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平遥保卫战
方蕴文头疼地将印玺扔在桌上，心里郁气横结。
“一群饭桶！”
“就算是一百头猪，妖魔也要抓个一个时辰！”
“一刻钟都拖延不了？”
本来一个斥候窃取到先锋军的一道密令，却在逃窜时被发现。
其余支援的辑妖卫竟然一触而溃，竟然一刻钟内就死得七七八八。
那个斥候濒死之前，只吐露了夜半两字就死了！
连小还丹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只要辑妖卫多撑住一会儿，完全可以得到全部的信息，不至于现在只能半夜加强防守。
可这也太难了。
白天要小心妖魔侵袭，晚上还要轮换驻守，底下的辑妖卫都叫苦连天。
甚至还有一个总旗提醒他，那些杂役更为不满，几乎都是出工不出力。
不知感恩！
能给辑妖司出力，就是你们的荣幸了，还叫苦叫累。
方蕴文烦躁地拾起印玺，在文书上琢磨不定。
尤其是秦风此僚，看似忠敏，实则狼子野心。
以他的性子，若是自己下发此支援令，恐怕会带头抗令。
三个总旗起头，其他总旗有样学样，这还怎么做事？
不仅要不到援手，还有可能将原本就摇摆的总旗推向自保一方。
不能如此。
既然总旗指望不上，那城外的定北军呢？
方蕴文想到之前的好友回信，信里先是一顿恭贺，然后就是为难，最后干脆直接婉拒了。
除了没什么用的废话外，其实整封信就一句：你加油，我难办，没办法。
“当初我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要给我撑腰……现在就这样？”
当初他在退役之时，周遭的好友都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结果不管是这几年的震慑请求，还是现在的支援要求，都一味推脱。
指望不上了。
也是，当初他在军中，平均三五年才出巡一次，懈怠懒散之风早已深入定北军骨髓。
这不是一地偏军的偶然，是整个上下的缩影。
朝廷援军更不用想了！
估计朝廷诸公还在为太后多用了多少拨银而争吵，哪有功夫理会这里的乱局。
方蕴文嘲讽地冷笑，随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真得左支右绌了。
“只能如此了。”
他轻轻呢喃：“我赌的是，秦风你不敢反抗，因为我随时可能翻脸杀了你。”
若是秦风听话还好，要是反抗，自己说不得也得撕烂辑妖司的潜规则。
亲自格杀秦风，以震慑宵小！
“以我的实力，瞬杀应该足够有威慑力了。”
印玺落下。
“报！！！先锋军攻城了！”一个传令兵猛然冲进来，跪倒在地面露惶然。
印玺留下的红痕纷乱了几分。
“带我前往城门！”
方蕴文匆匆起身。
城门。
古朴的城墙不过两丈多高，上面满是斑驳的血迹，那是风雨清洗不干净的。
数百年来，大赵经历过多少次妖魔入侵，城墙上的血渍是平遥县飘摇的过去。
徐连成伫立在城门上的高墙，心中苦涩。
这座在数百年来经历过十多次改弦易辙的城池，终究还是要迎来再一次的屈辱了。
他朝外望去。
数百先锋裹挟着几千灾民，冲向城门。
底下的灾民面露绝望，哭喊着别杀他。
朝左右看去，除了面露踌躇的校尉，其余守城的辑妖卫都不敢直视，手里的弓弩都要落下地。
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结束了。
方蕴文的心一颤。
辑妖卫的士气跌落谷底，情况十万火急。
但是他还在犹豫。
这是个艰难的决定。
方蕴文看见辑妖卫们瑟缩不前，心中犹豫许久，最后发狠，下了决心。
他一把抽出城门一名辑妖卫手中的弓弩，朝着远处的灾民射去。
“格杀勿论！冲城的就是敌人，城破了，你们的家人都要死！”
然后方蕴文拔刀砍杀了这名辑妖卫：“退缩者，当立斩！”
数十位亲卫拔着刀，虎视眈眈，其余的辑妖卫不得不射向底部。
“啊！”、“乡亲，你怎么这么狠啊”、“你也下得了手！”、“二叔，好疼啊！”
底下的哀嚎传达到上方，很多辑妖卫一边哭着一边一刻不停歇地填装弓弩，射向乡亲。
因为他们身后，是数十位毫不留情的亲卫，一有反抗之意，就是一刀落下，人头落地。
方蕴文低着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名声啊……”
呵护了三年的名声，此刻不再是完好无损了。
好一会儿，他睁开眼：“既然无法凭借好名博得刘府丞的欢心，那就可以完全不要了。”
方蕴文面露戾色，对着一旁的亲卫长嘱咐：“上滚木！”
亲卫长犹豫了一瞬，还是提醒道：“滚木可能不够用，底下的灾民太多了。”
“那就全管上，别留着给以后了！眼下城墙要被突破了，没有现在，哪里还有以后。”
“是！”亲卫长脸色一喜，辑妖卫不用一刻不停地动手了，监管他们也可以松懈少许了。
接过手令，立刻朝着城里跑去。
他真怕辑妖卫溃逃不干了，强压不可持久。
早就想要劝诫校尉别顾忌声名，现在校尉终于想通了，他也高兴了几分。
毕竟存活可能变大了，他可不想惶惶逃向府城。
在府城里，他一个亲卫算个屁！就算是校尉也只是小人物而已。
办好这件事，权柄不就是我的了。
亲卫长早就看徐连成不顺眼了，嫖娼不来，喝酒也不来，自命清高。
前几天塞给他一个村里的女子，还被他送回家里。
抢来的不用，白瞎了最后的好意，也是最后的试探。
但是真不好动手，他武力不弱，也是初入五脏，还深受一部分人拥戴。
万幸的是，徐连成像是傻了，不过来抢差事，也不积极杀掉地上冲城的乱民。
真是自寻死路！
现在杀了这个徐连成，等到妖魔退去，自己就可以成为整个平遥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
此时的徐连成麻木地站在原地，他填装几次弓弩之后便停下了动作。
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城门印玺，共有三块，一块就在他手上。
三块印玺合一，可以强行打开城门，所以他在辑妖司里地位很高。
没意思。
守不住的。
“徐连成，我奉校尉手令，缉拿你，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