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悟》

白三妹从怀中抽出一张镇鬼符，符篆金光大盛。“为了师门，三妹可以替师兄迎战，你们谁想试试？”

她的目光扫过去，吓退不少的人。

“白师妹的确很强……”对于这惊人的天赋感到震惊，赵德新脸色肌肉异常僵硬，磕磕绊绊回应。“但是，我们司农监，相较于刀剑之事，更擅长种田。”

“这倒是简单。一年后的天官赐福大会，自见分晓。”

赵天师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让赵德新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这时，姜老也是无奈地摇着头。“无极你莫要揶揄我的弟子了，就德新的天赋，哪里能去参加第一年的赐福大会。他第二年能参加老朽就已经烧高香了！”

这里提及的天官赐福大会，不是什么武道大会。

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年终总结大会。

山上的九监五寺，各司其职。

司农监管的是天下土地以及治理荒年，那兵器监管的则是打造神兵，国子监管的则是天下的书生教育之事，你让这些天官，去和负责斩妖除魔，武力充沛的钦天监比较拳脚，岂不是天生低人一等？

天官赐福大会，就是仙人间的一个盛会，每年一次，是九寺五监业绩大比拼的时刻。

得到的赏赐越多，就代表你在自己的领域，做的更好。

赵德新说自己擅长种田，而白三妹的武力更强，两人领域不同，若想比较，那就在天官赐福大会上，看谁得的赐福多，对天下苍生做出的贡献越大，便更强。

不过，

明年的赐福大会，白三妹可以参加，赵德新却不能。

参加大会，需先通过问心三关。

大部分的人，首次参加赐福大会，是在上山的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第二年能参加已算是优秀。

至于上山第一年，就通过问心三关的人，寥寥无几。

白三妹用一天便过一关，她能参加，是板上钉钉的事。

反观赵德新的天赋，用了两个月，才学会司农监的问心一关‘祈雨’。这一年剩下的时间，他要通过之后两关，几乎不可能。或许第二年参加大会，他都够呛。

其他人都在惊讶于白三妹的天赋，不过蒋太楚已经提前知道了，此刻关注的是另一件事。“子云，你觉不觉得百师妹有点呆愣。”

陈子云当然没有这么觉得。除了藏起来那块饼，白三妹看着很正常，他一头雾水询问。“此话从何说起？”

蒋太楚若有所思。“她一直在看鸟。”

听他解释，刚才陈子云被姜老赠送青颜果的时候，其他人都嫉妒地围看着，唯独白三妹盯着天上的鸟，眼神放空地站在一边，表情看着有几分呆愣。

陈子云想了想，回答。“我也在看饼。”

蒋太楚没听懂这句话。

不待询问，白三妹已经发言了。她气势汹汹地说。“你主动提出的挑战，我都迎战了，还打不打？不打就把我师兄头顶上的云散掉，然后为刚才的话，向我的师门道歉。不然我打到你服为止。”

这话让赵德新下不来台。天上那云，的确是自己召唤出来。此刻把云散掉，他不情不愿地说。“抱歉，子云兄。”

“呵呵，”陈子云没原谅，也没辱骂，只是尬笑一声。

“国子监的谢思明，上山仅十月，就过了问心三关；还有宗正寺的林震山和林秀玉兄妹，也在一年内完成。这样的人，山上还有很多！”虽然对于白三妹的天赋已经认同，赵德新嘴巴仍在碎碎念，想从话语中讨回一点威严。“白师妹的天赋虽然强，可是世事难料，明年的天官赐福大会，不见得就能赢得了这些人。”

姜老无奈摇头。“国子监、宗正寺，和我们司农监有什么关系？你搬出这些人来，自己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赵天师轻笑一声，也不回应。“走吧。”

告别了姜老那群人，小舟沿着溪流接着前进，直到一处院落停下来。

就是一个灰砖黛瓦的小院子，用篱笆围起来，种着一些花花草草。墙头很低，还不过胸口，里头有几间卧房。

从船上下来，赵天师带着三人往里面走。

“先把你们安置下来，分配了住处，接着再吃一顿接风洗尘的晚饭。”叮嘱说完后，赵天师熟门熟路地走进院子，给他们三人找住处。“然后晚上就教授你们剑诀。”

说罢，大家就各自回房收拾去了。

等到收拾好了屋子，陈子云打开门走出来，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但也不是完全漆黑，而是一片朦胧的乌青。

