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朱颜改
东北小伙走后，旁边围观的游客们，也开始下单。
“老板，来一根，我尝尝鲜。”
“两根！加点干辣椒粉哈，我是剑南人，无辣不欢噻。”
“切，我还是湘水人呢，辣不怕！”
“你们都一边去，只有我们九头鸟，才是怕不辣！”
……
辣椒五省，在李文远的烧烤摊前，就直接怼了起来。
“各位大哥大姐，其实啊，我的烤鱼，更好吃！”
李文远一边收着钱，一边递着烤肠，一边宣传着自己的烤鱼，忙得都快飞起来了。
“老板，那来条烤鱼！”
是刚才那个沪海女青年，吃完烤肠之后，一直没走，就站在烧烤摊旁边，静静地看着高大英俊的李文远。
“好嘞！”
李文远笑道，“七块钱一条。”
卖力宣传的东西，都贵！
沪海女青年愣住了：“这么贵啊，我在新港的馆子吃红烧鱼，也才六块钱一份。”
1991年的牛肉，四块钱一斤。
猪肉才一块六！
像李文远卖给馆子里的那十七条三斤以上的野生河鱼，每斤的价格，也就三块钱左右！
“好吃才贵。”
李文远解释道，“我的鱼，都是新鲜的野生河鱼，现杀现烤，比馆子里那些鱼塘泥腥鱼，好吃一百倍！”
“不过呢，看在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这条鱼，我又送给你！”
什么叫活广告？
这位沪海女青年，就是活广告，必须送啊！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说完，他拎起一条两斤多点的罗非鱼，以极快的手速，去掉鳞片，开膛破肚，然后涂上自己的“秘制腌料”，放到烧烤架上。
很快一股诱人的香味就散发出来。
“那我帮你卖烤肠吧。”
看见李文远在帮自己弄鱼，没法收钱递烤肠，沪海女青年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一直在旁边看着，学得倒挺快的。
收钱、夹烤肠、刷“秘制香料”、插竹签、递给客人，一气呵成！
“谢谢。”
李文远一边往烤鱼上刷自己的“秘制酱料”，一边说道。
不得不说，科技与狠活一出，在这个年代，就是无敌的存在。
烤鱼上的香味，比烤肠更受欢迎。
毕竟这上面的科技与狠活，也远远多于烤肠。
糖精钠、甜蜜素、壬烯酰胺、甲基环戊烯醇酮……
当然，在九十年代，它们有别的名字。
附近的游客们，都被这种浓郁而好闻的香味，吸引过来，站在烧烤摊前，嗅着甲基环戊烯醇酮挥发时，产生的强烈芳香！
“老板，我也来一条！”
一张长江巫峡（五元）和一张南天一柱（两元），递了过来。
有钱人，真他妈的多啊！
尤其是这种满世界到处玩的游客！
有钱又有闲，才会出来旅游，银海这个著名旅游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谢谢大哥！”
李文远接过钱，笑道，“还请稍等片刻，这条鱼刷完调料，就给您宰杀活鱼！”
一个活字，就把他的烤鱼，和其他人的烤鱼，区别开来。
烧烤这种东西，只要有人尝试，并且味道还不错的话。
就会有很多人尝试。
一时之间，卖烤肠的沪海女青年，和负责烤鱼的李文远，忙得飞起。
不到十分钟，第一锅烤肠，就被卖光了。
李文远百忙之中，从旁边的纸箱子里，提出一袋烤肠，递给沪海女青年，轻声道：“谢谢啊，一会儿赚的钱，咱们平分。”
生意这么好，他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分一些沪海女青年，才是人之常情。
沪海女青年剪开袋子，把烤肠夹到烤肠机里，笑道：“不用，我过来旅游的，在酒店也是闲着无聊，烤这个也老有意思的。”
“怎么称呼？”
如果是客户，李文远是不会问对方姓名的，但现在成了合作伙伴，那就要认识一下了。
“朱颜，只是朱颜改的朱颜。”
……
一块钱一根的烤肠，一个多小时，就卖出了整整七十根！
七块钱一条的烤鱼，也卖出去了十一条！
李文远一直认为，要做到客如云来的地步，自己至少要在这儿混个两、三天，有点名气才行，跟附近卖烤鸡腿那位大姐一样。
但谁能想到，开张之后，一个多小时，就赚了一百四十七元，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看来新港不愧是未来的风水宝地啊。
来银海，必来新港，基本上所有的游客，都会到这儿来打卡踩点。
尤其是晚上的夜市，这人流量，简直就是夸张。
国庆节都过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出来旅游。
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
李文远从中年胖老板那儿搜刮来的两百根烤肠，以及他自己下河捕来的二十五条新鲜野生小河鱼，就全部卖光了！
但他的烧烤摊前，居然还排了十几个客户，等着他宰杀烤鱼。
科技与狠活，确实好吃。
“各位大哥大姐，对不起啊，我的鱼卖光了，烤肠也卖光了！”
李文远带着歉意地说道，“明天上午十一点钟，我准时开张，如果大家还来新港玩的话，就来光顾小弟的烧烤摊，前二十名老顾客，每人送一根烤肠！”
成本价五毛钱，送二十根，也才十块钱，算是打广告了！
“老板，明天准备多一点哈，我要在这儿耍五天呢，天天都来买你的烤鱼吃！”
“逗是，你的烤鱼，比我们那儿先烤后炖的烤鱼还好吃。”
游客散去之后，李文远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高强度的三个多小时，他的双手，一分钟都没有停过。
没喝过水，没上过厕所，也没吃过东西。
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在他旁边，朱颜也累得坐在了装杂物的纸箱子上。
李文远从装钱的小纸箱里，抓起一把钱，抚平之后，数了一下。
三百七十五元！
三个多小时，他就赚了别人两个多月的工资！
在桂南省农村的话，这点钱，得赚上半年！
今天的鱼和烤肠，都没有要钱。
最少也有三百元的纯利润。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烧烤摊，肯定能赚钱，但赚到三百块，也只能说是全托了这些外地有钱游客们的福。
如果是在银海本地的小区门口卖，一天能卖二、三十块钱，就算不错了。
“请您一定收下。”
他数出一百五十元，递给朱颜，“这是咱们的共同劳动成果，除掉我的成本，这一百五十元，是您应得的。”
一个娇滴滴的沪海时尚女郎，陪着他在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前，忙活了三个多小时！
这是一种什么情谊？
绝对的革命情谊啊！
这个时候的李文远，并没有注意到朱颜那瞧向自己的炽热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