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变态
陈戊壬心中一惊，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你可知这雷澄何以而死？”
“前辈，是我将其救下。”
陈戊壬转过索性讲出实话，却只说出半截。
自己只要勾起他的兴趣，暂时就无性命之虞。
男子掸了掸旁边的石头，坐上去，翘起腿，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你是真不会说谎，那为何尸首在此处？你就这么想我把你带走问罪吗？”
“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陈戊壬见他对事情有些兴趣，对自己也有所改观，胆子大了一些，摸索上前，将自己的遭遇除掉不利因素，讲了出来。
“啊哈哈哈！他一直都是这样子，我看他不爽也已经很久了，要不是……”
那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咬紧了嘴关，换了个话题：
“你这后生有点意思，我是浩然宗锻造堂的大执事雷仁锐，今日听说堂主的亲传弟子死在了这里，特派我我来处理。”
“雷？你和雷澄是一家人？”
“放屁！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做他们的家人。我这姓氏，是赐姓。我原姓顾，叫顾锐。”雷仁锐情绪激动，语气尖锐。
陈戊壬岿然不动，纵使心中疑惑万千，也不再发问。
“你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我可是炼虚修士，轻轻松松就能玩弄你。”
“谬言了，前辈若是存心想玩弄我，也不必要和我明说。”
雷仁锐突然冷笑，动作乖张，随后将手一翻，陈戊壬系在腰间的令牌就被他取了。
“陈戊壬。原来你叫这个。”
陈戊壬实在摸不着头脑，看不懂他这怪诞诡谲的情绪。
令牌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前辈，我有一事相求！”
“趁我心情好，快讲。”
陈戊壬将自己对于湖底石城的猜测讲了出来，引得雷仁锐微微颔首。
“这故事讲得不错，若不是你勇气可嘉，我一定饶不了你。”
“前辈，晚辈没必要骗你。若是我没猜错，宗县衙应该快把消息送出去了。”
雷仁锐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内心有些摇摆：“若是这小子说得是真话，这可是仙缘，这里面岂不是还有我的一份？”
他重新将眼神聚焦在眼前这个小子身上。
此时，一只白鹤正由南向北，在空中划开两边的白云，飞快地从两人的上空掠过。
他没有改变自己的眼神，中指和食指夹起一块石子，甩了出去。
那白鹤霎时便被击中，失去意识，恰好掉在了他的手上。
他解开白鹤腿上挂着的筒子，瞅了一眼。
“晚辈没有蒙骗您吧。”
“好！”
雷仁锐手一撑，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你就没必要跟来了，若是发现些东西，我会给你带来的。”
陈戊壬也没有反驳，在一旁淡定地看着他从这里离开。
“总算让这瘟神走了。”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便重新上山。
不过，自己心里也没数，那片湖底说到底也只是几千年前的小城。
虽说那时候人人都能修炼，但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有什么能留下来的。仙人留下的仙器，都被时间腐朽成了那副模样。
陈戊壬在山上找石材的时候，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来到了自己身边。
“小子，你跟我说得位置不对啊？”
“不对？”
“我绕了一大圈才在东边看到湖。”
陈戊壬心中有些惊讶，自己在奇遇中恶搞，将原来在西侧的巢湖搬到了东侧。
没想到又一次成真！
陈戊壬看他心情好成那样子，应该是搜罗到了一些好宝贝。
雷仁锐的手中出现了一柄腐朽的大刀，隐约能够感受到那刀带有的强大压迫感。
“前辈，这刀怕是没用了吧？”
“你懂什么，这刀虽然没有用了，但是材料却全是灵源铁母。宗主武器的原材料也不过只有一成灵源铁母。”
“这是说好的。”
抛来的一个脏兮兮的玉盒，里面放的是一些不知名的种子。
陈戊壬将种子上的泥土搓去。
这些种子只有纽扣大小，呈椭圆形，深褐色，外壳坚硬，表面有细微的纵向纹路。
这是一种古莲的种子。
【获得灵韵莲种。】
雷仁锐作为锻造堂的人自然对这些灵植的认知有些欠缺，估计觉得是个废种。
在废案中，这是一枚很稀有的莲种。
虽不清楚功能，但珍贵程度仅次于仙人的山间石笛，而灵源铁母在此处还有些存量。
陈戊壬装作十分疑惑，将玉盒盖上，放入须弥袋中：
“多谢前辈馈赠！”
“你既帮我寻得机缘，也算是一桩人情，这破种子也抵不了。我再答应你一件事，这是我的暗号，等你需要，可以联络。”
陈戊壬诺了一声，他便放飞了那白鹤，抱着雷澄的尸体离开了此地。
自己感觉刚才的雷仁锐和最初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不对！不是简直！
刚才和最初的雷仁锐身上的气息有一些区别，这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锻造堂的大执事莫非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人格分裂了？”
陈戊壬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靠谱，都是炼虚修士了，怎么可能有精神病。
他继续在山上勘察，来到原来那片山中湖泊的位置。
这里已是一片平地。
山上伫立着一座庙宇，仿佛直接从岩石中生长出来。
这座庙宇应是为祭祀石婆婆而建，如今只剩残破的遗迹。
庙内一尊黑色雕像，面容已被毁损，显然是故意破坏的结果。
“这雕像居然是黑云母？”
他没有任何忌讳，拿起地质锤就敲了上去，一片片地落了下来。
当这尊残破的雕像被剥离外部的黑云母，里面露出了层层叠叠的棕黄色岩层。
“外表看着还挺新的，里面已经变态到了这种程度。”
然后，他又剥离了靠近山体的表层岩石，在几个点位做上标记。
这些蛭石已经足够自己使用了。
下山前，陈戊壬一点也不客气，为了防止有些工人忌讳毁坏庙宇这等事务，直接将整座庙宇的残骸毁个干干净净。
“由人的信仰而生的神人，不敬人，也没必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