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前往风息国
“那人确实左手六指，而且说话时面部总会不自觉地抽动。”
青衫弟子继续道。
“他在村里住了几个月，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有人说看见他往大洪方向去了，也有人说他去了北边，说法不一。”
姜离追问道：“那青竹村在风息国什么位置？可还记得详细路线？”
弟子面露难色：“具体位置记不太清了。那地方太偏僻，而且这都是三四年前的事。”
“不过村子周围有大片的翠竹林，据说是百年前的老竹，所以才叫青竹村。”
掌事适时插话：“风息国这些年局势不太平。边境地区多有动荡，许多村子都搬迁了。”
“要找到当年那个青竹村，恐怕并不容易。”
姜离记下这些信息，准备告辞。
掌事恭敬地将他送到院门外。
“若是楼主回来，我必将此事告知。只是风息国最近情况复杂，楼主一时半会恐怕难以脱身。”
夕阳西下，姜离策马下山。
这条来时费尽周折的小径，此刻竟变得异常顺畅。
或许是因为心中已有了方向，连周遭的景色都变得清晰起来。
风息国，青竹村，神秘的术士。
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渐渐勾勒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轨迹。
只是风息国局势动荡，贸然前往恐怕会横生枝节。
而且那个医者显然善于隐藏，三四年前的线索未必还有参考价值。
但不管如何，总算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姜离在马上理顺思绪。
或许可以先让金墨他们在京城多打探一番，自己则准备一下去风息国的事宜。
时间紧迫，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不能打草惊蛇。
从京城到风息国需要沿江而下，再转入大海。
姜离带着简单的行李登上了一艘商船。
这是一艘三桅大船，专门跑长途航线。
甲板宽敞，船舱干净整洁，显然是支付了不菲船资的结果。
江面波光粼粼，两岸风景如画。
岸边的柳树随风摇曳，枝条几乎垂到了水面。
虽说是为了查访要事而来，但这难得的江上行程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姜离坐在船舱外的雅座上，面前摆着一壶清茶。
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几个商人模样的人物，他们边品茶边闲聊。
姜离本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直到听见“风息国”三个字，才稍稍留了心。
“听说风息国皇帝病重已经有月余，几个皇子都蠢蠢欲动。”
一个身着锦袍的商人摇着扇子，一副消息灵通的样子。
“老大仗着自己是嫡长子，整日在宫中耀武扬威。老三倒是低调，但暗地里也不知结交了多少权贵。”
另一个商人放下茶盏，捋着短须。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七皇子，常年不在京城，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被叫回去。”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外面经营的那个什么万象楼，能给他带来多大助力。”
姜离端起茶杯掩住嘴角的笑意。
他太了解楼秦了，楼秦从小就对争权夺利没兴趣，当年离开风息国就是为了避开这些纷争。
建立万象楼，也不过是为了能够自由自在地游历天下，结交天下豪杰。
“七皇子那是明哲保身。听说当年就是因为不愿意卷入夺嫡之争，才跑出来的。这次怕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回去的。”
一个身材魁梧的商人接口道。
江风徐徐，吹动船帆发出哗哗的响声。
姜离回想起当年与楼秦初次相识的情景。
那时的楼秦已经离开风息国多年，在江湖上闯荡。
谁能想到，那个豪爽不羁的年轻人，竟然会是风息国的七皇子。
商人们的谈话仍在继续。
“不过说来也怪，七皇子这些年在外面经营的万象楼，倒是个奇特的组织。既不涉足商贾之事，也不参与朝廷之争，专门结交天下英雄豪杰。”
“可不是。”
矮个子商人放下手中点心。
“听说但凡是万象楼罗列的天榜高手，都跟七皇子交情匪浅。这次他回京，那些江湖豪杰会不会……”
高个子商人连忙制止。
“慎言！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万象楼向来中立，从不介入各国政事。否则也不会在九夷各国都设了分部。”
姜离听着这些议论，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些人说得没错，楼秦确实从不喜欢权力之争。
正是这种超然物外的态度，才让万象楼能够在短短几年间发展壮大，成为九夷之地最特别的一股势力。
船只渐渐驶离内河，江面逐渐变宽。
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天际线上飘着几朵晚霞。
姜离望着这壮阔的景色，思绪却飘向了风息国。
不知楼秦这次被召回去，会如何应对这场夺嫡之争。
船上的住客渐渐回舱歇息，只剩下几个水手在甲板上忙碌。
姜离独自倚着船舷，任凭江风吹拂。
此行除了查访那个神秘医者，或许还能见上楼秦一面。
只是不知这位老友被卷入这场纷争，会不会影响到他。
夜色渐深，江面上泛起层层波光。
船只破浪前行，驶向那个正处在暗流涌动中的风息国。
姜离收回目光，转身回到舱室。
船只在风息国的码头缓缓靠岸。
岸上的搬运工人三三两两地聚集着，远不如姜离记忆中那般热闹。
他背着行囊，漫步在港口的石板路上，四处打量着这座许久未来的城市。
时值正午，阳光洒满街道，街边的茶肆酒楼却大多闭着门。
偶尔几家开着的店铺也是门可罗雀。
店家倚在门框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稀疏的行人。
这种萧条的景象在风息国的都城实属罕见。
姜离在一处三层的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名为“留香居”，位置适中，没有太过偏僻。
最重要的是，楼上的房间能将附近的街道尽收眼底，是个观察的好地方。
安顿好行李，姜离换了一身普通的衣裳，戴上斗笠走上街头。
他并不急着去寻找楼秦，此时的王宫必定戒备森严，贸然拜访反而会引人注目。
倒不如先摸清城中的情况，看看这暗流涌动的局势。
街道上铺着整齐的青石，两旁是风息国特有的木制建筑。
檐角高翘，雕梁画栋，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