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路途
翌日，天色刚刚发亮，正是黎明时分。
秦风检查了衣着，和李江远一起走出屋子。
空气阴寒，薄雾凝而不散，远处星星点点的烛火透过雾气。
秦风走到会武堂，沈思勤已经伫立于门口许久。
“我刚刚到来，我族兄还要一刻钟。”
秦风凝视着他湿漉的肩章，笑了笑，没说什么。
沈思源人还未至，大嗓门先传来。
“沈思勤，你也不等我一起来。”
看到秦风他们在等自己，沈思源老脸一红：“迫不及待了吧？”
“哈哈哈，我当初第一次过任务也是这样的激情。”
坐上马车，沈思源亲手驾车。
“我们辑妖司做任务要去很多偏远险恶的地方，没有哪个车夫愿意冒此危险。”
“而之前出现过车夫被席卷而来的妖魔吓跑，把马车带走，导致了一队被消耗而死。”
“所以一般都要小队内的一人驾车。”
李江远立刻双眼发亮，跃跃欲试。
“我来吧，毕竟我境界稍低，不如让你们好好修养体力，要是路上有什么冲突意外的，你们也好出手。”
秦风自无不可，看向沈思勤。
沈思勤搅了搅手指，言简意赅：“好。
一路奔波。
秦风将前帘挂起来，看着驾车的两人：“沈兄，你之前都去过哪些地方？”
沈思源将马缰绳递给李江远：“你现在可以试试自己驾车了。”
随后转身，解开腰带上系着的牛皮袋，喝了两口茶水，这才道：“我去过很多地方了。”
“七年前，我第一次通过晋升，参与任务，那叫一个兴奋啊。”
“那时候朝廷——时局还算稳定，想要除妖，往往都要去偏远地带。”
“我呢，也是像江远一样，当时就想要学驾车——纯粹是享受大风吹拂的感觉。”
李江远大声反驳：“什么享受啊——驾车人的事情，能叫做享受吗？那是舍己为人！”
秦风几人大笑起来，车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沈思源道：“那是我第一次杀妖魔啊，我整个人手都在抖，害怕极了……”
……
“第一次参与选拔，杀人杀妖，心狠手辣，完全不知道害怕。”
“思哲啊，你想想，你第一次抖的有多厉害？你这样还小觑秦风吗！”
李允礼严厉地对着他训斥道，一只手已经扬到他的头上。
沈思哲紧咬牙齿，不服道：“若是你不要求我表现的那么草包，我怎么会输给其他人？！”
说着说着，沈思哲的浑身颤抖起来：“现在连许诗妍都对秦风另眼相看，我忍不了了。”
李允礼沉默片刻，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儿子。
“秦风是秦淳的儿子，秦淳本来有机会擢升校尉，可惜意外横死。”
“你现在还觉得他不配头名吗？”
……
许诗妍无聊地靠坐在椅子上，撑着脸颊望着窗外。
“许诗妍！你太冒失了，你可知第一次任务的死亡率是多少吗？”
许诗妍回眸，轻蹙柳眉，不解道：“他是炼髓末期，还有沈思源庇护，要说一个黄级任务，如何致他死亡。”
“我不过提前下注，下次争取时好让他站在我们这边，又有何冒失之说？”
许母皱眉：“你为何不隐蔽地会见他，闹得圈里风声风雨。”
许诗妍轻笑：“何不闻陈将军归心孙后，为国征战二十载？我不过效仿而已。”
许母盯着女儿的眉目，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怨言自己不是男儿身。”
许诗妍看着窗外，撇了一下嘴：“秦风的潜力算的上是这十年来最好的，况且他还是无家无门，心性也算上佳，你们不肯投注，反而真的奇怪。”
许母附着许诗妍的耳朵，轻声道：“李县令对方校尉很不满，准备给他一个下马威。”
……
陆修远阴贽地看着眼前的槐树，用力踩在石锁上，直至石锁横杠崩裂。
“秦风啊，你怎么不肯乖乖地去死，为何要从饥荒里活下来？”
掏出怀中密信，陆修远再次浏览了一遍。
随后拿起火折子，将信件点燃。
浅黄色的纸张在火舌的侵蚀下，翻卷着焦黑色的边缘。
一片碎片被风吹起，露出了一行字：
黄泉村，半人半妖魔的聚集之所，怨恨所有人的进入。
随后碎纸在空中化为灰烬，在大风的吹拂下无影无踪了。
……
王怜杰靠在马车上，心中郁躁。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两匹高头大马吃力地前行。
王怜杰扫过车内奢华的装饰，柔软的褥子垫在车舆上，几缕金线交缠成一朵花。
彼岸花。
王怜杰回想起任务。
【玄级任务】
【离山荒村】
【半年前，在离山里显露出一处村庄，踏入者无人生还。一总旗小队领下任务后，负伤归来。村内五脏境妖魔死去三头，还剩一负伤妖魔苟延残喘，疑似破了脾土关。确认此村系一头脾土关妖魔作祟，领数十头炼身妖魔，要求一旬内杀死妖魔】
【杀死五脏境妖魔获得功勋一万，一道玄级权限，其余炼身妖魔功勋十至一千，捉捕回来额外奖励每人一道玄级权限】
听说这黄泉村是因为大量彼岸花被发现的，因此陈前辈就找平顶商会锻造了这朵彼岸花剪影。
神神秘秘的，这位陈前辈很是怪异。
直到刚才他们才知道自己的任务。
秦风也是去离山……
……
即将到达离山。
秦风听沈思源讲了许多他的往事，了解了一些辑妖司任务运作的原理。
第一次出任务，一般都会给补贴。
所以此次黄级任务奖励较好。
秦风也需要试一试这些敢出来祸乱的妖魔的斤两，所以没有一开始就要求参与什么玄级任务。
玄级任务不像黄级任务般，信息探查的那么清楚，所以很容易出现意外情况。
若是秦风选了个勉强能完成的玄级任务，结果稍有波动，自己能活，其他人说不定就全死了。
不能害了小李。
而且他还有一个顾虑，陆修远在这一年里使了不知道多少绊子，如今怎么如此安静，没有一点来自他的关系之类的压力。
总不会是黔驴技穷了？
秦风摇摇头，低头看向模拟面板。
【姓名：秦风】
【境界：炼身·炼髓】
【武学：《金身诀》、《断刀》、《游龙步》、《辑妖》】
【妖魔精魄：139（可消耗十六妖魔精魄进行一次模拟）】
“开始模拟。”
【正在演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