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浪子回头的血很烫
观察手醒来的时候，先是看到篝火，再看到身旁的狙击手，再然后就看到篝火旁边的青年。
“超人类……”观察手苦笑，“如果知道你们是超人类的话，杀死目标后，我们就应该撤离。”
高立捡起一根柴丢进篝火里：“是么。但我觉得并非如此。你们一枪击中我的同伴时，就应该察觉到他是异人这件事，但你们却没有离开。”
火光照耀他的脸庞，使他看起来像是地狱的判官。
“切，既然失手了，那就杀了我好了。”观察手说：“反正你们也从未瞧得起人类。”
“瞧得起，瞧不起，是没所谓的。”高立说：“我只想知道你们的据点在哪里？又有多少士兵和武装？只要你肯说，我可以放了你。”
观察手不屑道：“你想要我出卖同伴？想也别想！”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们。”高立话锋一转：“杀死目标我能理解，因为无论你我，都将他视作叛逃者，杀死叛徒没什好说的。问题在于，你们为什么连民众都杀？”
观察手沉默了。
“如果你不愿意说，不愿意正视内心的邪恶与堕落，那就由我来说。”高立的目光阴冷又淡漠，像是刮风下雨的老天爷一样。
观察手的目光转向别处。
“大约是一周前吧，你们的通讯员再一次向军官汇报‘无法与总部取得联系’的消息。这要是放在和平时期那将是稀疏平常的消息，但问题是，如今是末世时期。”高立的口吻无比冷血，“丧尸病毒未知的传播方式让你们这些意志坚硬如钢铁的汉子的内心也开始恐慌。失去总部的指挥，再加人心惶恐，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
观察手变得有些不安。
“最开始是基层士兵之间出现一种可怕的传言，传言大抵分为两种。”高立紧盯着观察手，“第一种，基层士兵们认为，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荒无人烟，到处都是怪物的地狱，而那些怪物终将要来袭击据点，并吃掉所有人。这种传言大抵上会被断断续续来到据点寻求帮助的幸存者打破，翻不起什么风浪；
“第二种，基层士兵们认为‘没有与总部取得联络’的消息是假的，这是高层军官想要建立起一座无人可以离开的‘孤岛’然后成为‘孤岛’之王的谎言。这种传言对于神智正常的普通民众是无法起效的，因为他们就算不为验证传言的真实性也会为了食物和水离开驻地，接着就会发现传言是假的。
“问题就在于，你们是在和平时期就长期处于封闭状态的士兵，你们养成的思维惯性和自我责任感使得你们忽略甚至是放弃离开据点探寻真相的选择，转而留在原地履行责任，并安静等待和期待总部的联络。
“可无论是基层士兵或者高层军官都忘记了一件事——封闭和积压是制作腌菜的有效手法，但同时也会使得容器内部的压力升高，最终发生爆炸。”
他顿了顿，故意问道：“我没说错吧，士兵先生。在暴动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比要更清楚。”
观察手浑身颤栗起来，紧接着就哭出了声：“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死我的战友……我只是和他吵架而已……我没有想要杀死他……我不是杀人凶手……”
四肢健全的马文龙和陈清源从房屋中走了出来，去到高立身边。
“完事了？”高立随口说。
陈清源有点不耐烦：“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因为我感觉你们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
“恶心的家伙。”
陈清源坐在一旁去烤火。
马文龙瞧了一眼观察手，然后就问道：“高立哥，你对他说了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哭起来了？”
“他杀了自己的战友。”高立淡然的说。
马文龙一愣，便也坐了下来。
观察手的哭泣持续了好一会儿，最终停了下来。
“你没有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精神分裂是值得夸赞的。”高立说：“可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下去，我要你所在的据点的士兵和武装的情报。”
观察手顿了顿，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可以杀了你，解除你内心的痛苦。放心，我的刀非常的快。”
“好。”
马文龙听着这段对话人都傻了，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杀死对方可以作为报酬。
观察手仔细回忆并缓缓道来：“我们那里是一处训练基地，位于这座城市极东的郊区，即陆军训练基地，你可以通过路牌找到。和平时期人数达到上千人，不过末世时期到来后，就只剩三百人了。这三百人里，其中有两百新丁，九十几老兵，和数位高层军官。”
“相对来说比较好对付。”高立用笔记下了这些信息。
“狂妄。”观察手轻蔑的笑：“就算你是超人类又如何？子弹照样能洞穿你的大脑，哪怕你是不死身，也有对付你的办法。”
“这就和你无关了，你的责任是尽早把情报交出来。”高立说。
观察手接着说：“这三百人里，暴动后只剩两百几十号，其中一百号新丁因为性子耿直不愿同流合污被关起来，些许老兵带头反抗被杀，高层军官也只剩一个，所以你要对付的人不多，大概新丁五十多个，老兵十来个。”
“武装情况呢？”高立停笔后再问。
观察想想再开口：“因为是陆军训练基地，就没有多少武装，人手一支枪更是谈不上，大多是膛线磨损的训练枪，能实战的枪太少了我不了解种类，迫击炮三门，班用机枪两挺，手榴弹若干。”
听到炮和机枪的时候，马文龙就有些担忧，他道：“高立哥，你确定要去报复他们吗？这些武器的威力相当大的呀。”
“只是迫击炮和班用机枪而已。”高立淡漠的说，“和‘解放那些被压迫的人’这一崇高的目标相比，不算什么。”
马文龙当时就有点绷不住了。
观察手一愣：“你要解救那些被压迫的人？”
“说笑的。”高立笑了笑。
观察手绷紧脸，再沉重的叹息：“的确，自打暴动发生后，剩余的士兵就开始奴役那些来寻求帮助和庇护的幸存者，就连我也是既得利益者。”
他顿了顿，坚定地说：“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那就一定要把所有堕落的士兵全部杀死，能做到吗？”
高立把笔纸收起来，旋即就对上了观察手的眼睛，然后竖起拇指对准自己的心脏，说：“我以我高立的血起誓，一定消灭所有的腐化和堕落。”
观察手满意的笑了：“那么你现在得履行你的第一个诺言了。”
话毕，他闭上了眼睛。
马文龙看向了高立，后者提起了放在旁边的砍刀，然后利落的一刀砍掉观察手的头颅。
噗！
灼热的鲜血喷了有三尺高，溅在了高立和马文龙的脸上。
“原来他的血，有这么烫啊。”高立呢喃道。
马文龙看了眼尸体，旋即说：“高立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天一亮就去收集情报。”高立说：“然后入夜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