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暗流
就在这时,那个与解佩令一起来略有些诡异的女子不知何时从暗处走了出来。
“逝者。”
她的声音冰冷,在话落之后一层层枯黄色的树叶层层将将那鬼修的周边遮住。
开一道人大惊:“你在做什么?”
在见到那树叶中有着死亡的气息涌现后,他立马放弃进攻,连忙向后退去。
“龚贞琦,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要是再慢一点我或许可真的要死了。”鬼修冷笑道。
龚贞琦说道:“陈式君,这多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弱了。”
陈式君舔了一下嘴唇,一脸戏谑:“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
开一道人凑在了武夫的身前,十分拘谨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
武夫不解的问道:“他们怎么认识?”
开一道人摇了摇头:“我们第一次见面之时还有一个叫李深的,他们两人在一起的。”
“坏了,那些书生……”
开一道人一脸懊悔。
既然这个叫龚贞琦的女子是这鬼修朋友的话,那这个叫李深的不出意外也跟他们是一伙的。
“该死!”武夫搓了搓自己的手,龚贞琦给他的压迫感极大,要比那个鬼修还要强上不少。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两人都知道他们大概率是要留在这里了。
只是对付陈式君一人他们便要付出全力了,再加上一个比他更强的修行者,并且在他们不知道的暗处还有着‘李深’伺机而动。
开一道长苦笑道:“壮士,看来这回是我拖累到你,还有那几个读书人了。”
武夫瞥了一眼说道:“只恨我技不如人,不怪道长,若是我破开这道屏障,就可以将这些畜生全都杀了。”
陈式君看着两人笑了笑。
“你们还真是自不量力,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说这些话。”
开一道长冷声说道:“总比你这个人渣好的要多。”
“我又不是人,管你渣不渣呢?只要可以让我活着就行了。”
陈式君阴森森的说道。
武夫怒骂道:“活着?苟且偷生之徒罢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们就要死了。”陈式君耸了耸肩.
开一道人心中默念一句道号后,平淡的说了一句。
“天道轮回,你们迟早有一天也会得到报应的。”
陈式君大怒:“报不报应是一回事,但是你们才活多久?老子活的岁数比你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多,什么狗屁道理,活着就是道理!”
“嘿嘿嘿……你们不是自诩为正派吗?想要将我等铲除,既然如此我就将你们的肉体给炼掉,让你们还保存着自己的精神去屠杀那些蝼蚁,”
现在杀了也就是杀了,哪有折磨人更有趣?
陈式君已经想到了未来这两人被朝廷按上通缉,被百姓谩骂,天下人所不齿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你们来自哪里,可要是让你们的那些师长,后辈知道这件事一定很有意思。”
“你敢!”武夫刀锋对准了陈式君的头颅,咬牙切齿道。
对于一个走在江湖,行侠仗义的武夫来说,他要比所有人都更要看重名誉。
销声匿迹的死去是他所不齿,这个武夫认为他要替天行道,死也要轰轰烈烈的战至终章。
但像这种身体死了但精神还活着,让他亲眼见到昔日的名誉毁于一旦,那些让他所珍视对他厌恶,是要比平平淡淡的死去煎熬成千上万倍。
“拼了……”
武夫手持长刀,低声说了一句刚想要动身却发现有藤蔓在他们四周无根而飘荡。
开一道人吃惊:“练神?”
他没有想到龚贞琦的修为居然要比他们高上一筹。
武夫摇了摇头,他方才近距离感受到了那股逼仄的气息,只要再前进一步便会被藤蔓攻击。
“还没有完全达到练神,但应该不远了。”
陈式君笑道:“你们想多了,她现在的确不是练神,因为她是从三练之上掉落下来的。”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要是对方是三练之上境界的修行者掉下来的话,那会比之前的推测麻烦许多。
只是他们不知对方迟迟不肯动手?
……
……
解佩令没有去主殿,而是在周边寻找了一番,他要先去杀了陈亚述,再去帮那两个人。
无果,他将这片地都探查了一番都没有发现任何一点的线索。
雨变的小了,风却依旧如此。
这间宅子到处都是狼藉,解佩令回到了他被安排好的地方。
“这……”
解佩令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屋子在他离开后居然被一棵大树捅破。
在进去之后,他发现有两个尸体躺在地上。
是唐润祛与庆珍普。
“陈亚述做的吗?”
解佩令猜测。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雨中见到的那个女子,解佩令在屋子里找了找,发现对方也消失了。
此人十分神秘,解佩令到现在都没有看穿这人与李深到底有什么关系,对方很明显并不是李深在笔记中写到的人。
她很像是就是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似乎也在等着人,可是在之前却被解佩令截胡了。
“是……李深吗?”