背后传来动静，白三妹也从屋子里走出来。

她还是穿着那件蓝色碎花的衣裳，只是胸口不再是凹凸不平，鼓囊囊的，现在很平整，很和谐。

陈子云回头看过去。他的视线才扫过去，白三妹就警戒地退后了两步。“你在看什么？”

陈子云心说，饼拿出来了？

白三妹连忙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又没问。”陈子云回应。

白三妹咬住嘴唇，死瞪着他看。然后，她发现怎么瞪都不管用，陈子云眼睛都不眨。于是，她就走开了。

过了一会，蒋太楚急匆匆地走过来。“子云，我刚才看见白师妹走出去了。她看起来气得不行，脸都红了。”

陈子云沉默不语。

……

黑暗，

这是一个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且时间流速和外界不相符的黑暗空间。

陈子云行走在这一片黑暗空间中。他举目四望，不时有银色的流光自身边经过，像是交错的金属刀光。他想要伸手抓住，可是流光的速度极快，伸出的手总是慢一步。

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不知道在这一片黑暗空间中蹉跎了多久，陈子云已经精疲力尽，然而仍然聚集会神。

陈子云观察着每一道经过身边的流光。重复了千百次的尝试，终于，他握住了。

刹那间，一道金芒从瞳孔的深处闪过，大量的知识涌入脑海。这些知识玄之又玄，要花费不少时间去参悟。

【法术：剑诀】

【进度：1/2000】

陈子云睁开眼睛。

他盘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双腿已经发麻。

刺眼的光线照进房子里，纱窗下飘荡着一层朦胧的金粉。现在已是午时，山上的阳光，和凡界没有太大区别。

赵天师坐在不远处，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休息。察觉到陈子云的气息发生了变化，目光看过来。在确定他成功入门了剑诀后，也是点头。

至于蒋太楚和白三妹，两人也在房间中。不过并不在闭眼领悟剑诀，而是在屋子里闪转腾挪，挥舞着不存在的利剑。陈子云刚刚经历的入门过程，他们早就已经度过。

两位同门的入门时间，比自己早不少，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毕竟天行健的能力，需要暖机，在于后劲上。

环顾周围一圈，陈子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身。

他的无名指和小指弯曲，用拇指压住这两根指的指节，接着竖起了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呈现利刃的形状。

现在的剑诀还毫无攻击力，但是陈子云细心地去感受身体变化，清晰地感受到手指关节之处，已经有一股呼之欲出的磅礴力量，静待一击而出了。“心中有剑，手中无剑，亦可斩神……我入门了。”

拥有玉饰在，他的修行不会存在瓶颈。只要入门，修为就会提升，只在速度的快慢而已。

站了起来，陈子云脸上有些疲惫，活动着因为血液堵塞而发麻的双腿。他在意识空间中铺抓法术的灵感，这一座恐怕有好几个时辰。

接着，他竖起手指，开始尝试打出一道金光。就像赵天师演示的那样，斩断外物。

可是手指中蕴藏着磅礴的力量，却无法一击而出。

陈子云皱起眉头，盯着双指。

“师傅说了，想要斩断外物，在剑诀的下个阶段。我们要用另一种方式修行，叫做阴烛炼体。”

看见他已经醒过来，蒋太楚连忙靠过来，先解释了一番剑诀的问题，接着得意洋洋地说。“我用一个时辰就入门了，不过白师妹比我还快。”

这速度比自己入门快了不少，陈子云出声赞叹。

简单地敷衍了过去，他在场中寻找另一个同时开始修行的人。

白三妹站在房间靠里侧的一面墙。

看过去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盯着双指。手上掐着剑诀的姿势，一道暗金的光芒，沿着指头皮肤的纹路散开。

接着，只听见咔的一声。白三妹一指斩下，摆在面前的木头，瞬间砍成两断。

赵天师赞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无需阴烛炼体，仅用一夜，就学会剑光离体。我没有看错人，三妹的进步果真是飞快。相信不出两月，就能掌握剑诀的所有招式。”

白三妹听罢也没有很激动，只是行礼。“谢师傅。”

弯腰行李的期间，一缕头发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用一口气吹走了。结果那头发又落了回去，她就不理会了。

“如果说三妹在我意料之中，那么太楚，你就是给我一个大惊喜了。”抚摸着胸前的白须，赵天使颇为慈祥地笑着，对于这一次的三个徒弟颇为满意。“只用两个时辰就入门剑诀，这和钦天监其他弟子相比，已是神速。”

蒋太楚就没有那么稳重了。听见这赞扬，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连声说。“谢师傅，我一定好好努力！”

