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试探
南山寨土屋堡垒内,南宫郎正带着军士巡逻,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这些日子他身后一直有小尾巴跟着,叽叽喳喳个没完,那时烦躁的不行,如今一整天都没见到了。
日子一如过往,兄弟们如往常一般打趣着,调笑着但他莫名的却觉得似乎缺了什么。
直到巡逻到主屋前,那屋子一直是南候江虬君的专属房间,一屋子的书籍与资料不像人住的。
今日早些时候,南候急匆匆与老国君离开了屋堡,说是探查山中,如今怎么还亮着火光呢?
等一靠近才见那屋内,一少女正坐在一堆资料堆积的书桌前,奋笔疾书。
江鹿瑶很自责,自己又一次做错了事情,虽然不是大事,只是追男人,但不知轻重缓急,不知事情先后,她如今想起来,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特别是一回山下南山寨,见自家好闺蜜言语着要为“江国”写医书的时候,她更觉得羞耻了。
自己明明是江氏子,却每次都被情绪,感情,冲动左右心思。
没有计划,分不清先后,被父亲轻声不满的问询一句,让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终于在纸张上写下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现阶段,江国最需要她做什么呢?
她又能做什么呢?医书看似很好,但医术并不紧缺。
兵法自己这冲动不冷静的性子,还是不要祸害人了。
她最后想出了江国需要的东西:“建立,巫术体系”
是的!
这是自己现阶段能做,也是江国最缺的方向,尽管心中依旧不舍那南宫郎的身影。
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窃喜,但每一次一窃喜,耳边就会响起,父亲江生的那句问询:
“你忘记,我们来南山寨,到底是要干什么了吗?”
这一瞬间唤起的自责与愧疚,又将心中熊熊那爱情火苗彻底压了下去,甚至让她都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或许父亲与哥哥也明白,自己对于那个遥远的母亲,没有太多情感,所以这些事本就是给她说说而已,也未曾赋予她任何责任,没有对她有任何要求,她也如同小孩一般,真的就自得其乐。
但这股轻视,让她更感到羞耻,她过去明明大言不惭的说过了。
不想当花瓶了!
父亲也真不把自己当花瓶对待,什么事情都告诉她,什么事情都吩咐过她,只是让她去选择,去选择如何做,怎么做。
结果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好,到了南山寨也不知轻重缓急,一度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任性妄为的追什么男人!
她这时才明白,父亲不对她的管束,实则是一种失望……
失望她的不自知,失望孩子终究是孩子。
那一瞬间,她才忽的如梦方醒,没有哭泣,没有委屈,只是默默的下定决心,来到了哥哥的房间,翻看所有的笔记,承担起她作为大人在江国的一份责任。
建立“巫术体系”只是巫术的记载繁多,而且很多只是哥哥随手记录,要真正整理出来,实在艰难,只能一个个挑灯夜读,心中那小将的身影好不容易,抛之脑后。
忽的一抬头,却看见那南宫郎正站在门外,当即惊叫一声。
“你……你……你别进来!”
“鹿瑶小姐,您在做什么呢?”
“我,做事情呢?你别进来让我分心了,我现在不能再追你了,虽然你长得帅气,但终究是江国更为重要!”
这话一落,南宫郎顿时愣在原地,江鹿瑶看他发愣模样,心中不忍还是解释道:
“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不够成熟,只想着私情,没有想到哥哥,父亲,江国的责任,所以抱歉了!当然你先别成家,等我把事情搞完了,我再追你!”
这话说的赤裸裸,正常男子都说不出口,那江鹿瑶却直愣愣的说了出来,南宫郎只是愣了一瞬却忽的笑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这江鹿瑶只是一个贵族女子,生来被溺爱宠溺,虽没什么坏心思,但终究起不了好感,如今却为大义而舍自家小心思,心中竟然有了几分悸动,忍不住感叹道:“江氏子终究是江氏子!”
当即笑着走进门来:“你写的是巫术相关的吧!”
而江鹿瑶睁大个眼睛,看着南宫郎,一时之间有些窃喜,惶恐,羞涩,自责,心中五味杂陈。看着他越走越近满脸通红,她一直认为这男子与自家哥哥一样的面瘫,却不知竟然还能笑,而且笑的如春风拂面,只是呆愣了一瞬,便猛的一咬手掌,疼痛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拉扯出来,再不去看,在不去想。
甚至焦急的闭上眼,一双手在空中挥舞,要赶那南宫郎走,却见南宫郎一边瞅着远处的笔记,一边被推往门口走,忽的开口道:
“鹿瑶小姐,你写的东西,好像是师傅的神异笔记,而不是巫术相关!”
“啊!?”
江鹿瑶连忙回去一看,拿起笔记扣着脑袋,自己左看右看没什么差错啊。
却见南宫郎将笔记拿了起来,逐一分析起来,这江鹿瑶本身的巫术底子与江虬君,一脉相承,她是一边看一边自己尝试,只要是自己走的通的,她便认为是对的,于是全部记载上。
但实则,她没意识到,不是所有人的巫术底子,都是有神异的。恰好南宫郎只能使用一些巫术,并没有江虬君那般,能操控虎豹的强大神异,所以更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一眼看去便指出了很多资料的错误,笔记的不足,甚至将自己学习巫术的笔记与心得都拿出来,进行对比。
两人便就着烛光,沉浸在这场讨论之中,什么情爱心思,都被一团乱麻,繁杂的知识冲的一干二净。
……
而另一边山中,江虬君坐在一只大老虎身上,躲在山间,看着远处,一片山谷。
那山谷呈半月形,两边的陡坡正好将那山谷半包围着,里面树木茂密,更远处还有微微的火光。
江虬君闭眼,附着在一只黑色的乌鸦身上,自林中飞起,越往那山谷深处,越发现四处都是各种邪祟,密密麻麻好似平地里长满的鸡皮疙瘩。
看的人心惊,看的人绝望,有些邪祟是人,有些是兽,有的人兽堆叠在一起,形成一个个魂丘,仿佛一片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