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赋半显
半山小广场，大大小小的八团血色云雾各放光彩，只有未曾学会血雾引的卫达朝和举棋不定的王河身前没有血雾引。
王河眉头深皱，心中的纠结其他人不知。
“如果真如赵玄旭所说，我肯定不带犹豫地就猛灌木蛇精血，什么奖励和外挂实验哪有安全来得重要？”
“但如果这本身就是个考验呢？如果他或者说风老怪想要一个天赋极高，能够感受到血精草此时不能加精血的弟子呢？我如果顺着他的话去做，会不会出现最后十人全灭的结局？”
“应该不会这么变态吧？”
“可按自己的想法去做的话，万一我错了或者赵玄旭要的就是不管血精草能否受得了的快速培育，那我又该怎么办？”
突然王河眼睛一亮，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做着自己的事情，基本不可能分心去关心其他人。
他快步走到赵玄旭面前，恭敬问道：“赵师兄，我还有最后一次提问机会，可否问下你一个与此次试炼有关的问题？”
赵玄旭睁开眼，说实在的他也有些好奇王河会问什么，毕竟王河前后两次考核表现迥异，他也有些搞不懂王河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可。”
“以师兄你的估计，此次试炼大概会有几人能达到要求？”
如此问题着实让赵玄旭没想到，他深深看了一眼王河，其中的探寻意味让王河心脏陡然缩紧。
“虽然不知你为何问这个，但你也不用想着其他小心思，只要有任何异动，你心脏外的嗜血藤印会瞬间绞碎你的心脏。”
“大概两三个。”
虽然被警告了一番，但如此反而让王河心中更安。
选择总要做，也只能去赌现在赵玄旭说的是真的。
王河快步走回自己的红土方坛前，也与其他人一样开始施展血雾引。
血气盘旋心脏周围，一次次带出满含王河气息的灵气血雾，将一滴滴木蛇精血研磨覆盖，最后融入愈加暗红腥臭的红土之中。
而一条条逐渐异样的血精草反馈也不断响起在王河心底。
“啊！好吃，真好吃……不能再来了，真的要坏掉了……”
“啊！！太好吃了，我还能吃更多……呜呜呜……”
“啊！！！吃吃吃，吃吃吃，好吃，太好吃了，吃吃吃……”
“吃吃吃……”
最后血精草的反馈近乎疯狂呓语，王河只加了四次就停了下来，就算是进度慢下来也不敢再加木蛇精血。
再加下去王河只怕血精草彻底疯狂，他也再听不到什么反馈了！
王河停下灵力运转，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已经有一掌高的殷红灵植。
近乎呓语的反馈一直在呢喃，王河转头看向其他人身前的血精草，一个个都比他的高，也都比他的更加暗红。
交错扭曲的草茎似杂乱的血管，内里流淌着更加暗沉的血液。
木蛇精血的腥臭和血精草的错乱实在让王河有些头晕，再次确认自己的血精草状态后，他快步退回洞府之中开始运转纳气诀恢复灵力。
不仅是给自己一个休息的时间，也是给血精草一点缓冲的时间，等一段时时间看有何变化好转。
洞府虽简陋，但氤氲的灵气却非常浓郁，很快王河就沉浸入灵力的运转炼化之中。
修行不知时，就在王河恢复灵力之时，山腰广场上剩余的九人也逐渐停下了对血精草的灌血。
像只其他人起码都有两掌高且散发着错乱气息的血精草，王河这“娇小”且“可爱”的血精草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柯乘风双手环抱胸前，不屑地哼了哼，“果然是运气！”
有几人也暗自点头，刚刚选错的培育方向，现在只能培育到这种程度，果然一开始的最高气血只是运气而已。
但他们也没像柯乘风这般议论，反而有几人默默远离了柯乘风几步，不想与他搭上联系。
大家在此所求不过是通过试炼，按理来讲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何必自找麻烦？
向定真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走往仍在苦试血雾引的卫达朝，他记挂着王河所说，想去试试能不能从卫达朝身上再赚一次提问机会，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他一把，免得他今日一直学不会法术直接死在嗜血藤印手里。
正好卫达朝也有意以最后一个提问机会换取法术学习的机会，两人一拍即合，便走到广场边缘开始了法术教学。
