头道：“佛经中却有记载灵山之上有一佛陀名为斗战，乃灵山前的佛陀大能，传说乃是灵山护法佛，佛怒金刚，慈悲心肠。
但也说他因和邪魔斗法就此陨落，只待涅槃重生，重证果位，这位斗战胜佛难道就是你说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金狸儿说完，只见猴子开始有些烦躁地抓耳挠腮，随后道：“这不对，和我知道的不同！哪里不对？是了？当年孙悟空辞去果位回到花果山，惹来二郎神带天庭围剿，这才兵解……”
“不对！还是不对！千年前二郎神都没杀得了孙悟空，怎么可能四百多年前能杀得了孙悟空！有问题！还是有问题！到底问题出在哪？！我应该多玩……”
猴子说到这里突然住嘴。
“你没事吧？这些……是你师门秘闻么？”
不知为何，金狸儿心开始怦怦乱跳，猴子无意间的言语似乎透露了什么她这个层次……不，天下绝大多数人都接触不到的辛秘！
斗战圣佛，二郎显圣真君……
哪个不是在佛龛莲台上享受香火的人物？
猴子冷静片刻，苦笑自语道：“倒是我着了相，我这般小人物，管得了那些大能吗？平白增添烦恼罢了……”
金狸儿沉默了，本能地不敢接话……
猴子说得对，不管这是传说还是如何，这种高高悬于九天之上的人物，和他们这些小妖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猴子居然知道这些，这让金狸儿对猴子背后的“师门”和“妖神”师父更是敬畏。
金狸儿看猴子那烦躁的样子突然有些许心疼，转移话题道：“和我说说西游的故事吧？”
“对啊，辰阳，说说那西游的故事。”
阿宝和曜灵也很是期待。
辰阳深吸了一口气，把黑猴的世界线强行抛之脑后，强笑一声。
“这是我少年时代几乎最爱读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在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
从猴子那缓慢的娓娓道来中，三妖神游东胜神洲，迷失在花果山的丰饶神奇，感叹于石猴的遭遇……
金狸儿忽然心中一动，看向猴子……
石猴……斜月三星洞……如意金箍棒……大闹天宫……
她有些口干舌燥。
“猴子……”
“啊？”
“你是孙悟空吗？”
扑哧……
猴子笑了。
“不是。”
金狸儿信了，猴子的表情从未像现在这般真诚。
“额又上鱼啦！哈哈哈哈，好大！”
突然，阿宝欢呼一声，将熟铜棍一抬，随后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掉进溪水之中！
“好大！快帮额！”
猴子一把丢了鱼竿，大呼小叫。
“你别强拉，你得遛它！顺着力，等它不挣扎再用力拉！哎呀！滚开我来！”
曜灵也丢了鱼竿，三妖一起大呼小叫地拉着熟铜棍乱跑。
看得出来阿宝这次掉了一条大鱼，那鱼线绷直在河中窜来窜去！
根据猴子的指导，三妖一边与那大鱼博弈，一边大呼小叫，小半个时辰才看到鱼线那头隐隐一个金色背影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
猴子惊呼一声，大叫道：“兄弟们，我们钓了一条厉害的呀！别松懈，今晚晚餐有着落了！”
又是一炷香时间，那鱼儿似乎才累了，猴子哼哧一声，熟铜棍一甩，一条金色鲤鱼跃水而出！
“哇！”
那鱼儿被三妖拉的掉在地上，无力地挣扎两下，又被熊猫一把摁住，抬起熟铜棍就要打。
“别打！”
曜灵突然呼唤道，“辰阳，这鱼儿在哭！”
“什么？我看看。”
猴子跑到阿宝身边，一把推开熊猫，低头一看，那是一条快半米的金色鲤鱼，两根胡须比一般鲤鱼长出数倍，通体黄金没有一丝异色，阳光照射下正在闪闪发光。
