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顶峰相见，再论英雄
“你别绷着张脸，和别人欠你十万两银子似的。”
“腰弯下来些，别挺那么直，你只是个妖兵！”
“还瞪我！是你非要跟来的，来又不好好配合，你看看你家公主。”
“误了我的事，为师饶不了你！”
在辰阳对青叶的调教呵斥中，三人终于到了熊罴坟。
也许是大战来前，熊罴坟的气氛很是不同，没了往日那种练兵之后地懒懒散散，却是遇到的都在擦拭兵刃铠甲，一股肃杀之气弥漫。
“卖酒的来了！”
见到辰阳带着“阿宝”和“曜灵”上了熊罴坟，不知谁吼了一嗓子，随后一群妖怪围了上来。
“好几日不来，生意不做啦？”
“老子酒都喝完了，你等却不来卖酒，可是要老子馋死！”
“今日卖酒吗？我这就回去拿灵药灵草。”
“你他娘后来是不是偷偷提价了，为何那狐狸卖得这么贵？！”
拥过来的大钻风们让青叶瞬间身体紧绷，赶紧护在敖璃身边，这让辰阳皱眉瞪了她一眼。
敖璃微笑轻轻拍了拍变成乌鸦的青叶肩膀，让她放松。
辰阳对着周围抱拳鞠躬。
“实在对不住各位，过几日征伐两界山我等也得参战，这几日也一直在做准备。”
“况且大部分赚来的灵草灵药都上缴了巨掌大人，在下实在有些入不敷出。”
此话一出，众妖喧哗起来。
“你这猴子上次不是说以卖外山来摊平成本吗？”
“就是就是，莫不是今日来又想涨价？”
猴子再鞠一躬。
“非也，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去做外山生意便遭遇战事了吗？”
有熟识金狸儿者，开口言道:“你这猴儿莫当我不知，狸尾从不参与战事，征讨两界山和你等有何关系？”
辰阳苦笑道:“这位大人有所不知，以前确实不用参与战事，这次却有所不同。”
“众人也知道我家大人卖酒，引得那狐狸嫉妒，上次还来作妖。”
辰阳苦笑。
巨掌新找的姘头和陪伴他多年的狸尾不对付，这事儿基本就是熊罴坟人尽皆知，也曾成为人人茶余饭后讨论的热点话题。
“听闻这次我家大人非得参与征讨，依旧是那狐狸在巨掌大人处进了谗言。”
吃瓜群妖哗然。
“我就知那骚狐狸不是好东西！听说最近上贡的灵草量增加也是那狐狸搞的鬼！”
“还有花斑大人，不过为狸尾说两句好话，就被那狐狸进言从巨掌大人身边调离了！”
“老子猜想她他娘的拿你给酒巨掌大人的酒来卖，比你贵一倍！”
“她还又给巨掌大人找了三只狐狸，也不知巨掌大人能不能吃得消……”
“我听说巨掌大人夜夜笙歌，他洞里的狐狸们裙子下面什么都不穿，方便他随时享乐呢！”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
妖类缺少教化，言语一贯荤素不忌，一旦话题提及下三路，难免朝着粗俗不堪的方向而去。
辰阳倒是无所谓，可身后还有两个未出阁的女妖，二女一听也是听得脸颊发烫。
特别是敖璃，平素乃是高高在上的龙宫公主，谁敢在她面前提这些荤段子，一时间也是心中暗啐不已。
辰阳却是听出，那绿茶狐狸赤焰傍上巨掌之后不断向其推荐同族女妖，将巨掌迷的五迷三道，几乎任其摆布，使得赤焰行事更加肆无忌惮，隐隐有引起众怒的征兆。
这不是瞌睡送枕头吗？
倒也符合辰阳对狐狸精的刻板印象，在这个世界，能单纯修炼指望得道成仙的狐妖不是没有，但实在太过稀少。
看火候已到，辰阳朝四周拱手。
“今日对不住各位大人，我这还有些个存酒，给各位大人解解馋，算是各位大人一直以来支持狸尾大人生意的答谢，免费的。”
说着，他从素袋中取出一杠子品质一般的蒸馏桃酒，引得众妖欢呼起来。
“小猴子懂事，以后你们有何麻烦且寻我们！”
“还是狸尾这种老同僚会办事，不像那狐狸！”
辰阳随手指了一个妖怪，却发现正是上次被阿宝教训又被金狸儿一剑削去一根指头的狼妖。
那狼妖见辰阳指来，下意识看了看辰阳身后那人畜无害一脸憨相的熊猫，缩了缩脑袋。
“作甚？我今日真是来沽酒的……”
辰阳扑哧一笑，道:“大人莫要害怕，只是让你帮忙分酒给诸位，我还要去寻花斑大人商议外山卖酒之事。”
狼妖这才松了口气，又看看熊猫，迟疑接过辰阳手中的酒舀。
辰阳带着敖璃和青叶走出围着酒缸分酒狂饮的众妖，朝着花斑洞穴走去。
“你想替代那个巨掌？”
敖璃忽然开口问道。
辰阳讶然转头，敖璃实在冰雪聪明，见一斑而窥全豹，刚才短短几分钟，居然把辰阳之前的想法猜到。
