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平间
离开病房，白石溪跟着二人来到了监控室。
西条医生将医院的监控录像打开，把时间调到某个节点。
“二位请看，这是七点时，太平间的影像。”
屏幕里，一张张床位有序地摆放，床上盖着白布，有的位置凹凸出形状，有的则平整如初。
画面持续静止，大概过了几秒，其中一张白布开始轻轻颤抖，自行动了起来。
那白布缓缓向下褪去，如同展示艺术品般将其盖住的东西呈现在监控屏幕上。
头、胸脯、胳膊、大腿，双脚......
布一点一点地掉落在地，将其下整个尸体显露而出。
紧接着，尸体的头渐渐扬起，带着脖子与前半边身子一同浮起，与病床形成了大概三十度的角。
尸体保持这样的姿态，身体纹丝不动，头颅开始缓缓旋转，脖子一点一点地扭曲，逐渐变成麻花状。
在达到一个临界值后，那具尸体的脖子骤然崩断，身子重重砸在病床上，头却向半空升腾，直至飘到离地面将近三米处才停下。
浮在半空的头颅，头发一撮一撮地飘落在地，在毛几乎掉光后，那颗头就像被啃食的苹果，突然间消失了一块，汁水滴落在地面，染湿了一旁的白布。
它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屏幕里，连地面残余的汁液好似也被舔舐干净。
随后，是第二张床，第三张床，第四张床......
画面快进到现在，时间来到7:34。
短短半小时里，太平间就多了十三具无头的尸体！
而且，盖着第十四具尸体的白布也在此时缓缓下落。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不知二位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西条医生扶了扶镜框，朝白石二人说道。
“只看监控的话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这得亲自前往现场看看才行。”白石溪面色凝重，回答道。
“嗯，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三通。”桃一郎拍了拍白石溪的肩膀。
“啊？”
“西条施主说，可以给我们四十万作为报酬。”
“好的师父！”
我滴天...四十万！
医院就是财大气粗！
现在经济形势这么差，业界竞争那么卷，特别是除灵平台出现后，所有委托几乎都要抢。
平台虽说给除灵师提供了便利，却也扩大了竞争。
以前只有出名的法师才能接到好的委托，现在只要你有本事，哪怕名声不显，只须通过平台的认证，也能和那些名人抢生意。
抢的人多了，就会有卷王压价，一个压，个个压，价格就从高昂变为了平民也能接受的平价。
除灵师再也不是什么神秘且高高在上的职业了。
因此，现在还愿意花大价钱私下请人除灵的人可不多见了，四十万已经是接近D级委托的费用了。
白石溪现在还只是低级除灵师，做过的委托全是F级的便宜货。
桃一郎说把这件事交给他，那就说明这个委托的难度最多也就E级。
西条给的诚意实在是太足了！
想不到昨夜刚倒霉完，今日就接到了大单。
果真是师父出马焉知非福。
“那行，二位请跟我来。”
......
西条医生将二人带到太平间外。
门还未开，便能听见里面传来啃食物体的声音。
这声音闷且厉，夹杂着某种粘稠液体被撕扯开的黏腻，让人的心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感。
西条医生将钥匙插入，手握住门把，声音有些发颤：“我，我开门了？”
“嗯。”
门缓缓打开，那诡异的咀嚼声变得更为清晰。
空旷的太平间里，呈现的景象与三人在监控屏幕上看的有些许不同。
透过通灵的双眼，三人皆能看到左列倒数第二张床上，飘浮着一个将近三米高的妖鬼。
那妖鬼正捧着手中的头，一下一下地吸溜着其内的液体，偶有几滴漏网之鱼流过它的胡子，滑落在地。
察觉到有人进来，它惊了一下，忽地将手中脑袋掷出。
那脑袋骤然离手，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向门口的三人疾射而去。
白石溪眼疾手快，一步踏出，上前几个身位，就在那颗头即将触及他衣襟的瞬间，他身形骤转，脚步微侧。
同时抬起右脚，脚尖轻点，以一种巧妙至极的力道，将其卸力，让这颗头稳稳地停在他脚背之上。
半截脑袋里液体轻微摇晃，却未溅出一滴余液。
嘿，前世国足若是有他这停球技术，何愁不进世界赛？
更别提他娘地被人干到0-7了！
“嚯！”
那妖鬼见状，体下烟雾抖了抖，发出一声怪嚎，不知是惊讶还是赞赏。
白石溪将脑袋轻放于地，道了句“罪过”，这才细看那妖鬼的模样。
皱巴的额头上横纹堆叠，凸起的眼珠像椭圆白球上点了两个黑点，眼睛下方是如童话般巫婆那样的尖且长的鼻子。
枯槁灰白的散发乱糟糟地披在脑后，身躯瘦如骷髅，两只骨爪上贴着层皮，没有丝毫血肉，指节细长，身下无腿，取而代之的，是如浮云般卷起的云烟，那云烟没有固定的形体，在离地半米处飘动扭曲。
首啮！
喜欢吃人尸体脑袋的妖怪！
确定了目标，白石溪骤然踏步，脚踩在一张空的床位上，借力向上一跃，人瞬间来到首啮身前，在对方瞳孔收缩之际，一拳挥出，正中它的鼻尖。
砰！
首啮那尖细的鼻子被打得整个塌下，带着脸一同被砸出一道极深的拳印，鲜血与脓液混杂，喷溅而出，显得格外狰狞。
【使用拳头伤敌，力量+1】
“嗷！”
首啮吃痛，怒吼一声，手中骨爪扬起，闪烁着寒光，朝白石溪脖子横扫而来。
白石溪落到地面，举起一张病床朝上甩去，这铁制的床在那利爪下犹如纸糊，转瞬即裂，一下被分成四段，掉落在地，引起一阵杂音。
借着铁板床稍稍减缓对方的攻势，白石溪侧身躲过首啮的骨爪，同时右手环扣住它的手臂，左手成掌，向着它的腕骨竖劈而下。
咔！
首啮的腕关节被白石溪连拽带劈，生生扯断。整个手腕失去了支撑，疲软无力地垂下，显得异常松弛。
【掰断敌人腕骨，力量+1】
“啊！！”
首啮惨叫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凶厉，另一只完好的爪子抓起一张铁床，带着呼啸的风，径直拍向白石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