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想家的女孩
首尔的一处居民楼，在泛黄的瓷砖贴衬下显得十分具有年代感。
这种21世纪前的建筑，本应该在时代变迁下早早淘汰。
却又因为户主不满意政府收购案保留了下来，从此屹立在首尔市区，与几条街外的奢靡仿佛两个时空。
与外面的繁华浮躁不同，这里一到晚上就变得十分安静，路上几声狗吠都能传遍整条街。
因为户型大，设施陈旧的原因，这里的居民并不多，有钱的看不上，没钱的租不起，很少有人选择住在这里。
但终归是有。
比如练习生，亦或刚出道的偶像团体，大多会选择这样的房子。
便宜、够大、离市区近。
虽然环境不是很好，可也算是个住的地方。
而Twice就住在这样的楼里，九个人挤在一个房间。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忙碌一天的九人本应该纷纷进入梦乡。
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一个被窝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光亮。
半晌。
被窝里的人突然掀开被子，凌乱的头发肆意散在枕头上，露出一张绯红的脸颊，看上去已经在被窝里蒙了很久。
她任由老式空调吹出的那种凝聚成水汽的冷风打在脸上，足足过了两分钟她才好受一些。
“看见了…”
Sana懊恼的咬了咬嘴唇，一双藕臂搭在空调被上。
黑夜中，手机闪发出微弱的光线，依稀能看清上面的短信，时间在两分钟前。
“看见了，你晚上有空吗？”
明明自己想知道允儿前辈的事的…
结果李民问自己晚上有没有时间，Sana心一下就乱了，哪还有功夫管允儿前辈…
“欧尼，你还没睡吗？”
在她纠结之际，房间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Sana连忙将手机熄屏，装作无事发生。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一个人影踩着左摇右晃的步子离开房间。
这段时间Twice九个人都累够呛，导致半夜起来上厕所的记忆都会丢失，Sana并不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听到厕所关门的声音，Sana拉上被子蒙住脑袋打字。
“我不知道，今天要加练。”
Sana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等你那天不加练了我再问。”
Sana不开心地回道：“嗯！”
“早点休息，已经很晚了。”
“好。”
“晚安。”
“晚安。”
关掉手机，这时门外厕所传出一阵冲水声。
不一会，一个高高的人影走了进来。
Sana闭上眼睛装睡，可脚步声却离她越来越近。
“欧尼。”
声音细若游丝，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欧尼…我可以借一下欧尼的手机吗…”
听清子瑜的声音，Sana感觉她状态不对，连忙睁开眼睛看向床头：“子瑜你怎么了。”
“我想给我妈妈打电话，我想家了。”
子瑜声音发颤。
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刚刚又做梦梦到家人，惊醒后现实与梦境的重叠令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Sana有个老式手机，队长不会收。
其实她很早就醒了，也知道Sana躲在被子里悄悄玩手机。
大概是因为性格原因，Sana没回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继续追问。
只能佯作上厕所，在做好心理建设后才硬着头皮重新回来借手机。
Sana听到她的哭腔，赶紧坐起来抓住手机低声道：“我们先出去。”
“嗯！”子瑜抬起手背轻拭眼角。
…
三分钟后，两个女孩蹲在昏暗的楼道里。
Sana心疼地抱着泪眼朦胧的子瑜。
是啊，十七的孩子，在异国他乡独自待这么久，哪有不想家的。
子瑜依偎在Sana怀里抽泣，好不容易缓过劲，这才将烂熟于心底的手机号输入手机。
这一刻，她只希望妈妈的手机不要静音。
子瑜心中暗暗祈祷。
很快，话筒中传出的嘟嘟声在楼道里传荡，同时控制着女孩的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子瑜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
或许是上天遗忘了这个小女孩。
手机响铃五十多秒提示无人接听。
好消息是，电话是被挂断的。
“快发短信！”Sana一边提醒子瑜，一边帮她擦去眼角的湿润。
“嗯…”
子瑜鼻息带出尾音，用着颤抖的小手给妈妈编辑短信。
很快，手机响起铃声。
Sana拍了拍子瑜给予对方安慰的眼神，随后独自下楼给这个想家的孩子留出空间。
……
“我也好想家啊…”
凌晨两点，月亮作为人间最后的明亮，高高悬挂在天际之上。
老旧的路灯散发出可有可无的灯光。
Sana踢着脚边的小石头，发出一阵阵声音。
好饿…
今天晚上东西也没吃多少…
几周前的她和子瑜一样，天天处在压抑和迷茫中，但因为年龄成熟的原因她能压下来。
职业生活让她们感到深深的窒息，压抑之下导致一点小小的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
就说住宿问题，Twice里几个家境不错的早就不满了，公司却说这已经是她们现阶段最好的待遇。
甚至拿出少时来举例，说她们出道期的宿舍床都没几张，好几个人铺个床垫睡地上。
言外之意Twice还得感谢JYP。
那年代能一样吗！
想着想着，Sana脑海中浮现出李民的身影。
因为他，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
…
不知过了多久，子瑜低着头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欧尼，你的手机。”
Sana抱着子瑜安慰道：“没事了吧。”
“没事了欧尼。”子瑜吸了吸鼻子，眼里依然有水波打转。
看到她这个样子，Sana心里也难受，站在原地想了一下，突然问道：“子瑜，想不想吃东西。”
“吃东西？”子瑜抬起微微发肿的双眼：“我们晚上不可以出小区的…”
“我让人给我们送过来。”
“外卖吗，可是欧尼的手机…”
“我问问我朋友能不能送过来。”
Sana拿出手机打字。
子瑜一听，突然回忆起Sana几天前问自己问题。
……
东国大学不远处的小巷里。
李民看了眼手机，随后看向林允儿问道。
“允儿学姐，我可以打包两份回家吗？”
“可以啊。”林允儿心情大好，这点小事不放在心上。
李民要了两份牛排、两份年糕、一些泡菜，当然还有两瓶可乐，然后开车朝Twice宿舍疾驰而去。
到的时候，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蹲在离大门不远处，不时抬头张望过往车辆。
看到李明的车，Sana迈着轻快的步伐，避开摄像头走到大门栏杆角落。
“那位？”
李民目光看向待在原地的女孩，只见对方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露出一双大眼睛偷偷打量李民，发现对方在看自己后，又连忙把头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