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破庙野神,我证香火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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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死罪

苏凡远远地就看见王光棍朝这边走了过来,跛着腿,走得很慢,

这厮脸色有些发黑,精神萎靡的样子,按惯例一般每日天快黑了才会到这边来,而此时还不到中午。

王光棍最近心里淤堵,难能入睡,头昏脑胀的,念头纷杂,让他竟有些忘了肚子的饿。

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是了,叫做“浑浑噩噩”,刘大春读过些书,他就是这么说的……

不,比以前严重……

王光棍蓦地一滞,他发现这两日自己好像就跟死了一样,别人好像看不到自己,说话也没人理。

明明前些日子不是这样的……老子说话谁敢不听?粮食、菜啊肉啊都得乖乖地送给我……

王光棍想着,脸色神情一时竟生动了起来,背又挺直了几分,就像是那日在村口等田有粮一般,又或是在院坝做监工时候。

别说田有粮,就是刘老头说话都没自己好使!

他越想越神气,用力吐了口口水,那时候的他可是活着的,还发着光嘞,就算跛脚走得都比其他人利索。

正想得起劲,忽地头晕一下,让他思绪受阻,接着空落落肚子带来的刺痛感将他拉回现实。

他一下泄了气,脚跛了,背驼了,想再吐口唾沫,都觉费力,嘴也干涩,吐不出来。

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视线有些模糊,看到了那一座座棚子,一张张草席一床床被褥子。这些“屋子”都破破烂烂,比不上那些光景过得最差的农家汉,但,都比自己好,自己连个棚子都没有。

他再拖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穿过那些棚子,看到了一座矮矮的,由石头黄泥盖的,歪歪斜斜的小庙。

这也算庙?王光棍咧嘴笑了,他可去过城里,见过城里的庙,可大咧。

哦,对了,就是这烂庙害的自己!

王光棍想起来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小庙,他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他发狠地看着,看得双眼胀痛,看得眉心直跳,看得自己晕乎乎犯恶心。

他四下看了看,看到块大石头,走去抱起,第一下没抱起来,第二下用力过猛,险些向后倒下,不过好歹抱起来了。

他眼神怨毒,这下眼里只剩下那小庙,抱着石头,步子虚浮,一步步像那破庙走去。

就是这破庙害的!龙王大人保护着他们,有什么不好?那些蠢猪臭狗信了这烂庙庙神,把龙王大人赶跑,造孽!

只要自己把这庙砸了,到时候大家就都要回石磨村,继续信龙王大人,龙王大人也就回来了。

到时候,把田家、刘家他们都给吃了,龙王大人就消气了。

到时候,自己又能发光了。

砸了,砸了,砸了!

一步步,终于靠近了,他喉咙摩擦出一阵干呕般的声音,使出这辈子没出过的大力,举起石头,就要砸下。

要回来了,一切都要回来了。

然而,这份憧憬在下一刻就破灭了。

他举着的石头再不能往下一分一毫。他后知后觉感受到一道阴影罩住了自己。

王光棍扭头看去,脑子费力地转着:原来是田大郎啊,他比自己壮实不了多少,怎么影子这么大耶?

王光棍不清楚,田大郎倒是清楚。

田大郎双手固定住被王光棍举起的石头,漆黑的眼瞳死死地居高临下地锁定着后者,他看着王光棍佝着背,弯着腰,曲着腿,不断打着摆子。

田大郎双手猛地一拽,不怎么费力地将那石头夺过,用力地掷向一边。

他薄唇闭着,太阳穴跳着,双手如铁钳一般抓住王光棍双臂,狠狠一甩,将其掼倒在地。

“狗杂种!”

他咬着牙怒喝一声,压了上去,左右开弓,打了两巴掌。

他本就在这边开荒,恰好看见王光棍拖着个身子没有魂一般地来了,立马就丢下活计,跑了过来,果不其然,这狗东西要干害事。

两记大耳光将王光棍打得头晕目眩耳鸣不止,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看着压着自己的田大郎,竟没有第一时间求饶,他咧着嘴笑,然后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次成功地吐出了口水,不过带着血沫。

“狗东西,来,把你王爹杀了,打老子是我儿。”

“儿子打爹,今天你就是我下的杂种!老子王光棍也有种了,哈哈哈,田有粮给我养大的!”

“老子不叫王光棍,老子是王有根!”

王光棍像发了疯一般,叫着喊着,咧着嘴笑。

田大郎重重压着王光棍胸膛,让其难喘气,然后大喊起了人。

在不远处,一道暗绿色丑陋树精回了树根。

苏凡一直在看着,若不是田大郎出手,他的雷击就已经打到了王光棍身上。

就在这不远地方干活的人也还有好几个,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有人跑回村子去叫人。

砸神庙,这可是天大的事。

王光棍继续费力地骂着,要把全村骂个遍,直到实在难喘上气,才闭上眼睛,吭吭吭地抽着。

太阳懒懒散散地往上爬,往日冷冷清清的光在今日好像有些晒人。

周围人越来越多,有人跪到神庙前求庙神恕罪,有人围着田大郎和王光棍指指点点。

周围嘈杂的人声将王光棍唤醒,他心里一抽,像是挣脱昏梦一般,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他清醒了,开始怕了。

一阵骚臭传出,他颤抖着扯着嗓子喊道:“别杀我,我错了,我刚才着了魔,对,中邪了!我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啊!”

“大郎啊,我跟你爹一块儿长大,小他些岁数,我一直把他当亲大哥啊,你就是我亲侄!不能杀我啊!”

“松开我,我去给庙神大人磕头,庙神大人要是不怪我,你们就别杀我,成不成?”

若不是被田大郎死死压着,他现在已经跪下了。

但任凭他怎么说,田大郎都没松一下膝盖。

其他人也不再是上次那样大多冷眼旁观,王光棍扭头看向周围,发现他们全都发狠看着自己,都想自己死。

“砸神庙,放在哪个村子,都该死!”刘老村长也气急了,跺着拐杖。

这不只是祖宗立下的死规矩,也不需要约定俗成,这就是最一目了然的罪行,这是要杀了全村人的命。

忽地,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