辰阳低头看去，那鱼儿居然真在潺潺流着眼泪。
“哎？”
“看起来就好吃，你们让开了，让额一棒子打死，省得跳到水里咱们白忙活！”
阿宝抬着熟铜棍哇哇叫着。
“滚滚滚……”
辰阳一脚把阿宝踢个跟斗，看着鱼儿一边无力挣扎，一边留着眼泪，说道：“把你大姐扶过来。”
“哦……”
阿宝不情不愿放下熟铜棍，走到金狸儿旁边把她扶到那鱼儿这里。
“金狸儿，你看看，这鱼儿成妖了吧，居然会流眼泪！”
金狸儿低头看了看那硕大的黄金鲤鱼，仔细感知了一下，苦笑道：“我看不出来，没有妖气呢。”
“正常鱼会流眼泪？”
辰阳抬头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是摇头。
辰阳思忖一下，抬头道：“这鲤鱼看起来奇怪，须子这么长，只怕要化龙了……咱放了吧？”
“啊？额好不容易钓起来哩，放了？额不！额要给大姐补身体！”
阿宝不乐意的，甚至面目都有些狰狞。
金狸儿轻轻拧了他一下，笑道：“莫浑，听听猴子怎么说。”
“倒也没怎么说，我们家乡人钓到红色鲤鱼和金色鲤鱼都要放了呢，对了，这种锦鲤带着好运，可以向它许愿，挺灵的。”
辰阳没撒谎，前世他虽不是钓鱼佬，倒也喜欢在吃饭时候看些钓鱼视频当做电子榨菜下饭，那些个野钓高手偶尔也从深山野库中钓些大物，其中就有红色或是金色大鲤鱼。
一般这种情况下，钓鱼佬都不会将鲤鱼当做渔获带走，而是伴随着满屏许愿的弹幕将其放归水中。
这似乎已经成了钓鱼人的共识。
“那你刚才说化龙是什么意思？”
辰阳解释道：“我也不知真假，传说鲤鱼跃过龙门就能化成为巨龙，类似传说还有蛇化蛟，蛟化龙，我小时候在祖父家……在师门的时候，某夜附近暴雨打雷闪电，后来人们从山上背下一条被烧焦了的大蛇，老大了！得有三四丈长！我师父就说那是蛇儿化龙失败了。”
“那龙肉好吃吗？”
阿宝吞了吞口水。
曜灵骂道：“夯货！就知道吃！这可是龙啊！吃了你也不怕遭雷劈！我看熊猫肉还好吃哩！”
“你个遭瘟的扁毛畜生，今儿是给你翻了身了是吧？你别以为猴哥在额不敢揍你！”
阿宝怒道。
曜灵冷笑：“揍我？以前我怕你，现在我可不怕你，有种和我打上三百回合！”
“走走走……”
二妖一言不合，推推搡搡，取了兵刃就在桃林附近乒乒乓乓开打。
辰阳看着那鲤鱼眼中豆大的眼泪流下，迟疑问金狸儿道：“你怎么说？”
金狸儿想了想，双手合十，许愿道：“阿弥陀佛，修行不易，相见即缘分，既然鱼儿你是化龙之物，想必也如猴子说的生来带着好运，请祝福我能寻到一口好的宝剑，用以斩杀我灭门仇人。”
辰阳心中好笑，问道：“何以不求它保佑你顺利报仇？”
“报仇是我一人之事，倘若求神拜佛有用，这些年我敬得那些香算怎么回事？”金狸儿声音有些冷。
辰阳暗叹一声，也双手合十道：“大鱼儿，保佑我以后当上一方妖王，娶上十个八个老婆，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保佑额天天有好吃的，保佑额大姐平平安安！”
“保佑我打这笨熊满头包！”
“呔！扁毛畜生！看打！”
“怕你何？吃我一戟！嘎！”
几人玩笑般地许完愿，辰阳抱着那鲤鱼丢入水中。
说也神奇，那鲤鱼入水之后忽然转身，探头在水面朝着辰阳吐了个泡泡，这才转身没入水中不见踪影。
辰阳看得有趣，再转身低头时，却见那熊猫用来装钓鱼饵料的瓦罐有些许不同。
他抬起细细看去，只见并不是如辰阳曜灵一般挖的蚯蚓，而是某种植物根茎。
“这是老山参。”
金狸儿憋笑慢慢走了过来。
“阿宝鼻子有神通，本来昨日去上山寻来说给我补身体的。”
辰阳面色一下变得有些精彩。
“用人参，钓鱼？”
“熊猫！你作弊！再来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