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83十字架上的圣女
“为什么要这么做……”高立的反应如同手机的智能辅助软件一样相当的迟钝，“因为我们是正义的使者啊。”
马文龙当时就腿软的瘫坐在地。
不……这绝对不是高立哥！马文龙惊慌失措的拔出腰间的手枪，惊恐地大叫道：“你不是高立！你是谁！”
“老马，我问你一个问题。”高立并没有在乎对方手里的枪，而是语气平和的说：“如果给你一个可以兑换食物的系统，你会使用吗？即使那需要付出可怕的代价，而你却可以用那个系统拯救很多人。”
马文龙深呼吸一口气，镇定了下来，然后顺着对方的话说：“当然！就算死我也要用！”
“牺牲的当然不是你的生命，而是别人的。”
“这……”
马文龙迟疑了，高立这时候站了起来招手，然后雷老虎就忍痛把马文龙搀扶起来，四人跟着领头人行走。
高立边走，边平静地说：“老马，如果末世是一场游戏，那你一定是道德值超乎寻常的角色，这样的你可以轻易牺牲自己拯救他人，因为这是理想主义者的底色，但世上存在着另一种比理想主义者更理想、更仁慈的角色……她就在这里。”
随着高立的带领，众人穿过操场，穿过教学楼底部的对穿过道，来到了后方的一处空地。
在空地的中央，那坚硬的水泥地面插入了一个极其粗壮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绑着一个赤裸的女性，她低着头，浑身上下遍布着各式各样的伤害，有割伤、鞭打、烫伤、钝器砸伤，还被钉子、细铁丝甚至是钢筋刺穿了身体，并且她的肢体是非常扭曲的，右手被折成了好几段，左手反关节的弯曲，脊椎被扭曲到下半身向前。
看到这个倍受折磨的女人，除高立外的人都忍不住惊恐起来，但更诡异的是，即使受了这种伤势，她也没有死，她的胸腔还在起伏。
“这……”马文龙问道：“这是什么？”
“她就是我说的，拥有食物兑换系统的人。”高立说：“那些消失的人就是成为了祭品被她献祭，然后就得到了大量的食物。”
马文龙有些惊恐，然后说：“你的意思是……有其他人进行了反抗，把她变成了这样？”
“不是。”高立直接坐在了地上，用沉重的语气说：“我有说吧，世上存在一种比你更理想更仁慈的存在，那就是圣母。”
他顿了顿，指着十字架上的女人说：“她通过献祭得到了食物的同时也得到了不死的能力，但作为一个必须要牺牲他人才能换取食物的系统持有者，她认为自己就算是和祭品达成了自愿牺牲的契约，且自己换来的食物拯救了大量在末世中挨饿的人，她也是有罪的。
“然后，她就让所有人把自己绑在十字架上，每当一个祭品到来，并接受了自我牺牲这件事后，就可以对她进行毫无下限的折磨，这种折磨究竟有多么残酷呢……我就这么说吧，古今中外，你能想象到的所有刑罚，她全部接受过。”
马文龙瞪大了眼睛，他紧盯着十字架上的女人，难以想象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她……她……真的那么做了吗？”
“嗯。”高立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说：“因为她认为杀了一个人救了一百个人也是有罪的，为了赎罪，也为了让祭品可以发泄心中的愤恨，她就这么做了。”
马文龙像是脊椎被抽走一样坐在高立身边。
他回想起了自己在城中村主干道做过的事情，那些事情历历在目，就像一幅幅画一样。
“你……不，应该说我。”高立说：“我不觉得我是坏人，因为我真的会救别人，但在那之上，我一定会为自己谋取好处，我曾认为这么做是很正常的，我自小就受到这样的教育，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并不善良，可以说，我是双手沾满鲜血又不认账的恶棍。”
我又何尝不是呢？马文龙有些难受。
“高……高立……”微弱的女声传来，“你……你的朋友……来了吗？”
高立看向十字架上的女人：“嗯，她回来了。”
“呵……那我们的……契约……”十字架上的女人说：“你可以……履行了吧……”
高立坚定的说：“我会的。”
“呵呵……你把……你把这里所有的幸存者……都杀了吗？”
“全部都杀了，一个不落的全部都杀了。你再也不用为了拯救他人而杀人了。”
“你呀……又是一个好人……又是一个坏人……真是一个……摇摆不定的畜生……”
“这是我年少时就选择的道路，我会一直走下去。”
高立站起来并拔出腰间的大刀，他走向十字架，又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你要不要一起来？消灭不死者是一种罕有的体验。”
“……要消灭她？”马文龙问道：“怎么消灭？”
“把骨头剔出来打成粉末，肉拿去喂丧尸。诶，你要不要试着吃一口？”
“不了，敬谢不敏。”
两兄弟共同出力，把女人从十字架上取下来，然后当着其他三人的面开始剔骨割肉，看到其他人都忍不住吐出来。
正如高立所说，消灭不死者的确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不同于只狼使用“不死斩拜泪”进行的不死者灭杀，他们使用的手法很粗糙。
高立快速的割开肉把骨头取出来，或许是不死性的缘故，分开的骨头和血肉各自开始进行了生长，骨头表面生出血色丝线、血肉则分泌出白色的物质，两者皆想要再生出失去的东西，整个过程非常有意思，如果不是在完成他人的遗愿，他恨不得看看这俩东西能不能长成两个不同的个体。
取出的骨头捏成碎块埋起来，血肉则由马文龙带走去喂丧尸，这两件事很快就完成了。
“你们仨有什么打算？”高立问道：“自从知道这里的真相以后，我就不想留在这里了。”
雷老虎叹息道：“我也很想跟你们走，毕竟安全很多，但我还有伤呢，伤员是累赘，我不能跟你们走。其他人则想留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
“嗯……你们不来也好，我从来不养累赘。”高立说：“不过我要点补给没问题吧。”
“没问题，想要多少要多少。”
“好，我们这就去找司机。”
高立和马文龙开始返程，打算在天黑之前回到餐馆。
路上，马文龙忽然问道：“哥，如果你有那种系统，你会用吗？”
“我会无比坚定的使用。”高立说：“而且不会有半点负罪感。”
“是么……”
“我不是圣母，我是一个想要活下去、活得好的普通人。”
“哥，你这心态……就算你不是异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吧。”
“所以我留下了一节她的手指骨，泡在了硫酸里，以防日后出现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