就在这时,陈亚述那沙哑的声音传来。
解佩令十分拘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可最好还是要打起精神。
“我在你头顶。”
陈亚述的声音从上面的大树中传来。
解佩令抬起头,只见之前那个一副公子哥模样的陈亚述如今衣衫不整,他微微挑眉。
“我知道你不是李深。”
陈亚述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解佩令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陈亚述四周,好像对方有任何动静便会倾尽全力要将其格杀在此。
陈亚述见此失笑两声,他轻声说道。
“不要这么拘谨,几个小时前你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你可是做什么事情都是那副神态,很自然,胜券在握的样……”
还不等他说完便大口的吐出仙血,他苦笑道:“你看我这副样子还能做些什么?随便一个人就能杀了我,更何况是你了。”
解佩令确定了对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后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亚述沉默一会:“反正也要死了,藏着掖着也没什么好的,反倒是不吐不快。”
他沉吟了片刻,在想好说辞后言简意赅的说道。
“因为当时你杀李深的时候我就在场。”
解佩令闻言心里一惊,他当时还真是没有注意到眼前此人,这一句让他对陈亚述的松下来的心弦再一次紧绷住了。
陈亚述说道:“我现在完完全全就是废人一个,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了。”
解佩令问道:“当时的我仅仅只是练精境界,你可以阻止我,为什么不出手?”
很明显,此人也是身处那个同盟的修行者。
陈亚述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因为好奇心。”
“好奇心?”解佩令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这个人我居然探查不到分毫,就好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这实在是荒谬,因为在这个境界,只要还没有突破三练之境就不可能会在我等儒家笔墨中散去天地间的气体。”
解佩令说道:“万一我有什么灵宝呢?”
“不无这种可能,但是你的出现不应该。”
陈亚述笑了笑:“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忽然出现在云渺国的,又为何偏偏会出现在斗原郡内,在一郡的气运结界阵法的加持下,即便是筑基境界的修行者也不可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里面。”
解佩令还是之前的回答:“要是我的灵宝品质很高呢?”
陈亚述想要扶额,可是却发现自己的两手都已经没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啊,从始至终不懂的地方就是不懂,所谓的气运是不可能被抹除的,即便是仙器也不行,只要是你是人族那么功德与血脉之间的联系就不会断,这才让我很好奇。”
解佩令问道“那别人呢?”
既然眼前这个儒家修行者可以知道,那些联盟的修行者大概率也是知道的,而且在斗原郡内肯定还有着不少和他们一样的人。
他很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让这里聚集这么多修行者。
陈亚述如是说道:“放心,知道的仅仅只有三个人,不过今日过后很有可能就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吕水清吗?”
解佩令自语。
陈亚述极为认真的说道:“看来她已经接近你了,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小心一点,她说什么别反驳,尽量按照她想要的要求去做,直到可以确定不在身旁。”
他没有在开玩笑,是在告诉解佩令,或者说是在警告他。
解佩令试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都要死了还怕什么?”陈亚述再说之后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看你顺眼吧!你很像以前的我,我想要看你走下去。”
解佩令说道:“那你就应该知道了,方才的警告对我没用。”
陈亚述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人要死之前就是话多,想要多说说,那些罗里吧嗦的话我以前很讨厌,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就是不在意别人的考虑,只是想要全都吐出来罢了。”
解佩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云中大殿的时候也是这样,裴之缘一开始说了用不了多久,可是一旦开口就变了。
“吕水清这个人真的有你说的这么恐怖吗?具体怎么样?”
“具体就不知道了。”
“?”
陈亚述笑着说道:“因为她还还年轻,现在应该是十五岁不到吧?修为已经破开了三练之境,将来不出意外的话将有可能会凝聚金丹。”
解佩令心里一颤,他已经尽量把吕水清的境界提高了,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低了。
“很吃惊吗?也是,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凭什么她可以做到,不过到后面我就释然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的。”
陈亚述声音平淡,他不等解佩令说话便继续说道。
“不过你要比我们好一点,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多大,可年龄绝对没有超过十六岁。”
解佩令点了点头,转移话题:“你一开始说了有三个人知道,除了你和吕水清之外的另一个人是谁?”
陈亚述郑重的说道:“李深。”
“李深?”
解佩令不解。
陈亚述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他确确实实被不少人注视着。”
解佩令想到了之前在李家知道的那些事情,以及日记中的一些荒诞的东西说道。
“据我所知,他在刚出生不不久之前就展现过异状,不知道是不是一些修行者在他的身上动了些手脚。”
陈亚述说道:“不,是在压制他,而并非是将他一步一步引导成为这个样子。”
“……”
解佩令沉默。
这与先前的猜测全都相反。
“你没有感受到吗?李深这个东西年纪越大越正常,而在他越小的时候越是畜生。”
陈亚述冷笑一声。
“那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那……对了,另外那两个读书人你认识吗?”
解佩令突然想到了在李深笔记中所写的等待之人。
“没有一点印象。”陈亚述摇了摇头:“怎么了?”
解佩令说道。
“我今日来此就是因为那两个读书人而来的,并且在第一次见面我表明是李深的时候,他们问我是不是将他的父母都杀了。”
陈亚述平淡倒。
“不难看出来,除了我们还有不少人在他身上押注,不过很可惜,谁都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杀他。”
“李深……他究竟为什么可以让这么多人可以为了他赴汤蹈火?”
解佩令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白。
他当时杀的这个人时候什么也没有想过,就算想了也不可能像是这样。
陈亚述猜测道:“他很有可能是一个已经结成金丹仙人的老魔头转世。”
“金丹?”
解佩令迟疑片刻。
陈亚述说道:“你似乎是对金丹缺乏认知。”
解佩令很好奇:“在你看来什么是金丹?”
“金丹……”
陈亚述这时发现自己居然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