“之前是这么想的，因为需要一定身份来调查金狸儿灭门凶手，但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和隐匿在浪浪山的狮驼岭妖怪有关，有了调查方向，这个想法倒也不是那么迫切了。”
敖璃思忖片刻后摇头道:“我觉得你不应该放弃这个想法。”
“为何？我原本准备帮金狸儿报完仇，便带着他们离开浪浪山，出去看看世界，然后寻一地重新发展势力。”
“浪浪山实在太过偏远贫瘠，却又太靠近以人类为主的南瞻部洲，还夹着鹰愁涧，不是我心中理想的地方。”
辰阳理想的地方得东西天掌控不是那么强，资源更好一些。
猴子果然有离开的意思。
敖璃看着辰阳，心中却暗自盘算。
辰阳现在不过化形境修为，战斗力就诡异的高，加上这些古怪的贸易手段，未来发展必然不输于自家那守成的兄长，是极好的帮手，岂能如此轻易放他跑了？
“我却觉得你想法有问题。”
“哦？”
辰阳一挑眉，转头看着熊猫样子的敖璃。
“说说看。”
“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为花果山蹚出另一条路，那也得有威慑东西天的势力，实力、地盘、手下缺一不可。”
“浪浪山虽小，但也有近万妖怪，据我刚才观察，其中不乏天赋的猛兽成妖，这不是天然的地盘吗？”
“你觉得缺少资源，那不是还有我鹰愁涧吗？我鹰愁涧皆是水妖，这些年才腾不出手统一盘蛇山，而你缺少的不过是兵甲灵丹地盘。”
“你背靠鹰愁涧拿下浪浪山，彼时我们联手扫平蛇盘山各个分散妖类势力，蛇盘山以东至两界山以你为主，以西至乌斯藏国以我鹰愁涧为主，彼时你不就有了比肩花果山的势力了吗？”
辰阳闻言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敖璃说得有一定道理。
他并不缺能够提升麾下势力的功法，而且只要对方绝对忠心，他很乐意提升对方实力。
无所谓是将九转元功分层级按贡献和忠心程度向下教授，分配资源也是一样，企业管理嘛，混那么多年公司中层他还是会的。
浪浪山缺少资源，是因为本就身处蛇盘山山脉边角处。
整个蛇盘山连绵上千里，是除了大唐主要所在的南瞻部洲，连接乌斯藏国最大的一座山脉。
倘若能够分得半个蛇盘山领地，就算放在西游原著中，也能算得上西行一难了。
而不是如前世某部动画片中的那座同名小山一般连西行一难都称不上。
别看不起这所谓的西行一难，盘蛇山这地方，妖怪势力大大小小都有七八个，那整个西牛贺洲有多少妖怪？
除去那些神佛派出下界的白手套，成为西游一难的野生妖怪不过寥寥十几。
别看在西游中一一被孙悟空打杀，各个却都是放个屁都能让西牛贺洲吹大风的一方大妖存在。
现在的鹰愁涧在人家面前还真不够看。
虽然浪浪山不是一个好的盘踞之地，却是一个好的起步之地，但真不是他理想割据的地方，而且他和鹰愁涧真的能和谐相处么？
辰阳深深看着敖璃。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确定我们东西分割蛇盘山就能相安无事？”
敖璃沉默片刻，豪迈一笑。
“猴子，莫要太看不起人了，你是想说怕蛇盘山装不下你这猴子，也装不下我鹰愁涧？有我在，我们就能共存，大不了吞并了你，或者被你吞并，你我各凭本事，但现在谈这个，是否太早？”
敖璃虽然是熊猫样子，但那笑容还是感染了辰阳，颇有些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感觉。
辰阳前世没见过枭雄豪杰，但如此坦诚之言，纵使敖璃是个女子，辰阳却也觉得古代那些名垂青史的枭雄人物，大抵便是这般样子。
熊猫敖璃伸出毛茸茸的手掌，拍了拍辰阳的肩膀。
“哈哈哈，到时候若是你的势力被我鹰愁涧吞并，我便使唤你给我做个端茶倒水的小厮。”
“哦？”
辰阳眉毛一挑，也不自觉被敖璃的豪迈感染，笑道：“我倒缺一个暖脚丫鬟。”
“哈哈哈哈，无所谓！那便说定了，击掌为誓，你我好友互为后盾，不离不弃，顶峰相见再论英雄！”
敖璃举起毛茸茸的手掌，辰阳却是哈哈一笑。
“掌就不击了，你我盟友互相帮忙没关系，但是否留在浪浪山我还有待考量，帮你们统一蛇盘山和我离开此处并不冲突。”
死猴子！滑不溜手！
敖璃尴尬放下手，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