“下一次天官赐福大会，在明年的九月十五，距离现在还有一年两个月的时间。三妹的修行速度，参加下一次的天官赐福大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太楚的天赋，若能在四个月内能掌握剑诀，再用十个月去掌握那折纸成兵，也很有机会参加！”

赵天使说罢，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弟子身上。他少见的迟疑了一会。“至于子云……”

“师傅，我在。”陈子云上前一步。

“其实这天官赐福大会，上山的弟子，在三年内能参加第一次，很正常。两年内能参加，已是优秀。至于第一年就参加的，寥寥无几。赵德新刚刚话里提及到的宗正寺林震天，也是一个天赋不凡之人，却也没有在第一年就参加。”

斟酌着用词如何合理，不至于会伤人，赵天使语重心长地说。“子云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来，为师等得起。”

陈子云闻言双手一合，心里虽不是这么想的，姑且先答应下来。

“既然尔等三人都已经入门，我就传授你们阴烛炼体之术。”

将三人都评价一遍，赵天师的脸上恢复往常那一副淡漠的模样。“此阴烛炼体之法，可以极快加速剑诀的修行速度，一日千里。但是过程痛苦异常，若是不能忍受，为师容许你们放弃，但是修炼速度也会一落千丈。”

面对挑战，蒋太楚当即大声回答。“不管这阴烛炼体之法，是怎么样的痛苦，我都能忍受下来，决不放弃！”

他的天赋，刚刚得到赵天师的肯定，此刻的心中汹涌澎湃，已把参加明年的天赐赐福大会，列为最大目标。

“你最好不放弃。”赵天使闻言，神色不变，只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这笑容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蒋太楚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前一刻的豪情壮志不知所踪，瞧见师傅这邪恶模样，忽的不太敢说话。

于是，三人前往阴烛炼体之地。

阳光灿烂，从房间里走出来，院落外有溪流的声音。

赵天师走在队伍最前，看不见表情。白三妹更在他的背后，还是那副对什么都没有，太大兴趣的模样。

蒋太楚则是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他心中的喜悦，通过脚步的轻盈程度，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了。

陈子云走在队伍最后方，面色沉着。

“师傅和我说，天官赐福大会，不必争在第一年。但是，师傅却和白师妹说，能在第一年就参加大会，得到赐福，得到资源，是大机遇。这样的人，成长速度，不是同辈其他人能比的。”

“若想参加天官赐福大会，需要过了问心三关。镇鬼符我已学会，至于剑诀，折纸成兵，一年两个月的时间，够吗？”他看了一眼玉饰上的那三个命格，思索着。

……

一座密不透风的屋子里。

屋檐下贴着密密麻麻的镇鬼符，窗户用木板和铁钉封了起来，就像锁链一样把整个屋子围起来。

光线照不进屋子里。在屋子里的人，难以分辨外界的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烛的气息，气息很淡，并不刺鼻，但是盘坐在地上的人，额头上都是冷汗。

陈子云闭着眼睛，因为巨大的压力，呼吸很急促。白三妹和蒋太楚就在他的旁边，三人都是强忍痛苦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三人陆续睁眼，盯着身前的蜡烛。这蜡烛是一种诡异的黑白色，若是仔细聆听，能听见在燃烧的声音中，似乎有凄厉的惨叫声。

阴烛共三根，一人一根。

阴烛是一种通灵道具，可召唤故去之人。然而若不是有经验的天师来进行操作，那么通灵失败就有几率召唤出厉鬼来。

民间也有类似的通灵方式，把这种事称为扶乩，有不少凡人如此操作，最终被反噬而死的。

现在三人所做的，则是借助阴气，来锻造身体。赵天师说此法可以加快剑诀的修行速度，然而在加快修行的同时，换来的是阴气加身的痛苦。

【法术：剑诀】

【进度：13/2000】

陈子云抚摸了一下脖颈上的玉饰。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一共获得13点经验，相比镇鬼符一开始差不多，但是考虑到阴烛炼体的痛苦程度，问心二关的难度，相比镇鬼符果然是难上不少。

用手抚摸了一下那黑白色的烛焰，一股冰冷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五脏六腑都受到冲击。陈子云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用在对抗这一股阴冷的感觉上。

赵天师说，这种阴火，若是凡人触发一下，就会因为邪气入体，七窍流血而死去。他们若是感觉不对劲，也不可硬撑，不然会因此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陈子云对抗着那一股阴冷的感觉，直到减弱不见。这时他的手臂，忽然传来一股温暖的感觉，就集中在两指之上。他定睛一看，面板上剑诀的13，现在已经变成14。

