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思异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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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篇

众生世界共分五州,擎天神州,尊圣墨州,古元浊州,后启霸州,符美静州;

又有四海,分东、南、西、北;

又五行者:金、木、水、火、土;

五气者元始之气、清灵之气、浑浊之气、汲水之气、道化之气。

在擎天神州上修行的人,皆以五行为理,五气为源,修成大道。

世间万物之生死皆守着这个时时变化却又千古不变的规律而运行。

擎天神州中部有一座九龙山,这是一处古神之山,相传,有上古九条真龙在此飞升失败,龙尸从天而坠,形成九座山脉,因此得名。

九龙山是九座山岭的合称,岐凤岭、断龙岭、翔云岭、迹仙岭、古霞岭,渡风岭、玄蟾谷、金象山,黑武崖。

4687年秋十月,九龙山的半山腰上,歪歪扭扭的搭着几间草屋,屋顶泛着干黄,干枯的树枝勉强扎了一圈的栅栏,权当作围墙。

正房草屋的木门大开,门前站定两人,一人青布道袍,六十来岁,满头银发,三尺长须在微风上轻摆,双手垂着,皱着眉头,似乎有心事;而另一个人满身俗家装扮,细眉圆目,两撇灰色八字短髭须,细长的身材,一身灰色短衣布鞋。

他袖子高高卷起,露出又细又黑还带着灰色浓毛的小臂,左手托着右手肘臂,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分开捋着那两撇八字短须,一脸得意之色。若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人,很难让人将他认作好人,不过,这人虽算不上好人,倒也绝不是坏人,那是因为,这个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妖,是四千五百年的妖。

院中有一少年,身材清瘦圆脸方额,束发包巾,穿一身破麻布衣裳,腰里系一根绳子。

这少年手里握着一根棍子,错,这不是棍,是一条老树根。

是一条榆树根,鸡子般粗,上面的皮还未退去,这种树根最是柔软。

这少年双脚分开,一下身,扎好马步,双手拖棍,举火烧天式,偷眼看了台阶上的两位师父,那个长的不像好人的得意的笑了笑,那少年满心欢喜,突然长身启棍,但见棍上带风,仿如山呼海啸,先使白猿棍,泰山棍,乾坤棍,风波棍,开山棍,行者棍,又使混元金斗棍,倒悬一字棍,等等,到了最后,才使出压箱底儿的风雷棍。

棍法讲究大开大合,有万马奔腾之势。

真是:棍法如风势如雷,翻江覆海倒乾坤。

棍到之处,如山崩海啸,隐约能听到风雷之声,那枯叶附棍头,叫它走便走,叫它散便散,但见棍势如汪洋大海,钱塘大潮;少年身轻敏悟,钢筋铁骨,脚下生麒麟,棍风起遮雾,真是个风难进,水难泼,飞腾变化,杀意惊碎贼人胆,正气吓破小人肝。

忽地,随着少年骤停的脚步,那片叶墙瞬间炸裂,散落满地,少年一阵的猛咳,浑身沾满碎叶,兴致勃勃来到草屋下,面露骄傲的喜色,本想让这两个人夸上一番,不料那长阴沉着脸,一顿数落,少年只得伏地认错。但是,那个看上去年纪较轻的人急止道:“大哥,这是干嘛么,孩子练的好那就是好,夸两句能怎么地,像他这样年纪就有这般本事的,我拍着脑袋都敢说,一支手都数得过来,孩子练的好就该受到表扬,你看,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少年吐了吐舌头,暗自嬉笑。

俗家装扮的人把眼一瞪,嗔怒道:“怎么,你小子很得意是吗?你很牛吗?虽然你练的是不错,可是,你始终未迈进修行的门槛,这就有点过分了,你是聪明有余,糊涂过分。”少年不敢再笑,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凡修炼之人,若想踏上修行之路,必先绘制神络,简单的说,神络相当于一个储存五气的仓库,也就是说,只有绘制出一个完整的神络图,才能算是进行了一境。

正所谓天有三十六重,人有三十六境,每一大境又有三十六小境,每一小境又要过那三劫九难,只有冲破全部境命,才能得道升空,回归星汉,修行之路可比登天难多了。

少年名叫燕驷,驯斥他的是燕驷的大师父——燕桐。另一位唤作青阳却,是燕驷的二师父,除了他二人,在阴司冥界还有一位老师唤作朱莹玉。

青阳却是一只逐焰鼠修练成精,他的先人曾是蚩尤麾下一员战将,与黄帝炎帝交战时战死疆场,后来蚩尤兵败,青阳却也就活了下来,经过数万年修练,早在三千年前就已修成人形。虽然他比燕桐大的多,但是,二人情投意合,结为兄弟,因为青阳却天生好动不好静,并无长者之风,因而自降为弟。

说话间,二人进了草屋坐定,燕驷献茶后,退出屋子。

“大哥,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我不像你们人类,有话且藏着呢,有什么我说什么!别看你是他亲师父,但我们爷俩的感情比你强,我可不吝夸赞之词。驷儿天资聪敏,人品又正,这样的好徒弟,你就是开着二万度的探照灯,也不见得能寻得出第二个来。不过嘛,就是脑子发直,转不过弯来,又太过感情用事,不过,让人最佩服的,是他这脾气,我是服服的了,我活了五六千年,能犟过他的,只有给咱们拉磨的驴了。就这脾气也真奇了怪了,也不知道是随他爹了还是随他妈了。但是,我觉得吧,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真要十全十美了,这人活着也没了滋味了。”

燕桐没有接他的话,转而说道:“驷儿天生孤苦命,注定多要灾多难,我是怕他能力不足,又是这么个犟种脾气,我怕他吃亏,不由得我不担心那!”

青阳却不以为然道:“大哥,瞅这话让你说的,生长在咱们这样的环境里,不多灾多难就不正常了,你想想,你我哪个不是出生入死,我都多灾多难五六千年了,现在不也活的挺好呢吗,你的担心虽然有道理,但是,这样才长见识呢,像个娘们儿似的老窝在闺房里,那能有啥出息!”

燕桐低头不语!

“大哥,过哪儿河脱哪鞋,未来的事不可知,你老是忧心,这人生岂不无趣,要我说,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咱哥们儿顶着!”

燕桐满是笑容且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日的奉天观已不似先前那般气派,可以说是天上与地下,如今的奉天观只剩下了三间草庐和一块牌匾。其实落得如今这般衰败不怪别人,正是燕桐自己所为。数十年前,燕驷还没有到奉天观时,燕桐曾有一个徒弟,名叫燕航,此人聪明胜过燕驷数倍,深得燕桐赏心,燕桐暗自发誓,百年之后由燕航继任奉天观第七任观主。燕航也不负燕桐的期望,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相当了得。

一日,燕桐与青阳却出远门,一走就是二年,等回来时,这奉天观被燕航变成了歌舞妓院,赌场钱庄。燕桐当场气的昏死过去,醒来后将燕航痛骂一顿,废了他一身的修为,撵出奉天观,燕桐气攻两肋,一把火将奉天观烧了个干净,还是青阳却从火里把牌匾抢救出来。又二十年后,才收的燕驷。

现在,奉天观只有草庐三间,原来大小道士二百余人尽数解散,如也只有师徒三人勤勉渡日,他们的日子过的甚是清贫,时常无隔宿之粮。

这日早上,燕驷想要做饭,可一翻米缸,竟是光亮如镜,又翻了翻其他器具,哪里还有一点儿粮食,无奈,只得来见二位师父,青阳却得知后,暴起:“啥?你个小兔崽子,没米了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