慢了一步的木知经冷哼一声，虽然心中暗骂向定真误人性命，但让他此时再去找两人说项却是拉不下脸面。
没了其他心思后，木知经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灵植身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特别是看着王河的血精草虽然不符合他所研究的几种血灵植状态，但对比着自己那株在所有人中最高大的血精草，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没事的，赵玄旭都明说要不断以木蛇精血浇灌血精草了，最后也以血精草的高度来确定试炼是否通过，应该没事的……”
没理会周围几个围过来恭维的修士，木知经冷着脸就往回走。比起那向定真，他更看不起这些身无一技之长只知耍嘴皮的修士！
围着的修士顿时有几人脸色难看，忽然几人见木知经转身回来以为他要过来缓和一下，却不想木知经直接快步绕过他们向赵玄旭盘坐之地走去！
几个机灵的赶紧向赵玄旭靠拢，能让木知经问出的问题，对他们也一定很有价值！
然而让包括柯乘风在内的几个修士不解的是，木知经居然问的是王河？
“赵师兄，我知速生血精草生长极快，再过几天我的血精草应该能达到正常血精草的高度，但王河的血精草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他的血精草更加自然，更加有……”
木知经枯瘦的脸上眉头深皱，不知怎么形容从王河血精草处得到的感受。
赵玄旭对几乎可以预见能通过试炼的木知经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嘴角扯了扯后，直截了当道：“你天赋不错，在血灵植一道上也算深入，但你可知血灵植一道最难的就是一个度，血植的灵性和血性之间的度。”
“灵性与血性交缠，其间变化错乱可能得筑基修士以神识时时关注才可理清，这么说你懂了吗？”
围着的修士们不少虽然完全不理解血灵植的什么度，但另一个意思却能听得明白！
王河的某些天赋，特别是在什灵植自然一道上，比木知经还要强？
木知经枯瘦的脸上神情复杂，更是一眼都不看围在周围的修士们，强忍着心头情绪对着赵玄旭恭敬施礼后径直向自己洞府走去。
回到洞府中的木知经忽然一拳头狠狠砸在了石床上，脑中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因五灵根的资质完全拿不到族中资源被一四灵根小辈嘲讽的不堪回忆。
“天资！天资！我木知经就不信这邪！”
木知经连续几拳之后心绪稍稍平复，立刻开始盘坐修炼，等灵气回复后更是直接来到自己的红土方坛前盘坐常驻。
比起灵根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灵植培育天赋虽然也看不见，但木知经却有信心多观察模仿，然后凭着自己更丰富得多的经验在血灵植培育方面击败王河！
就像那敢嘲讽他的小辈一样，还不是被他拖入近身战给杀了？
……
外界的纷纷扰扰被洞府大门隔在了外面，王河此时正小心翼翼地以将一缕没有木蛇精血的血雾引气息导向一条嫩藤。
“啊！身体要烧起来了……”
王河立刻散去血雾引，体内灵力急转想要施展灵雨术滋养嫩藤，却只能在七八息时间后停下灵力转动。
看着已经化作脓血的嫩藤，王河叹了口气后还是放弃了在凡植上尝试血雾引了。
第一次是锯齿草种子，第二次是青藤种子都失败了，还赔上了两次灵雨术和血雾引所用的灵力，他的时间和灵力都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老老实实在另一边墙角土地中埋入三颗刚找到的锯齿草种子，王河施展还不能控制范围的灵雨术，开始收割凡草培育后的奖励。
至于为何不去洞外更好条件的地方施展以尝试获得更好品质的光团，王河还不能确定自己种植之后显现的光团会不会被其他人看到！
四次控制节奏后的灵雨术后，王河看着三团绿色的奖励光团露出了笑容。
看来以后是不缺寿元了！
伸手连点三团光团，“良好级凡植灵光，寿命提升1日，灵雨术获得少量经验。”*3
连续三次心底涌起灵雨术施展感悟，陡然间一股奇妙的感应生出，王河知道自己的灵雨术在掌握等级上更上一层次了。
“从初入阶段到熟练使用这一层次了……”
