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拿钱
陈戊壬来到了玉鼎阁。
这家玉石店藏在老街尽头。
推开木门，店内只剩“嘎吱”的开合声和自己的脚步声。
玉石摆在博古架上，阳光透过小窗，照在玉石上，映出柔和的光泽。
一丝丝白烟混合着檀木的香气在空中飘散。
店主坐在香炉前，正慢条斯理地泡着茶。
白褂飘飘，银发微卷，胸前还挂着一块没有任何雕琢的脂玉。
带着丰富白蓉的茶叶被热水激起，水汽从白瓷壶袅袅升起。
茶香在这片空间弥漫开来。
“咳咳。”
陈戊壬虽不忍打破这份宁静，但自己时间紧，容不得浪费。
“什么事？”
“廖叔，我有一块玉石想找你品鉴，是朱老八让我来的。”
“是老八让你来的啊。”
廖叔扬起一个微笑，倒掉洗茶的温凉水，缓缓将放置于另一旁80℃的热水加了进去。
“你来的正好，明前碧螺春，我今年的最后的存货。”
廖叔倒出两杯茶汤，晶莹剔透的绿色。
陈戊壬双手接过茶杯，将其放在桌子上。
自己不是很清楚状况，是真的自己凑巧，还是他要好生招待自己。
面对自己没有见过的人，保持镇定而不失礼节是最重要的。
“刚才朱老八和我说了，你那块玉石的品质相当得好，保守估计达到十八万！”
“嗯。”
陈戊壬想掏出原石。
不料，廖叔也预判到了他的动作，将他的手按下：
“我先要搞清一个问题。”
“请讲。”
“这块玉石是从哪里来的？”
果然，这位廖叔看上去是个儒雅君子，也是位精明的商人，还控制着谈话的节奏。
他一定从朱老八那里知道了这个情况，估计是为了压价。
“别误会，我可没有要压价的意思，只是这玉对我意义重大。”
“为什么？这是我侥幸从祖宅带来的一块料子罢了，问再多我也不知道。”
“那就太可惜了！十五年前就有人送过我这样一块料子。”
廖叔将自己挂着的那块玉牌摘下，放在陈戊壬的眼前。
“这就是那块料子其中取出的一部分，你可以放手里感觉一下。”
陈戊壬捻起挂绳，提起来，放在手心。
“是灵气！”陈戊壬心中一惊。
“我这外行都觉得这玉牌非同寻常，似乎真的有那种滋润的感觉。”
廖叔将玉牌重新挂了起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这种玉的矿脉。”
“我说是吧，你再把那块料子拿出来看一下，是一样的感觉吧。”
“不！”
廖叔有些惊讶，这小子居然没有走自己诱导好的那条路。
“廖叔，我的这块效果更好！”
陈戊壬把料子拿了出来。
廖叔上前一摸，这块玉石除了更加润滑、质地更加细腻，滋养的感觉也更好。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小子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货。”
他沉思了片刻，觉得刚才陈戊壬出乎意料的话语只是为了多赚点钞票。
难为这个家伙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一口价25万，要求现金。”
价格也不算离谱，廖叔反倒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也没有借机狮子大开口。
要现金也坐实了他的货源来路不正，怕被别人盯上。
“这样吧，我给你再添三万，28好听一点。”
“廖叔，爽快人，敬一杯！”
陈戊壬变得豪爽起来，将那杯温度刚好的茶，一口闷了下去。
“年轻人，这茶可不是这么喝的。”廖叔虽有些心疼，但是也敞开了心神。
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演给廖叔看。
刚才若是自己掩饰什么，反而更容易被怀疑，不如彻底露出“本性”。
“这是28万。”
香炉旁的一扇门，一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衣人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走了出来。
验钞机验了约莫三分钟，显示的金额正是280000整。
陈戊壬拿走箱子，就准备推门离开。
“陈国华！”
廖叔突然在后面冒了一句，想看看这个小子的反应。
“廖叔，我叫陈戊壬，不叫陈国华。老八应该和你说过吧。”
“只是看你的背影，想起了一位故人，若是他有小孩，应该和你一般大。”
陈戊壬笑得很真诚：
“那既然我那么像你故人的小孩，以后不如我多挑你做生意，你看怎么样？”
“我自然是万分欢迎！”
“廖叔，那你要不说说你挂的玉牌的故事，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什么线索呢？”
廖叔抿了抿嘴，掩盖住自己的笑意：
“也不是不可以。”
陈戊壬重新坐回到对面的沙发上，身子向后仰，双臂张开贴在顶部。
现在双方的话语权反转。