只要再重复1986次，法术就成了。

陈子云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再度去抚摸烛火。

旁边的白三妹忽的站了起来。她端起自己的烛台，呼的一声，吹灭了黑白烛焰。“师兄，今天的半个时辰已经到了。我就先回去。”

“好的师妹。”蒋太楚闻言，也是点头送别。

两人都吹灭阴烛，等到白师妹把门重新关上，再重新点燃阴烛。

目送着白三妹离开，蒋太楚撇了撇嘴巴，说。“师傅说每天炼体半个时辰就行，不至于太劳累。白师妹真的听进去了，半个时辰就走，绝不多待一会，雷打不动啊。”

陈子云打趣地说。“你也要听师傅的话。”

蒋太楚坚决地摇头，他马上把阴烛拉到面前，接着开始修行。“那不行。我还要参加明年的天官赐福大会，怎么能准时回去！这还不是我的极限接着来！”

两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没什么好说。陈子云疲惫地笑了两声，也把自己的阴烛拿近：“继续吧。”

说罢，两人再度投入阴烛炼体之中，时间飞快流逝。

房屋里与外隔绝，阴风阵阵。

白三妹离开后，房子里剩下的两人，就在这样令人不适的环境里，接着修行了一段时间，直到精疲力尽。

还是和昨日差不多的时间，蒋太楚脸色苍白，被阴气连番冲击的身体也是达到了负荷的极限。他一口吹灭了面前的阴烛，接着招呼旁边的人。“子云，该回去了。”

陈子云也刚刚完成了新一轮炼体。

再度睁开眼睛，看着那个纹丝不动的14，他脸色阴郁地摇着头。“你先回去吧。”

“你也太拼了！师傅都说了，你的天赋已经远胜大部分的人，参加第二年的天官赐福大会没有问题。你不必去争第一年的名额。”看着陈子云苍白的脸色，蒋太楚也是关切地劝他。“这样拼，若是留下暗疾反而得不偿失。”

“你先回去吧。”陈子云摇头，他有自己的目的。

望着蒋太楚离去的背影，陈子云又休息了一会，确定门窗关紧，不会有阴气往外界泄露后，他就再度点燃了阴烛开始了炼体。

现在这个诡异的屋子里只剩自己一人，不过陈子云想的，却是今天的目标。“今天必须突破这个时辰。”

每天稳定2点经验，掌握剑诀，要到猴年马月。但是只要能进入第二时辰，一切就大有不同。

再度开始炼体，触摸到那阴烛的黑白焰后，那种痛苦的感觉，让人觉得度秒如年。

一轮的阴气入体结束后，陈子云剧烈喘息了半响，接着咬着牙坚持下去。“再来。”

来自冥界的阴气在身体的内部横冲直撞，钻心的疼痛让陈子云脸上的表情愈发的狰狞，而他的皮肤之上，也出现了一些红痕、或者是淤青，看着颇为骇人。

越往后坚持，每一秒走的就越慢，身体上的淤青也越来越多。在蒋太楚离去后又进行好几次炼体，陈子云抹去脸上的汗水，艰难地笑了起来。“终于，开始了。”

就在这一秒，他看见14，连续晃了几下变成17。

可是陈子云也硬撑着达到了身体的极限。脑袋一时昏昏沉沉的，双腿有些软绵绵地摊倒在地上。就这样在地上躺了一段时间，他尝试了好几次，竟然都没力气坐起来。

“七天的时间，我终于突破第一个时辰，今天的修行速度可以加快。可是往后，难道每一次都要如此艰难，这样咬牙坚持一次还行，若多几次，我的身体能撑多久。”

陈子云躺在地上，想着等身体恢复一些知觉，就起来收割胜利的果实。可是躺在地上的这一点时间，他感受着身体的状况，不免有些担忧。

今天是成功了，以后怎么办。

赵天师一开始说的就是，每天修炼半个时辰最佳，最多也不要超过一个时辰。长此以往，他恐怕撑不住。

他思索间，

忽的，

一股冰冰凉凉的气流出现，滋润着他的伤口，

身体，竟然开始修复。

陈子云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可是马上享受了起来，

这一股冰凉的气流自心脏处生出来，带着治愈之力抚过他肉体表层的淤青，以及身体内部看不见的创伤。

没有功夫去寻找这种治愈力量的来源，陈子云舒畅地喘了几口气，接着享受地眯起眼睛，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不过半响，他修炼时的创伤，已恢复大半。虽然没有恢复如初，但是这样的状态，多修炼半个时辰不是问题。

这时，陈子云脖子上的玉饰亮了一下。

【第二命格：百折不挠（已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