一股记忆突然冒出，记忆中的‘王河’日以继夜的研究五大灵植基础法术，终于在签下“卖身契”开始试炼前将五个法术练至熟练阶段。
而关于法术各阶段的不同，也随之出现在王河心中。
初入阶段法术威力只有正常法术的六七成，而且施展时间更久，所耗灵力也更多，一般修士都是将法术修至熟练阶段才算拿得出手。
而熟练阶段之后的小成阶段，那就得专研多年才能达成，但威力也不过提升一二成而已，所以一般修士都不会将精力用在专研法术上。
至于小成阶段之后的大师阶段，那就是一个坊市中都少有的了。
王河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名字，风禾居！也就是原身参与此次试炼的目标，风老怪。
他让人津津乐道的方面之一就是将一门‘风血术’钻研至大师级！
“大师级的法术威力增加了五成左右，其他人如果要将法术修至如此必须要专研数十年，远不如专心提升修为来的有价值，但我不一样……”
“只要种植成熟灵植，我就能额外获得法术的施展经验，大师级也不会是我的极限！但记忆中也没更强的掌握等级了……”
突然王河眼睛一亮，这方面倒是可以和木知经多聊聊，之前木知经提起过自己的灵雨术达到了小成阶段，他肯定知道其中体会！
“只要六次光团提供的少量经验就能……不对，还要考虑记忆复苏和我自己的感悟体会，这下彻底算不清了。”
“少量，到底怎样算少量，会不会有大量？外挂也不给个面板，什么都得我自己去尝试和猜测，有时候我都想这到底是我的天赋还是外挂了。”
王河心中吐槽一会后便起身向洞府外走去，此时外面已是日落余晖消散，月华初上之时。
哪知刚一打开洞府大门，就有一团黑影冲了过来！王河心中一惊退了半步后，王河方看清黑影正是今日“帮”他提问了一次的柯乘风！
不等王河开口，柯乘风的动作彻底将王河搞蒙了。
他便上前狠狠搂住王河肩膀，极其亲热道：“王道友，我看你还有法术不熟，接下来我来教你就好。”
柯乘风重重一拍王河肩膀，指着广场边缘处的向定真和卫达朝，“你看那，向定真这人看到有机会赚提问次数就死赖着在那里，他现在可顾不得王道友你了，不像我，完全不图你什么……”
终于从发蒙状态反应过来的王河挣脱被搂着的姿态，却发现这柯乘风不仅力气极大，还无视他的动作想要将他向前拖！
“柯乘风！马上放手！”
重喝一声，王河手中的灵力急速凝聚，危险的灵力波动让满脸得意笑容的柯乘风脸色一僵，下意识一甩手跳出四米多远。
心中浓郁的危机感散去，柯乘风一脸怒容破口大骂：“你个小逼崽子，我好心想要教你法术，你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就算真有天赋又能怎样？你个……”
王河心底的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才散去不少，对付这种人心中有鬼且一点边界感都没有的人，他有经验。
一点缓和空间都不能给他留！
“滚，再靠近我一米之内我直接动手！”
王河骂完理都不理继续在那叫骂的柯乘风，散去即将转为灵雨术漏出破绽的灵力，径直往自己的红土方坛走去。
一路上王河眼睛左右看去，便见到不少修士以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心中知道在他闭关恢复灵力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河心头连转，便调整方向往正盘坐着的木知经处走去，他心中暗自盘算着。
“向定真此时正在忙，正好与木知经多交流下，他这样的人只要摆正姿态真心去求教，多半还是乐意提点两句的。而且我之前的血精草血气恰好比他的高一寸，他专研血灵植多年，肯定会有疑惑。”
王河却是不知木知经从他出洞府后就一直关注着他，更不知木知经的提问才是他遭到柯乘风如此行事的主因。
离木知经一米左右停下，王河恭敬施了一礼后诚心问道：“木前辈，晚辈在修行灵雨术上有一点感悟，不知前辈可有时间听一听，打发下闲余时间，前辈如果有什么想问我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木知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天赋这么高，还有什么来问我这个老朽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