“那是十五年前的早晨，我接到了陈国华的电话……”
等廖叔故事讲完，陈戊壬倒是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我知道的也就这样。后来陈国华消失，我们查了半天，也没找到像样的消息。”
“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对这种料子，这样念念不忘呢？”
“说来也惭愧，我拼了大半辈子，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经常被亲戚背地里笑话，都觉得我的富贵是用子孙换来的。”
“其实这是一次车祸留下的隐疾，连医生都说没希望恢复，老婆知道都跑了。”
“陈戊壬，别怪老头子多嘴，没有女人，你的行动会更加利索。”
“哈哈哈，哪里，我不准备现在谈恋爱的，我还有好多事儿呢。”
这一点，陈戊壬倒是蛮赞同的——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后来，我看这料子很好，便私人珍藏了一块，做了玉牌。逐渐地，我的身体在好转，在60岁的时候焕发第二春，甚至不输年轻人，有了儿子。”
“那其实，我该喊你廖爷才对吧。”
“伐要紧。重要的是，它的效用在下降。我都耄耋之年了，还想看看孙子呢。”
“寻求长生，谁不想呢？”
陈戊壬一语道破廖叔的真实想法。
“是啊，可是这只是个梦啊。”
“我缺钱，你惜命。如果我能找到更多，可以换钱的吧。”
“肯定的！”
“那就下次再见吧。”
陈戊壬笑了笑，自己也有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还是可以合作一番的，只是……
自己还是没有打消他的怀疑。
不过这也挺正常。
没有暴露什么身份信息，可是陈国华这名字自己听爷爷说过。
他是自己父亲的大哥，当初闹翻了天，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十七年。
十五年前，自己的父母后来听说他来了这座城市，便来寻他，却去不回。
“难道说……”
陈戊壬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正在心中思索着可能性。
突然，脊背一阵发凉，感觉到了异样。
这老头子目的不纯，还派人盯着自己。
虽说修为在现实大大受限，但身体还是实打实有了加强。
在人群闪赚腾挪便甩开了他。
陈戊壬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回到了古玩城，打电话找到了孙小龙。
“哎哟，兄弟，你又来了！”
“说正事呢。”陈戊壬从他的拥抱中挣脱，“我这里有25万，分十笔内两个小时内打到这个账上。别被发现了。”
“好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本来我都是收三成，今天破例，就收两成好了。”
陈戊壬等到账的时候，和他聊了会儿天。
他也泡了壶碧螺春，但没那么讲究，直接冲了两杯。
不过，自己更喜欢这个精神小伙。
很实在，不像廖叔，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做事也很麻利。
“那我走了。”
“下次再来啊！”
陈戊壬还要回去盯着自己妹妹。
暂时也有了资金，摊儿今天摆不了的。
【突然有点事，今天不来了。】
【唉，我正准备下了课就去呢。】
【群主发个红包吧！】
【……】
群里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自己确实该发一个。
发完拼手气红包，又把货款付给老王。
他又回了医院，守在ICU门外，整整一夜。
终于，陈戊壬透过病房的窗户，看见了让他心安的画面——欣澄醒了。
一整晚，自己丝毫没有困倦，终于看到了让自己安心下来的场面。
欣澄颤抖地抬起手，冲着窗外比了个OK。
陈戊壬松了口气，也笑着比了一个回去。
她带着一抹笑意，闭上眼休息。
李主任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两天没睡觉，头发凌乱，面色灰尘，眼睛里满是血丝。
“病情暂时稳定了，保险起见需要在ICU观察一会儿。财务科通知我，钱到了担保账户。肾源的名额还留着，手术我们尽快。”
“谢谢，李主任。”
“分内之事罢了，她已经好很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身体别垮了。”
“我还撑得住。”
李文杰边打哈欠，边拍拍他肩膀：
“年轻就是好啊，熬了一整夜脸色还这么好。你比我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